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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理之中,可此话由庆安帝这般讲出,着实有些伤人体面。 宋昱琮垂手来到御前,“皇上,儿臣有话要说。” 庆安帝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心道方才让你说你不说,偏偏朕刚说完你又来打岔,便摆摆手道,“讲。” “儿臣以为,虽冯小姐坠车伤腿,不宜为正妃,然朝廷应感念冯家几代对大魏的忠诚勤勉,故儿臣想,迎娶冯小姐为侧王妃,婚期不变。 烦由父皇母妃重新为儿臣挑选一位正妃,同日迎进王府。” 他说话不卑不吭,句句在理,倒是博了好名声。 庆安帝面上愈发铁青,又见殿上臣子个个佩服赞同,便只好咽下这闷气,点头道,“昱琮是个识大体的,朕本就有此意,既然你如此周全,那么这些日子便沉心忙婚事,至于监国之事,暂且由朕收回。 待你成婚后,朕再交你全权处置。” 宋昱琮咬着牙根,面上含笑,温声道,“儿臣遵命。” ..... 庆安帝有许多事没有弄明白,比如宋昱琮为何需要那样多的钱银,是预备做什么,招兵买马,还是起兵造反? 自然,他更不敢敞开了问,虽然手握禁军大权,可他同样反感打仗,他就想做个太/平皇帝,若是真与宋昱琮撕破了脸面,最难受的还是自己。 难不成要他坐在大殿,日日听那些官员念经一样絮叨,为了国事吵个你死我活? 想到那场景,庆安帝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折寿啊。 可万一将权力交到宋昱琮手中,他不善待自己,不尊自己,又该如何? 脑大啊! 思来想去,庆安帝都没能找到一个两全的法子,只得小心提防着宋昱琮,惊弓之鸟般,便是敲登闻鼓那群人,他也顾不上了。 信任是有尺度的,他对自己的儿子,自然更得防备。 皇后被拘禁在白佛寺,大皇子流放到了封地,以后自己老了,便是修仙,也得看宋昱琮的脸色。 庆安帝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卧在榻上横竖睡不安稳,做皇帝,怎就这般艰难呢。 ..... 与此同时,冯思源的府中亦是一派污糟混乱的场面。 冯妙兮连摔带砸,将房中的贵重物件毁了个大半,还不解气,单腿蹦着,又去撕扯那面蜀锦屏风,一边扯,一边哭着骂。 “这画不好看,叫你笑,叫你笑!” 伺候的婢女大气不敢出一声,往日里冯妙兮最喜这面屏风,只因上面画的是江南绝色,美人纤腰,明眸善睐,她总觉得那画里的人是自己。 好歹发泄完了,屋中已是一片狼藉。 她扶着床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抬眼冲候在旁侧的婢女叫嚷,“都给我滚出去,你们都在看我笑话,滚!” 说罢,信手抄起碧玉枕头,冲着最近的婢女掷了过去。 那婢女没来得及躲闪,被砸了个正中,当即便血肉横流,咣当一声趴在了地上。 冯妙兮反倒解气了,拍着手笑的前仰后合,“下贱胚子,活该被砸,蠢货!” 几个人连忙将被砸的婢女拖了出去,只余下一个近身伺候。 冯妙兮冷斥一声,翻了迹眼白望她,“你怎的不走?不怕被我砸?” 那人低着头,丝毫没有畏惧,“小姐温柔贤淑,心底是好的,奴婢自是不怕。只是奴婢替小姐委屈,明明小姐对... 老爷查出马蹄铁出了问题,却没有深追下去,小姐难道不怀疑吗?” 她这一席话,忽然点到冯妙兮的痛处,她猛地弹了起来,又因右腿的骨裂疼的龇牙咧嘴,可是到如今,她只想知道是谁对她下了狠手。 “怀疑什么?你说清楚。”她恶狠狠的睁圆了眼睛,直直的看着婢女。 “小姐当日赴宴之前马车没有问题,宴席散后,便为何忽然被动了手脚呢?难道是小姐宴席上得罪了人,或许..” “温良良?!” 冯妙兮惊得往后一退,残废的腿被桌角一绊,裹了白纱的膝盖便立时渗出血来。 “小姐席上与温小姐结仇了吗?” 冯妙兮扶着床栏大喘了一口粗气,后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她的身份近不了我的车。” “奴婢不认得这位小姐,可是说句冒犯的话,京城之中,好些个人都知道,三皇子钟情温小姐许久,那温府便是特意向皇上求得,如今修葺一新,为的便是金屋藏娇。” “你竟然知道金屋藏娇?”冯妙兮疑惑的看着她,见她依旧面不改色,又道,“盈秀,你到府里多少年了?” “回小姐,盈秀到府已经三年了。不是盈秀知道金屋藏娇,而是坊间都在传,盈秀听得多了,便记在了脑子里。 现下小姐出了事,盈秀便想了起来。 那温小姐有多大本事盈秀不知,可三皇子却是个通天的主,若您席上不小心得罪了温小姐,许是三皇子替她出头,动了马蹄铁也说不定...” 盈秀说完,便噤声不语,冯妙兮已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猜测吓得魂飞魄散,她嘟囔了几句,又瑟缩着身子不断摇头,床栏被她拽的吱呀作响,盈秀抿了抿唇,也不再提点。 主子交代的事情,总算完成,盈秀心里想着死去的明秀,若非顾绍祯仁义,便是妹妹惨死井中,亦不会有人知道。 顾绍礼做下的混账债,日后还是要还的。 ☆、065 东山的木芙蓉, 一丛丛一簇簇,开的很是招眼。 温良良被春烟拽着上了山,她站在高处环望四周, 层层叠叠的花掩映在苍翠墨绿之中, 犹如锦绣万顷, 彩云滚滚。 她忽然意识到,已经入秋了。 一年一度的东山游园会, 引来不少百姓流连, 红男绿女穿梭在木芙蓉间, 彼此也不再遮挡帷帽, 只将姣好容颜展露出来, 这也是寻觅佳偶良缘的绝佳之地。 温良良看了半晌,便没了兴致, 方欲转身,便听旁边一男子摇头晃脑,卖弄一般的吟道,“花蕊秋间始盛开, 红艳百里犹徘徊,却问姑娘何处去,小的不才猜一猜。” 他收起这手,拱手一抱, 笑盈盈的向着温良良鞠了一鞠,“在下柳仁,见姑娘在此驻足良久, 只觉姑娘天姿国色,柔婉动人,便是木芙蓉都为之失色万分。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若是有愁苦,便只管与我讲。” 一张还算俊秀的脸,因为轻慢的语调平添了许多油腻之气。 温良良往后退了一步,见他浑然无礼,吊儿郎当的流氓状,只觉愈发厌恶,她垂眸侧过身子,便想走。 岂料那人被驳了面子,有些不悦,便着急忙慌的挡了她的去路,伸开长臂几乎将其堵在怀里。 “姑娘作甚这般急切,难不成是嫌弃在下过于直白?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