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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见了姝菡,却一个字也没问,只招呼她:“素蓉妹妹随我来,趁着主子不在,也好把自己的屋子归置一下。” 姝菡心里赞她持重,口中也忙回应:“那就有劳春分姐姐了。” 她不问,自己也没有必要解释,省得欲盖弥彰。 春分带着姝菡,沿着月亮门里的一条小径,直走到头。 此处是个小院子,看布局当初应是库房或暖阁一类的所在,共有六个房间。 朝向有南北之分,开间却都不大,甚至不比做秀女时的屋子轩敞。 宫女的宿处历来是不许上锁的,春分带着她走到了左手边第二间北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咱们长春宫里眼下有记了名的宫女七人,不入等的粗使宫婢四人,夜里均宿在此处。因你新来,且按娘娘吩咐列入三等,便按序住了此间。” “素兰姐姐又住在哪一间?万许我有事请教她,先认个门路。” 春分笑答:“亏你有心了。朝南第二间就是了。头一间是从前素心姐姐的住处,眼下空着。我和芙蓉住第三间,你得空可以常来坐坐,芙蓉的茶艺是我们这里最出色的。” 想想又提点道:“方才和你说话的云若也和你住一间,另有前两月新来的宫女沛柔和尔沁住在你隔壁,因她们未记等,白日里寻常只在后院,这会儿倒是不得见。” 姝菡知道,按着二十几年前的旧例,像是贤妃这样的位份统共只给配六个宫女,但因身份地位不同,又会出现这种编外的情况,谁让贤妃代管六宫,事务冗杂呢。 听着春分浮皮潦草几句,姝菡已经对屋舍的配置有了初步了解,从中也可看出每个人在此间的地位。 细数了这十余人,一等的只有素兰,住了南边第二间、二等是春分、芙蓉住了南边第三间,三等的绿乔和一个没见着的住了北边第一间;云若和自己住一间。 余下四人,不入等的,除了尔沁、沛柔和个旧宫人,便只有素玉。 这样的安排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同间和邻屋对自己都充满敌意。 幸好虽自己是新来的,但好歹是三等,说起话来也不吃亏。 谢过了春分的善意点拨,姝菡也不急着清理打扫空着的架子床,只提了提回膳药间取行李的事。 春分自不会阻拦,另叫来了院子里无所事事的小六子来给她领路。 姝菡辞不过,只好愧受。 小六子却在一旁抱怨,早知道不如方才一并捎来呢。 003 姝菡回去膳药间的时候,顾嬷嬷和灵芝仍不在,她不好久待,只把先头的字条压在堂屋茶壶下,又掩好门才走。 想着给汀兰的信还没写完,遂向同行的小六子打听:“六公公,咱们主子寻常有习字的习惯吗?又是哪位姐妹伺候呢?” 小六子像看怪物一样看她:“咱主子又不会写字,你提这个不是触她霉头吗?一会儿进了院子休提这茬儿。” 姝菡倒没想到,只歉然说:“是我莽撞了,那寻常主子理事时在一旁执笔的是?” “从前是素心姐姐,后来是素玉、素兰姐姐一起分担着,眼下素兰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恐怕又要改了章程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是我做秀女时有个小姐妹,她眼下在敬嫔娘娘处当差,这两日她托人捎了封手书给我,我想着若能向管着这事的姐妹匀上一些笔墨最好,也省得麻烦外人。” 小六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拉着她袖子惊呼:“你竟识字?而且还会写?” 姝菡看他满脸不可置信,只讷讷答:“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说完才意识到,满人重武轻文,寻常人家的女儿,确是不都习字,但改口风也来不及了。 小六子顿时改了先头对姝菡的小觑:“素蓉姐姐,笔墨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不用麻烦旁人,我便能帮你弄到,但我有一个条件。” 姝菡拧眉看着小六变脸像雷雨天一样,不敢应他。 小六自己先嚷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想和你学写字。” 姝菡想了想,先问他:“那你说说,宫里那么多人识字,为什么单找上我?还有,你习字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当宫里头会写字的人有多少,又有几个有那闲工夫理会我?便是新来不久的那几位,都忙着如何巴结福公公和素兰姐姐,才懒得睬我。至于我习字的原因,也不是什么秘密。咱王爷身边尚缺一个内侍,我欲求了主子,但无奈王爷发话了,须选个会文墨的……” 想到那日被安亲王拿走未归还的,姝菡有些犹豫,不想和那位爷再有什么牵扯。要是自己亲手教出个徒弟给他做随从,会不会被误会别有用心?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和主子说,你趁主子不在的时候,故意勾引贝勒爷。” 姝菡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用手指着小六子,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也别想狡辩,贝勒爷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在院子另一头,我还看见贝勒爷摸你头顶了。” 姝菡恨恨地看了看一脸嘚瑟的小六子,咬牙切齿:“你说的事我应了,每天至多半个时辰,学成什么样子我负责不了。但你也想清楚,污蔑我事小,耽误了五月里贝勒爷的大喜,你有几颗脑袋可掉。” 小六子撇撇嘴:“贝勒爷那是菩萨脾性,还没见他和人红脸呢……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我也不会胡乱把你的事往外说,我小六这点道义还是懂的。” 姝菡心里一阵吃瘪,深感长春宫里每个人都不简单,自己需要修炼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豆蔻】 001 小六子得了姝菡允诺,前后态度大不相同,一口一个素蓉姐姐,还好心提出帮她抬水供她收拾屋子。 姝菡虽知道他是为了习字才这么热络,有些功利,也没有太大的恶感。 一来,他年纪尚小,顶多十三四岁的年纪,看情形也不是太受主子重用,和被带在福公公身边的徒弟小英子不能比,也怪可怜。 二来,他有些做法虽顽劣了点,但本心并不是个恶毒的人,包括那句威胁也做不得数,只不过是狗急跳墙乱攀扯。 最后一层,他和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