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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说一句安抚的话。 那时的他无权无势,纵然伤心,也只能躲起来,哭完后,还要佯装做傻。 如今他没什么好怕的了,监国大权,忠心侍卫,股肱大臣,该有的他悉数都有。 可是这一刻,他又心惊胆战到无法言语。好似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指缝间不动声色的流逝着,而他却只能越握越紧,越来越少。 他不眠不休,守着那个一意孤行的人,如同守住内心最后的赤诚。 ..... 温良良是在第二天傍晚醒来的。 一睁眼,便看见对面那双赤红的眼睛,双目失神,又冷又荒,看起来很是瘆人。 她动了动,只觉得浑身疲软,好似经了大难一般,不过眨眼的功夫,已是虚汗淋漓。好容易撑着床栏坐起来,还未喘息,便被那人一把揽入怀中,又勒又紧,登时眼前一黑,就在即将昏厥的前刻,宋昱琮这才松了手臂。 温良良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裂开的唇角干巴的好似撒了层盐,她笑了笑,扯出几缕甜腥的血丝。 “三哥哥,是你。”她的手悄悄抚上发间的簪子。 ☆、058 宋昱琮的样子与平素里不同, 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凌乱的贴着脸颊,眼底泛着乌青,眸中的光微微闪着, 温良良将手背在身后, 与他彼此各怀心事的望着。 “良良, 你醒了...”很奇怪,他曾设想过无数次两人捅破身份的相见, 却没想到, 真正到来的一刻, 却是这样的平和寡淡。 就好似, 他们从未分开过, 她也还是那个一脸鬼笑,偷着往他茶里加巴豆的小姑娘。 他的手指顺着温良良的鼻尖, 慢慢勾到秀挺的鼻梁,淡淡的眉温软的眼,温良良忍住那一分僵硬,从背后一点点移出手来。 左手的手指纤细柔嫩, 温良良眉眼一挑,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后仰着身子,拨开宋昱琮前襟, 紧实的皮肤上,沁出颗颗圆润的汗珠,光滑而又充满着生机, 与那人不同。 宋昱琮的肤色偏黄,是健康且强壮的。 温良良勾起眼尾,在这一瞬,她看见宋昱琮的喉咙猛地一滚,她满意的垂下眸,也藏起那份浓烈的恨。 她的手指艰难而又坚定,挑开中衣的束缚后,便再也没有任何阻挡。 宋昱琮胸前的位置,心脏跳动的热烈蓬勃,带动着皮肤不断起伏。似带了蛊惑一般,诱引她不断上前,温良良在心中默默计算了时间与位置,便闭眼猛然举手一刺,簪尖刺破血肉,擦着筋骨一步步逼近宋昱琮的心脏。 她听不见宋昱琮隐忍的低呼,听不见他吃惊的喟叹,她满脑子都是顾绍祯被长剑杀死的情景,他死了,她便要杀死那个仇人! 簪尖扎入心脏的前一刻,温良良的手被紧紧攥住,一切都在转瞬之间,骨头咯嘣一声,温良良吃痛,胳膊已然被反剪到身后,她闷哼出声,余光凛冽的瞥向施暴之人。 “为什么?” 宋昱琮笑了笑,又俯下神将脸贴在她的颈项,咆哮而又隐忍的叱问,“为什么?良良?” 功败垂成,只差那么一点。 温良良咬紧下唇,与他对上双眸,难以名状的悲痛自心脏传达到肺腑,继而沿着四肢涌向身体每一个角落。 为什么,因为他派人杀死了顾绍祯。 宋昱琮的眼睛向来温和,她从未想过这双眼睛会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一刹,如同食人骨肉的猛兽,阴冷狰狞,一旦陷入,万劫不复。 腾出的手握着簪子,宋昱琮面上因愤怒而难辨阴晴,眸中的渴望被失望顶替,一遍遍的浓雾浮起却又渐渐干涸。 他将簪子举到半空,随着叮铃一声响动,簪身一分为二,宋昱琮伸手将温良良一推,温良良便坠入那片光滑的锦衾之中。 还未来得及转头,便听宋昱琮一声冷笑,“你杀不了我,我也不会让你杀我,良良,你变了。” 蜂拥而至的婢女收走了房内所有带刃的物件,连同瓷器,也一并没了下去。 窗户边上停了一只彩蝶,扑闪着翅膀,与温良良互看了几眼,便轻飘飘的遁了。 宋昱琮站在屏风后,单手解开外衣,又轻轻撕扯开被血渍浸透的中衣,皮肉连带着布料,边缘已经粘合在一起,随着撕拉的动作,那层血痕跟着拽了起来,与布料分开时,迸溅出殷红的血渍。 他紧咬着唇,下意识的瞥了眼床上,温良良正冷眼望着他,浑然没有半分温情。 宋昱琮忽然便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他取出伤药,将粉末倒在不断涌动的伤口,微微仰头,后脊已然塌透了衣裳。 “吃些什么,糯米糖糕还是紫米丸子?” 等了片刻,又自言自语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甜食,太傅管的严,你便央我偷偷分你吃食。 太傅心善,又怜我凄苦,自是不忍苛责与我。” 宋昱琮从药箱里拿出一条雪白的棉布,试了一试,总不得劲,便用嘴衔住一端,横起来缠了三层,打结的时候,又抬起眼皮望着温良良,温声道。 “帮我一下。” 温良良屈膝抱着,连头也不抬。 宋昱琮虚靠在架子上,似威胁一般,漫不经心的笑道,“听闻白景近几日要往江北运酒,走的虽是官道,却也难保一路太平。 此番诸多心血砸到了果酒上,若是江北的行程毁了,白景便也完了。他数月筹谋的一切也便没了根基,一层一层的负债压到头上,也不知顶不顶得住。” 温良良披头散发的下了床,未趿鞋便径直来到他身旁,宋昱琮闭上眼,由着她用力打结,挤压的伤口渗出血迹,却依旧强忍住疼痛,裂开煞白的唇,淡淡的问道。 “可还记得温府的桥,那日我在上面站了许久,还找到当年你信手刻在桥柱的字,那些字还在,你怎么可能变?” 温良良睨他一眼,刚要转头避开,肩膀便被他牢牢锁住。 她回头,对上宋昱琮猩红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也跟着红润起来。 “良良,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不公平。” 桥柱上刻了什么?温良良早已记不得了,左右不过是年少调皮,偌大的温府,何处没有留下她的踪迹。 偏偏宋昱琮当了真,巴望着那份执念,温良良舔着唇,冷冷笑道,“你浑说些什么,我只知道你杀了我的夫君,这仇,我早晚要报。” 此言一出,却叫宋昱琮悲愤难平,他伸出手指,沿着温良良的唇用力一抹,似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忍不住嘲讽,“你何时有的夫君?” “庆安十八年冬。”温良良扭开头,声色平稳。 “那么庆安十九年,又是谁应了我的书信,深夜要与我私奔?”他红着眼眶,又带了浓重的鼻音,既像是要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