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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后陶卉有些忐忑,但韩不羁的爸妈脸上只有心疼和担忧。 “枉为人!”一向不说脏话的韩爸爸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 韩妈妈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眼睛,表情十分凝重,跟陶卉说:“卉卉,你转的1万块金额足够立案了,而且我觉得你生父可能还在吸毒,方便的话,你让他发张照片来。” 陶卉拿电话,刚想回信息,韩妈妈拿过手机,笑得温柔:“我来吧,卉卉。”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韩妈妈发的信息比她这个演戏的更让人放松警惕,张明很快发了张照片过来。 照片里的张明比陶卉十年前见到的男人更加消瘦,脸色很吓人,苍白灰败,眼睛就像是蜡像里嵌进去两颗在煤灰里滚过的玻璃球,无神且空洞。 张明还发来了解释信息: 【宝珠,你不嫌弃爸爸丑吧,爸爸这些年过得很辛苦,让你看到爸爸这么邋遢的一面真是没脸。】 韩妈妈看了一眼信息,摘下眼镜:“卉卉,明天一定要小心,阿姨让保镖去你家守着,吸毒的人暴躁易怒,情绪也不稳定,安全最重要。” 从韩不羁家出来前,陶卉把平安符递给韩妈妈,挠了挠头:“阿姨,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买点什么好,求了两只平安符给您和叔叔。” 韩妈妈挺高兴的接过来,嘱咐陶卉常来,一直把人送到车上,目送车子走,韩不羁的爸妈才进屋。 陶卉坐在车上跟韩不羁说:“韩不羁,你爸爸妈妈真好,我好喜欢他们啊。” “嗯?比喜欢我还多?”韩不羁扬起眉梢。 “怎么跟长辈你也要吃醋的。”陶卉晚饭时候喝了几口果酒,脸颊微红,眼睛也更亮,她靠在车座椅里,小声说,“如果我爸妈也是这样的就好了,真羡慕你。” “我的都是你的。”韩不羁看了眼陶卉,空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头,笑着逗她,“不过,才见一面就想着改口了?” 结了婚才会改口叫爸妈,陶卉想通韩不羁的意思,脸一烫,心里想的却是,结婚好像也不是不行呢。 陶卉的态度韩不羁看在眼里,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第二天一早,1月2日,陶卉自己开着车子去机场,耳朵里塞着耳机,跟韩不羁通着电话:“男朋友,我心里有点慌,想听甜言蜜语。” 为了让张明放松警惕,韩不羁不能出现,陶卉必须自己一个人把张明接回家里。 韩不羁那边笑了笑:“别紧张,你身后有车子跟着你,车牌3690,是老韩的人。” “这算什么甜言蜜语。”陶卉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涂成豆沙色的嘴唇撇了撇,“差评!” 耳机里突然传来几声拨动吉他弦的声音,韩不羁轻轻开口:“you are not alone,I am here with you,though you’re far away,I am here to stay……” 陶卉一愣,这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了,小时候孤儿院里有一个破收音机,能听到国外有名的歌曲,这首歌时常被放出来,当时小陶卉听不懂,只觉得歌声有点让人惆怅。 后来陶卉长大了,英语学得虽然不好,听懂了歌里唱的是“你不会孤单,我永远守护在你身边”,她想,大概不会有人唱这样的歌给我听吧。 但现在韩不羁唱了,歌声里没有惆怅,有的只有温柔。 甚至给她一种,韩不羁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着她耳垂的感觉。 “though we’re far apart,you’re always in my heart……” 陶卉就在韩不羁的歌声里驾驶着车子,看着机场白色的航站楼慢慢出现在眼前。 “韩不羁。”陶卉叫了他一声。 “嗯?” 陶卉用指间“哒哒”敲了两下方向盘,突然开口:“我想当影后呢。” 电话那边的人轻声笑了:“听周浔说过。” 苗苗开过玩笑,用手纸用光的纸筒涂成金色,写了陶卉的名字,还恭喜陶卉当了影后。 陶卉当时挺纳闷的,不过苗苗有理有据:“卉卉姐,你说,皇帝的老婆叫啥!” “皇后?” “那就对了啊,影帝的老婆不就是影后嘛!” 陶卉弯了弯眼睛,心想,我现在想做的影后可不是举着小金人的影后,是影帝家的女影后。 来吧,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她要收拾收拾准备当影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不羁:好。 我第一次写张明这种类型的男人,真...恶心得我够呛,需要吃袋薯片压压惊,别羡慕我了,这是我的最后一袋了:) ☆、Chapter55 陶卉把车停在停车场,坐着电梯按照航班信息走进接机大厅。 她穿着宽松款黑色羽绒服, 兜里揣着一瓶防狼喷雾, 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细长的腿,及踝高跟短靴, “哒哒”地踩在候机大楼的地板上。 身边人来人往,陶卉戴着墨镜和口罩靠在出口处, 透过深茶色的镜片打量着周围的男女老少。 机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不动声色地见证着众多重逢和离别。 只是不知道万千重逢里,有没有人像她一样,正在迎接一场各怀鬼胎的相见。 “宝珠!”一个沙哑沧桑的声音传来。 陶卉望过去, 看见一个穿着棕色长款羽绒服都遮不住消瘦的男人, 眼眶瘦得有些凹陷,一双眼睛几乎没有神采,哪怕正在努力演着一名慈父, 死鱼眼里也没有半点跟女儿相见的欣喜或者激动。 她在心里轻轻“啧”了一声, 面色都这么灰败了,这个男人看上去倒还是不难看, 高高的个头,棱角分明的脸。 也难怪人品这么残疾还有人愿意嫁给他。 长了张祸国殃民的渣男脸,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陶卉看着张明风尘仆仆一路小跑着过来, 心里突然有一点庆幸。 11岁那年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了, 孤儿院里长得最丑外号叫小麻瓜的孩子都被领养了,但她被以“这姑娘长得太灵,感觉不好养”这样的理由拒绝收养了。 这也就算了, 毕竟她是惟一一个发现父母登了寻人启事的孩子,很有可能会找到原生家庭的。 结果原生家庭找是找到了,第一次见面就看见自己亲妈鲜血淋漓,亲爸像个暴躁的神经病杀人犯。 当时陶卉差点得抑郁症,怎么她就这么惨?凭什么她就这么惨? 幸亏心大,熬一熬也就挺过来了。 现在一想,当年的失望好像都是在给现在的她打预防针,针剂的名字就叫“别信,这个男人是大骗子!” 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