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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着极好的轻功。 白景与春烟望了眼,后又摇头,吩咐她出去后,白景从架子上取出新酿的果酒,故作轻松的盘腿坐到桌前,他启开瓶塞,又煽动着瓶口,不多时,便隐隐传出果子的香气。 就像是在宁静的潭水里,浸泡过多日,凉凉的,压着喉间的干燥,温良良扭过头,眼睛通红。 白景握瓶的手松了松,幸亏反应快,另外那只手赶忙接上,这才没洒出去。 “妹妹因何伤心?”其实他想问一问顾二公子的情形,又怕直戳温良良的痛处。 “哥哥费心,为我做个灵牌吧。”温良良擦了擦眼角,笑着与他说道,“他死了,这几日我便派人去寻尸首。” “谁,顾二公子?”白景有些震惊,他往后挪了挪凳子,又难以置信的问了一遍,“不能够吧。” 剑入左胸,分毫不差,若是有命能活,那才是奇迹。 “哥哥尽管照我的吩咐做吧,明日我要去宫里赴宴,婚期如约进行。”她打开妆匣,挑来拣去,没看到合适的素簪,遂悻悻的合上。 “妹妹,既然顾二公子已经...你何必把自己再搭进去。” 温良良的年纪,将来若是想再嫁人,凭着样貌品行,亦能找个不错的人家。 “哥哥不懂,对了,哥哥的果酒卖的可好?”她转开话题,强撑着笑意,伸手捏住瓶颈。 果子的香气泛着淡淡的酸味,沁人心脾的幽香,时浓时淡。 “甚好,销路一经打开,订单便接二连三的涌来,幸亏提前与农户定了果子,否则还真难以应付。 尝尝,这是卖的最好的青梅酒,夏日消暑,饭后少饮。” 温良良却是想一醉方休的。 她喝了一口,便觉得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浓烈的呕吐感逼得她扶着桌角弓下腰去,白景吓了一跳,忙替她拍了拍后背,虽吐出几口酸水,却将一张小脸沁到蜡黄。 白景一手捏着怀里的信件,想了想,又默默的塞了回去。 ...... 翌日清晨,浓雾未散。 春烟伺候温良良穿戴整齐后,又特意按她的吩咐,为其别上一枚雪色玉簪,温良良仔细涂好唇脂,又对着镜子看了半晌,抬眼问道。 “我今日如何?” “啊?”春烟正在收拾妆匣,闻言连头也没回,笑着道,“小姐是天底下最俊俏的姑娘,不止是今日,每一日都如此。” 春烟不知顾绍祯的死讯,她说完便弯腰将极少佩戴的配饰装回柜中,上了锁,又歪着脑袋问,“说来也怪,小姐走后,猫也跟着丢了,奴婢找了好几日,连根猫也没寻到。 日后二公子来,定要再跟他讨一只乖巧的。” 此时正卧在顾绍祯怀里的猫,很是适宜的打了个喷嚏,它伸出爪子,凑到嘴边舔了舔毛,又四蹄舒散的蹬了蹬,整个身子呈现出完美的流线型。 顾绍祯横在榻上,皙白的脸浮出一层乌青。 他的手里握着几张纸,上面是条件不一,却同样优秀的适龄男子。 彭吉与朱桑朱陌彼此互看了数眼,面上齐刷刷的忧心。 “你觉得这个如何?”顾绍祯举起一张纸,拿到白猫面前,好整以暇的抿起薄唇,白猫喵呜了一声,便懒洋洋的倒下,就着顾绍祯的手蹭了蹭脑袋。 “不喜欢?我也觉得不好,贼眉鼠眼,面相差。” 顾绍祯将纸轻飘飘的扔到地上,叹了口气,彭吉上前捡起,又拿到朱桑朱陌跟前,纸上那人是当朝新贵,头几年的状元,如今在吏部任侍郎一职,而立之年,尚未婚配。 至于样貌,虽比不上顾绍祯俊朗,却是个敦厚持重的。 自然不像顾绍祯嘴里说的那般,贼眉鼠眼。 “这个也不好么?你也不能太挑剔了,你瞧瞧他,眼睛起码长得还算凑合,鼻梁矮了些,塌鼻梁,这大厚嘴唇子,啧啧...” 顾绍祯脑中不由臆想出大厚嘴唇亲吻温良良的情形,当下便觉得恶心猥琐,他往地上信手一撇,道,“不妥,蠢得挂相。” 彭吉又弯腰捡起来,小声道,“扬州盐商,三代单传,祖上都是一夫一妻...” 顾绍祯嗖的飞去一记白眼,手肘拄起来,不屑的驳他,“塌鼻梁大鼻孔,你以为温良良不看人外貌吗? 若是他俩成婚后,生下这样丑陋的孩子,你叫她去哪哭!”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彭吉却是没忍住,立时顶了上去,“公子说是为夫人择婿,我瞧着公子像是挑三拣四寻毛病的,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有缺陷....” ☆、062 顾绍祯的手不觉收紧了些, 被捏着颈项的猫儿没命的扑腾着前爪,好容易挣扎着落到地上,便赶忙逃命一般的窜了。 彭吉低下头, 声音愈来愈低。 “温良良看起来温顺可人, 实则是个倔脾气, 我不好好替她筛选一番,日后若是与她夫君....那人争执起来, 碰上个不讲理的, 她怎么办?” 顾绍祯言辞凿凿, 甚至一脸坦然。 彭吉抬起头瞥了一眼, 刚想驳他, 便被朱桑拽了拽衣尾,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手不能提, 肩不能扛,难道让她被人欺负!” 顾绍祯一口闷气没喘上来,便捂住唇用力的咳了起来。 彭吉有些自责,见顾绍祯气血翻涌, 喉间的腥甜喷到锦衾上,便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了。 “公子,我去喊谷主。” 他说的是药王谷的主人,相传世上医术最高超的大夫。 便是他, 也对顾绍祯的身体毫无对策。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绍祯心底唯一一束小火苗,在谷主叹气的一瞬, 扑的一声灭掉了。 他命人四处搜罗适龄未婚的男子,扬言要替她选个好夫婿,可如此造作了多日,却是一个也看不中。 总而言之,各个不顺遂。 “别去了,找来也是对着我横竖说不出一二,那张老脸也没什么可看的,浑是一脸褶子。” 顾绍祯又重重的咳了一声,继而翻开下面的纸张,细细查阅完毕,又道,“彭叔你快些去吧,按我的吩咐,务必阻止她接受诰命。” 彭吉抬头,甫一出门,朱桑便上前回禀密事。 “可打探清楚了?”顾绍祯眼皮未抬,只拔了音调上去,朱桑肃声答。 “清楚了,跟了他们数日,总算找到老巢,明面上是茶馆,实际上是个地下钱庄。三皇子的心腹便是那钱庄放印子钱的,我算过,已经运作小半年了,盈利也是水涨船高。 死的那几个人都是被逼得没法活了,寻的短见。 现下我按照公子吩咐,打点了他们的后事,且与家眷谋定对策,可谓万事俱备。” 顾绍祯哦了声,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