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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刀者杀心之重。
直起身,聂珵挡在秦匪风面前,看向不知何时竟倚在窗口的玄衫男子。
“你是谁?”聂珵眸色暗了暗,几乎咬碎牙齿,“是你给他下了蛊。”
“寒一粟。”那男子开口报上名号,语气喑哑低沉,“让你死个明白也好。”
寒一粟?
聂珵觉得微微耳熟,可不等他想起来,对方又嘲讽道:“你既然看出是蛊,还妄想用你那点儿鸡零狗碎的真气救他,够不自量力的。”
随后他手一抬,浑厚的真气涌动,被死死钉在地上的斩马刀便转眼间回到他的手中。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寒一粟冷哼着看聂珵,眼底迸出狠戾,“这三尸蛊,我原本可是为你准备的。可惜了,你没吃。”
聂珵目光一震,听到“三尸蛊”三个字后整颗心都沉下来。
三尸蛊,顾名思义,发作三次,碎骨为尸。但凡中了此蛊的人,都会被蛊虫折磨三次,第一次,蛊虫游走全身,第二次,蛊虫融于五脏六腑,到了第三次,蛊虫会由内而外将人掏空食尽,包括全身骨头。而三次发作间隔虽然不等,却总共不会超过三个时辰,所以此蛊,也被称为“三时蛊”。
即是说,如果三个时辰内不将秦匪风身上的蛊除去,那么他必将受尽折磨而死。
而这样恶毒的蛊虫,一般人都会用在仇家身上。聂珵倒是看得出来眼前人确实对自己恨之入骨,可他却对他毫无印象。
“你到底是谁?”聂珵故作镇定道,“就算死,你总该让我知道理由吧,万一你杀错了,我们岂不是太冤了?”
说着,聂珵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秦匪风,见他比之前安静些许,聂珵心里清楚,他第一次发作许是快要过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一会儿醒过来会不会有什么异样,或者说,他这三次发作之间,还能不能醒过来?
“你对这傻子倒是在意,这么看来蛊下在他的身上也不算完全浪费。”寒一粟冷笑两声,又道,“至于找错人?亏你说得出口,怎么?三天前和段小畜生干出丧尽天良之事的不是你吗!”
什么?
聂珵皱眉:“三天前?你说谪仙楼?”
对方气急反笑,一副看穿聂珵的样子:“千万别告诉我说,你那晚只和段小畜生苟合一番就走了。”
啥?
聂珵更摸不着头绪了,他那晚跟谁苟合了?他不就撸了几管吗?但那是替秦匪风撸的啊!和段知欢有个鸡儿关系?还有他热心帮助一个中了**的傻子怎么就丧尽天良了?
聂珵干脆道:“说清楚,我到底干什么了?”
“还不承认?”寒一粟忽然黑脸,神色扭曲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弟弟得了不治之症!为什么事后又一定要让他单独呆在房里!”
“别跟我说你是为了他的清白!到头来我弟弟不还是被你们……被你们糟蹋!你们还是个人吗!他才多大!你们糟蹋完还不够,竟就那么残忍的杀了他!”
“我和他失散十年!我找了他十年!却只找到一具残尸!”
“哈!我就用我弟弟生前最爱吃的东西,送你们一个个下去陪他!”
显然越说情绪越失控,寒一粟手中斩马刀忽地一指聂珵:“你还觉得你不该死吗!”
“……”
聂珵听完对方一番激烈的问责,虽然还不能完全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却也不难拼凑出大致情形。
这人,竟就是那小倌的哥哥?
那小倌,竟然死了?
为什么?
他分明在离开之时还扛着秦匪风去找他,告诉他不用担心身上的红疹,甚至替他想好如何利用这红疹彻底离开谪仙楼。也是那时候,小倌问自己,知不知道他哥哥寒一粟。
他当时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才刚从山里出来。
可是,那小倌怎么就死了?
还被糟蹋了?
段知欢干的?
而聂珵正想要问寒一粟更多细节,不想对方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
“我就先替我弟弟收了你的狗命!”
话音未落,寒一粟已又出刀劈头盖脸砍过来。
聂珵闪身躲避,却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妈的聂尘光平时没事老在身前晃悠,怎么关键时刻就没影了?冯富贵又去哪了?
一不留神肩膀被砍出一道极深的口子,聂珵疼得直骂娘,眼看对方挥着大刀这次直砍面门,突然灵机一动,总算想到什么,刚要张口——
却见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出手迅速,眨眼间便靠蛮力将本已砍至面门的刀锋隔出几尺开外。
秦匪风!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聂珵愕然看着身形从未如此高大的秦匪风,趁寒一粟也一脸诧异之时,急忙冲到秦匪风身旁,一边下意识去擦他脸上的污迹一边急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身子还疼不疼——”
然而不等聂珵说完,他只觉手腕被一股大力掀开,肩膀的伤口再次撕裂,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摔倒在地。
抬眼,便见秦匪风皱眉蹭了下被聂珵碰过的地方,独眼闪过几丝厌恶,随即目光冷冷扫过聂珵与寒一粟。
“你们谁知道,贺江隐在哪?”
第21章 拔鸟无情
尽管聂珵极其不愿相信,可就如他看到的,秦匪风不认识他了。
或者说,秦匪风记得他,只是他们相处这些时日与秦匪风的过去相比,不值一提。
总之,秦匪风眼下的状态虽然让人匪夷所思,但不可否认的是,秦匪风被三尸蛊一番折腾不知搞活了哪根神经,他突然,恢复了神智。
而他第一个问起的人竟然不是贺云裳,而是贺江隐?
贺江隐这名字聂尘光倒是提起过,据说他和秦匪风是江湖中唯二凝出紫微心的大佬,聂珵后来又打听过,却也只知道他是贺云裳的大哥,当初围剿贺云裳,正是贺江隐亲自主持,也是贺江隐亲手当着众派的面挖出贺云裳的鬼眼,挑断他全身筋脉。
聂珵当时还唏嘘,贺江隐当真心狠手辣,对亲弟弟都能如此,怪不得是一统江湖的大佬。
然而,眼下贺江隐人在哪,这他怎么知道?
“我知道他在哪。”
聂珵却心口不一地抢答。
因为他笃定,自己说不知道的话,秦匪风会立刻弃他而去,不可能再管他死活。
聂珵觉得有些好笑,他竟然要靠撒谎来留一个男人护住自己,而就在三天前,他还给这男人撸过管。
果然男人都是拔鸟无情的大猪蹄子!
“带我去见他。”秦匪风自然看不到聂珵内心的诽谤,就面无表情道。
旁边寒一粟这时回过神:“谁都不能走!”
然后他指了指秦匪风,面色不屑:“你虽然身法不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