分卷阅读86
,穿过破散的车板,直直穿透她的肩胛…… 疼痛中,她隐约听见来自另一个方向的喊杀,“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流寇,还不束手就擒。” 姝菡便于一片兵荒马乱中握紧手中平安符,却实在捱不住疼,昏睡过去。 002 再睁开眼时,周遭一片漆黑。 随着意识清醒,姝菡终于确认自己还活着,就不知道是落入了敌人之手,还是已经获救。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一股钻心疼痛从右肩爆发,随即牵动了四肢百骸,她便又跌回去。 这过程中,她难免嘶地疼出声音。 旁边桌子上便有动静。 随即灯烛一亮。 姝菡借着微光一看,点灯的是个眼生的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头上挽着两个童髻,还拴着红头绳,十分讨喜。 “姐姐你醒了,我爷爷说不让你乱动。”说着帮她把落地的薄毯子捡起来替她盖到胸口。 “你爷爷是谁?我这又是在哪儿?” “这里是滦平县,我爷爷是这里的郎中,我叫二妮。姐姐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说着转身回到方才她睡觉的那张方桌旁,倒了碗水端过来。 姝菡虽不明处境,但喉咙干渴地厉害,便就着她的手,喝进去一整碗。 “姐姐还喝吗?” “不急,我才醒来,之前发生的事还没弄清楚,你能告诉我,是谁把我送来的吗?” 二妮回身把水碗放在桌上,似乎努力回想:“你被送进来的时候我在里屋捣药,爷爷让我大姐跟着过去,等晚上才让我来给你守夜。我过来的时候,救你的人已经走了,听我爷爷说,是位穿着戎装的大人。” “那他们有没有说起我是谁?又打算把我安置到哪儿去?” “我爷爷说那位大人明早上还会来,还说务必要把你救过来,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姝菡从她的只言片语里,还是没能想到救她的人是谁?听起来似乎是友非敌,但对她十分关心的男人,她又想不出会是谁? 应该不会是安亲王,按照他和邵先生的计划,这会儿应该已经连夜进了京,就算消息传过去,他也分不开身。 剩下和自己相关一些且在军中的,便是岚姨一家,但他们应该都在呼兰府,就算随着安亲王起事,也不该在这个地方。 实在没有头绪,姝菡便不强求,便又问了二妮一个问题:“方才还有其他伤者和我一起被送来吗?” 情况不明朗,也不好直接提及邵先生的名姓。 “我爷爷今天就给姐姐一个人看了伤,也没出过外诊。姐姐是和家人失散了吗?要不然明天问问送你过来的军爷?” “嗯,只能这样了。谢谢你了二妮,我荷包里有些碎银子,你拿去买个零嘴吃吧。” 二妮当然不肯,只推说要换了热茶,便出屋去避嫌。 姝菡费力用左手去拿腰间荷包,突然想到,她昏睡前攥在手里的平安符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掉在了马车上。 心下凄然,那是她母亲生前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念想,亲情的牵绊越来越少,越来越稀薄,总有一天,她会落得个万古常寂吧……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姝菡抗不住身体乏累,又在烛光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 桌子上的烛火已经熄了,二妮正端了碗米汤进屋。 见她睁眼,便笑着招呼:“大姐熬了喷香的米汤,待我晾一会儿就喂姐姐吃。爷爷说要吃了东西才有元气,你等会儿可得多吃点。” 姝菡一边道谢,一边望向外头,不知道那个送她来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直到米汤喝下一半,门口传来两个男人边走边叙话的声音。 “有劳曾伯父援手,舍妹眼下可醒了?” 姝菡没听明白,这个舍妹,是在说二妮?可是管二妮叫妹妹的,又怎么会和曾郎中这么个称呼? 不等她想明白,曾郎中的话更加石破天惊。 “孝瑞贤侄放心,老朽虽不敢说药到病除,但令妹的伤,不出半月便可愈合,至多一个月就能下地,你就放心吧。” 姝菡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孝瑞,正是她多年未见兄长的名讳。 ☆、【兄长】 这世间任是隔着千山万水、蜚短流长, 光阴会消磨掉所有的期待与温柔,但唯一不能割断的, 便是血脉相连的亲情。 说起来, 姝菡的这位兄长并非和她一母所生,且年长她十岁,说是兄, 和隔辈之人的相处模式也没差太多, 除了偶尔替父母管教,过往大多数时间对她十分溺爱。 姝菡生母也非一般口蜜腹剑的继母,只把两个孩子当做一般对待。费大人彼时对待长子的教育极其严苛, 便是些微小事都会请出家法,每每都是被这位通情达理秀外慧中的继母救下。 时日久了, 终归能用真心换得真情。一家四口此后其乐融融,曾是京中美谈, 直到那场灭门之祸改写了兄妹两人的一生。 姝菡再没想到, 今时今日还能和兄长活着相聚,又很怕只是黄粱一梦空欢喜一场,泪水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滴落, 直溅入二妮端着的粗瓷碗中,将那孩子惊了一跳。 “姐姐是不是碰着伤口了,等吃了饭,我就给你拿三七止疼散来。” 适时,曾郎中正引了人往屋里来。 姝菡隔着朦胧泪眼望向门口,脑海中纤瘦少年已经长成个高大英武的豪杰人物。 再仔细看去, 他原本偏儒雅端方的气质,似曾相识的面貌在一身甲胄的衬托下已经化作了坚实干练,明明只有二十七岁的年纪却似饱经沧桑。 两人是仅存世的、骨肉相连的至亲,但久别重逢,均欢喜到有些情怯。 最终还是姝菡含着泪哽咽出那句:“兄长……” 曾郎中看到此情此景,虽不知具情,还是带着孙女离去,把空间留给兄妹两人。 两个人恨不能抱头痛哭,到底因为姝菡带着伤,费孝瑞只能扶着她缓缓坐起。 姝菡便以左肩着力靠在墙壁,迫不及待追问他这些年的近况。 “兄长这些年都去了哪儿,过得好不好?” 可这又哪里是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