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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昏昏,帐内幽暗,倒是看不大出来。
叶勉躺下才清了清喉咙说:“其实我就是想和你道个谢。”
庄珝:“倒也不必急。”
叶勉不解地看着他。
烛光摇曳下,庄珝本就细腻瓷白的肌肤被镀上薄薄一层玉晕,只听他轻笑了一声,幽幽地看着叶勉,道:“过了今天晚上,你再想谢我倒也不迟,不然我怕你又要后悔。”
叶勉看着他,心猛地一跳,脱口而出:“你又要整我?”
庄珝没有答他,只回身拍了拍手,立时两名守夜的童子上来听命。
庄珝淡淡地命令道:“去,把这屋子里的灯全部熄了,然后所有人都出去,门外也不许有人守着,这里发生什么都不许进来,违者滚回金陵。”
“是。”
童子们赶紧依着吩咐端走青铜瑞兽烛台,帐内立时黑意蔓延,叶勉只听到最后童子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吱呀”一声,房门被合上。
万籁俱静,伸手不见五指。
第32章 睡前故事
“你!你要干什么?!”
叶勉一骨碌滚到最里侧, 紧紧地贴在床壁上。
庄珝这家伙是要揍他一顿出气,还是......要打杀了他?
叶勉不禁想起叶璟曾警告过他, 庄珝此人心思极沉, 处事狠绝且绝不留余地,忠平侯世子谈起他也是遮遮掩掩,连魏昂渊这个一贯嚣张跋扈的都私下里规劝他, 叫他莫要与此人较真。
叶勉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紧张,喘息都重了起来。
帐内一片俱寂,叶勉只听见自己紧密的喘息声,突兀又些许狼狈。
过了许久,叶勉忽然觉出一丝不对劲, 庄珝那边怎么一丝动静也无,竟连呼吸声都不见......
叶勉咽了咽口水, 竖起耳朵去寻, 慢慢放轻自己的呼吸,却只觉四周静到耳鸣。
他人怎么不见了???
叶勉找不见庄珝,只觉四下更加慎骇可怖,仿佛天地方寸间只剩他一人, 伸手在眼前晃了晃,眼前黑暗如浓墨一般,只闻掌风不见他物,一时心内渗然不已。
叶勉下意识就起身往外爬, 想要逃离这里!
人类最强烈最古老的恐惧,是未知。
把他置在如此黑暗封闭又静谧的空间, 简直比直接把他绑了打杀还让人心悸。
只是在床上还没爬出几步,就撞到了什么,“啊”的一声大叫,又退了回来。
“你自己在折腾些什么?”依旧躺在原处的庄珝出声道。
声音依旧清润,甚至在夜寂里更加生动,叶勉却听得腾得一下火起。
“庄珝!!!你干什么?”叶勉吼道。
“我什么都没做。”
“......”
叶勉一时语塞,想想又觉得不对,气道:“你把人都赶出去作甚?又躲在那边不作声!”
“想与你单独说说话,倒不想他人在。”
“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非得黑灯瞎火,背着人才肯讲?”
“你躺下。”
“干嘛?”叶勉戒备道。
“你躺下,我说与你听。”庄珝淡淡道。
叶勉没得选择,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方气呼呼地躺下,只是还是紧贴着床里,离着庄珝好几尺远。
庄珝轻嗤了一声:“你怕什么?说了只是说话与你听,你这幅样子倒仿佛我要做害你一般,你也不想想,我若想伤你,又岂会把你带回我院子自找麻烦,不拘是上下学路上还是桃溪山庄,亦或是你府里的宝丰院,都比在这里简单些。”
庄珝这样说,虽然话里话外傲慢无礼,十分欠揍,却并非没有道理,叶勉放下心来的同时,也为自己刚刚胡思乱想,自乱阵脚的模样脸红不已。
“那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叶勉问他。
庄珝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那你与那个魏丞之子同宿时,你们都会说些什么?”
叶勉没好气,“你这个人真的十分热衷打探别人的隐私,之前让探子把我生活习性查了个底朝天,现在连我睡前与好友夜话的内容都想知道,照这样下来,我日后大婚洞房那晚,你岂不是要亲自来听墙角?”
“那倒也不必,小小年纪想得倒多,还大婚洞房,”庄珝冷冷一笑,“我怕你以后是连通房都没有。”
叶勉刚想回嘴,就听庄珝又哼道:“看来你们左不过也就说些女色犬马,怪不得那日在桃李苑,别人都求学业,单你跳出来求姻缘,见没有小姐挂粉带与你就恼羞成怒。”
“胡说!”叶勉略有些心虚地反驳道:“我们也会把白天在学里读的书拿出来讨一讨。”只是偶尔谈谈隔壁女学生。
“谈书?”庄珝轻嗤,“那我们也来谈书。”
叶勉:“......”
“你可知我刚刚在看的是什么书?”庄珝问他。
“”
庄珝轻轻嗯了一声,“这里面有一段,想来你会感兴趣,我说与你听。”
“什么?”叶勉奇怪问道。
“成婚与洞房。”
叶勉:“......”
这家伙要干嘛?大晚上的要和他谈车子,看来平日里清冷如仙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内心没准也是个猥琐小青年。
这么一想,叶勉倒觉得自己和这人破壁了,内心的距离都拉进了些。
“咳,那你说呗。”叶勉不自觉地蜷了蜷脚趾。
“呵,你可知我们大文西地渭阴扶凤一带有落地必成婚一俗?”
“嗯?”
“此地约俗,只要子孙降生在世,必成婚立家,就算不到成婚年龄早夭而逝,也必配以冥婚,否则便会对在世的族人噬以恶报。”
叶勉轻轻“哦”了一声,倒也不甚奇怪,别说在西地那边,其实这冥婚的婚俗在京城也是有的,前些日子他还听祖母那边说过,他们叶家有个远房子弟未婚早夭,几年后家人却也给寻了个病逝的清白人家小姐婚配了。
“不过,此地冥婚却为恶俗,”庄珝接着说道:“他们会寻来活人与之冥配,再逼其殉葬,以慰地下之人,佑之亲人。”
“什么?”叶勉打了一个激灵。
“刚刚这本奇域杂记就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等一下......”叶勉小声阻止道,这与他想象的成婚和洞房不太一样。
庄珝却没理他,只顾自慢慢说道:“当地一大户人家小姐因病早夭,生前与之订婚要入赘的男子却家境贫寒,女方族里便以势压人逼其冥婚,大婚当日,小姐的尸身早已身腐骨硬,鬼媒人便将其骨关敲断,为其穿上赤红凤冠霞披,再抬进婚轿。”
“嗳,你别说了。”
叶勉抱着肩膀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三更半夜乌漆嘛黑的,说这些做什么?
叶勉自打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