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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像是印证他的猜测一般,晏宁一只手在秦匪风的左眼来回比划了几下,突然冷笑一声。
“果然……死了。”
说着倒也不急着挣脱秦匪风,晏宁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向聂珵:“蛊王一死,他眼下怕只是失了紫微心的正常反应。”
“他再不能一眼认出你了,更不可能恢复,他的记忆,就停留在紫微心消失的那一刻。他现在呀,只认得我的脸。”
“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过尔尔嘛。”
说罢,晏宁见聂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神情一动,故作亲昵地摸了摸秦匪风的头顶,一字一顿对秦匪风道:“夫、君。”
*你祖宗!信不信老子给你那层少女假皮撕成萝卜丝儿!
聂珵气得脸色发白,着实没料到那蛊王偏偏就赶在这种时候完全没了气息。
他也是这时才明白过来,秦匪风在他昏迷时所说的那一句话是何用意。
秦匪风……当真再也不能恢复正常了?
他是想说,无论他变成怎样,都会在他身边吗?
聂珵就极为后悔九方泠当初提醒他关乎蛊王那一番话时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他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且不谈此事对秦匪风的影响,他其实……对那蛊王又何尝不是也亏欠很多。
他当年自奉仙大会一将蛊王带回去,便立刻着手炼了鬼眼,痛苦的自然不只有他自己,还有那蛊王。他那般待它,可它即便苟延残喘之际,仍对他有所系念,否则秦匪风也难以靠他找到自己。
就在聂珵心底一阵愧疚之时,却见晏宁又一指聂珵,对秦匪风道。
“你可还认得这个人?”
秦匪风闻言呆愣稍许,待懂了晏宁的意思后果然仔细观察起聂珵的模样。
聂珵一脸复杂地与秦匪风对视,发现此刻秦匪风看他的表情,果然与看陌生人毫无差别。
“他欺负我,你帮我打他好不好?”
没想到晏宁竟撅起嘴,忽地可怜兮兮道。
聂珵这下憋不住了,怒吼:“狗崽子!我被你吊得胳膊都快断了你咋还有脸扒瞎呐?”
吼完气都不喘一下,聂珵继续吼秦匪风:“骗子!说什么不让我难过,你一直都在——全是屁话!你在有个鸡毛用!我现在要难过死了!都他妈的是因为你!”
“……”秦匪风在那犹疑半天刚举起的小拳头,就缩了回来。
随后只见他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晏宁,委委屈屈道:“他,太凶了。”
“我凶个几把!”
聂珵立刻反驳。
“别怕,”而晏宁装模作样拍拍秦匪风的肩膀,意外没有再执着下去,就道,“要不你再帮我个忙吧?”
“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帮我看住他,不要叫他有任何动作,更不要与他讲话,好不好?”
“他要是逃了,云裳……可就不要你啦。”
“……”
聂珵好悬没往他脸上吐唾沫。
之所以没吐,是因为聂珵在气急败坏之余,隐约升出几丝希冀,猜他兴许是听完方才关于贺江隐那些话,良心发现了一点点。
第94章 贺云裳的绿帽子贼好看
晏宁果真在撂下那几句话后离开了。
但聂珵也不能仅靠他那一点点不确定的良心,就放手不管。
所以晏宁前脚刚一离开,聂珵视线立刻落在正蹲床边紧张兮兮盯着他的秦匪风身上。
就见他高大的身子别别扭扭蜷起来,两手扒着床沿,只露出半个脑袋,眼底充满警惕。
“秦匪风,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思索着,聂珵心有不甘地又确认道,“你要是还跟我演戏,我可真生气了?”
“……”
过了半晌,秦匪风却仍只看着他,不说话。
聂珵想起晏宁特意交待他不要与自己讲话,忍不住怒道:“你哑巴了?”
“他个冒牌货你都认不出来?你给我再仔细想想,到底是谁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还给你*!”
“你管他叫娘子,他给你*吗?”
聂珵说得有些激动,身子随他急躁的气息晃来晃去,然后他只觉脚腕一紧,突然被强行稳住。
“娘子说,不能动。”
秦匪风似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
聂珵瞬时气血上涌,就要一脚给他踹上天。
结果秦匪风神情一滞,握紧聂珵脚腕的掌心一下松开了。
聂珵就见他鼻翼动了两动,竟在一阵恍惚过后,呆讷地又朝自己凑近几分,用力嗅了一口。
嗅完了眉头紧皱,心有疑惑一般,再一次上前,鼻尖几乎贴在聂珵的身上。
“……”
聂珵虽然诧异,不过也由着他继续在自己身前莫名拱了一会,直到——他忽然一把给他外袍掀开。
聂珵就不淡定了:“你干什么!”
不认识我的脸难不成还认识我的鸡儿咋的?
而聂珵匪夷所思地想着,发现秦匪风目光炯炯瞪了他腰间片刻,一伸手,扯下他从不离身的驱虫香囊。
聂珵实在没想到,他外袍都掀了秦匪风他妈只看到了个香囊。
“好香……”紧接着秦匪风双手捧着香囊,却发出无意识般的低语,“聂珵……好香……”
“你、你说谁?”
聂珵神色一震,生怕自己听错了,迫切问道。
他原本听晏宁那一番话,当真快以为秦匪风失去紫微心之后的记忆丁点不剩,但眼下秦匪风的反应,却使他又心思活泛起来。
只是,秦匪风盯着手中缝制得歪歪扭扭的香囊,指肚爱惜地摩挲着,又陷入沉思。
聂珵见他隔了许久也不肯搭理自己,呆滞得仿佛一座雕像,刚燃起来的火苗渐渐冷下去。
于是他再管不了那么多,趁秦匪风没什么防范意识,忍住双臂的麻痛,猛地朝他一伸腿——
“你赶紧放我下来!”
聂珵一双腿死死盘住秦匪风的脑袋,扯着嗓门威胁道:“信不信我腰一用力,你就再也见不着你那冒牌的娘子了!”
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惊得有些失措,秦匪风一张脸埋在聂珵腿间憋得通红,双手慌乱地来回挣动。
聂珵由于姿势缘故自然看不到他的脸,就只能听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像一只掉入猎人陷阱的小兽,可怜无助,却倔强不肯低头。
“云裳……”
他就一边挣动一边呜咽着念叨。
聂珵心知他这是因为晏宁临走时的警告,宁愿被勒断脖子也不肯叫他逃了,生怕晏宁——那冒牌的贺云裳不要他。
他记得以前自己说不要他,他也是这般反应剧烈。
聂珵都不知该夸他对自己用情至深,还是骂他——大傻*!
这么想着,聂珵心内又涌上一股酸楚,腿上力度竟稍微松了些许。
秦匪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