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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坛。 前厅的物件再没少过,温白景从哪来的钱,买这样多的酒? 这夜温良良特意等在院中,芍药花丛前,摆了一张竹制藤椅,她手持团扇轻轻摇着,将飞蛾小虫扑开,复又拿出巾帕盖在面上,远处的假山流水潺潺,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有种安宁心神的用处。 她侧过身子,巾帕盖住半张小脸,团扇搁在腰间,府门门栓动了下,温良良屏住呼吸,紧接着便听见开门小厮打着哈欠与温白景低声问候。 那人步伐轻盈,目不斜视直冲着房门口走,走到一半,忽又折了回去,跑到井旁,似乎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扔了进去。 他背对着自己,温良良看不真切。 温白景拍了拍手,嘴里哼着曲儿,方要回屋,便听身后一声叫喊,“哥哥,近日很忙?” 温良良身姿未动,将帕子从脸上扯下来,转头笑盈盈的望着温白景,那人连着退了几步,看清人后,便长吁短叹的抱怨。 “妹妹,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装鬼吓我呢。” 嗓子吸气的时候呛了一大口,憋得他不停咳嗽。 温良良起身,摇着团扇走到他跟前,温白景喝了酒,浑身从里到外仿佛在酒坛里浸泡过一般,熏得人头脑发昏。 “你也知道大半夜,哥哥,我本想着帮你盘个铺面,不管盈亏,你总算有个事情喜欢。可你日日不见人影,冰窖里无缘无故多出了几百坛椒酒,来路是否光明正大...” “得,好妹妹,不劳你费心,总之哥哥记着,等盈利后,先把你的天青釉水仙盆赎回来,再送你两个玉镯子。 铺面我盘好了,后日开张,就在咱家不远处,地角旺,人流大。对了,妹妹写的一笔好字,劳烦开张的时候给我写几幅字画,挂在铺里撑撑场面。” 他摸了摸后脖颈,打着哈欠催出一个酒嗝,温良良蹙着眉,捏着鼻子怀疑道,“哥哥,你哪来的银子?” “放心,哥哥不偷不抢,来路通透。夜深了,我太困了,你赶紧回屋睡去吧。”他一边推着温良良往房里走,一边安抚道,“等我日后发迹了,必然记得妹妹的恩情。” 温良良被推进去,温白景从外面合上门,面色瞬间恢复凝重,他吹了声口哨,摇头晃脑的往自己屋子逛去。 温白景极有生意头脑,开张当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请来的堂会唱的八面威风,他能说会道,铺里忙的不可开交。 温良良刚走到柜前,便被温白景拽到账本那,将笔一推,急匆匆道,“好妹妹,你替我记账,我去前头张罗。” 账本上密密麻麻写了两页,门外的宾客依旧不绝如缕,这阵仗,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姑娘,这是一坛的银子。” 老妪踮起脚来,将碎银放在案上,目光矍铄的望着温良良,又道,“这酒真是好,等喝完我还来。” 温良良很是纳闷,她一边找钱,一边瞪圆了眼睛,趴在柜上与老妪问道,“婆婆,这酒好在哪里?” 老妪几乎立时打开话匣子,感慨万分的连带比划,“姑娘,你不知,我和我家老头的连日腹泻不止,温老板驾着车挨家挨户送酒让我们尝,喝完果真有效。 今日铺子开张,我们都来回购,也不知怎的了,这些日子好些个邻里都呕吐腹泻,若不是这椒酒解难,难免叫人心慌。” 温良良心跳陡然一顿,她送走老妪,便觉得哪里出了差错,联想到那夜温白景往井里投放东西的情形,她忽然有个十分诡异的猜测,这猜测一出,便让她浑身汗毛耸立,冷汗涔涔。 这厮,不会先往吃水的井里投毒,然后再往椒酒里加入止泻的药,假借椒酒功效奇特,忽悠百姓吧。 那人忙的晕头转向,始终笑脸迎客,大坛小坛很快清售一空,好容易坐下歇脚,温良良将账本和笔往柜中一锁,迟疑着走到温白景跟前,右手叩在桌面,敲了敲。 温白景累的脖颈抬不起来,索性趴在桌上,只哑着嗓子懒懒道,“好妹妹,可让哥哥喘口气再说话。” 温良良闻言,坐下去,等他调匀了呼吸,便问道,“哥哥,你若是缺钱用,便与我直说。凡事不要走歪门邪道,来路不正的钱,花着也不会安心。” 温白景抬头憨憨笑了笑,他额上一大片汗,后脊更是溻透了,薄衫贴在脊梁上,隐约能看出里面麦色皮肤。 “妹妹放心,这铺子和椒酒,来路都正,不会惹上麻烦。” 话音刚落,便听门口传来厉声呵斥,“老板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熬了一个很大的夜,肝疼。 温白景:(瑟瑟中捂紧我的小马甲)亲妈,快给我再披几件大袍子,这届读者眼睛太辣。 ☆、036 两人齐齐扭过头去, 只见四个身穿官服的衙役探头探脑逡巡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到温白景身上,挑眉打量他片刻, 便上手要给温白景带镣铐。 “诸位大人, 不知我哥哥身犯何事?” 温良良上前一步, 将温白景挡在身后,心中猜测仿佛得到印证一般, 虽说话不卑不亢, 心里头却是没了底气。 其中一人还算客气, 凛眉肃声, “有人报他心怀不轨, 给多处水井投毒,然后假借自己的酒有奇效, 怂恿百姓前来购买。 我们大人要拿他入狱,择日开审。” 言罢,便有人上前抓住温白景的胳膊,将镣铐套紧, 锁上后,颐指气使道,“若想他在狱里过的好些,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比划着拇指和食指, 在温良良面前斜睨着眼睛来回搓了几回,温良良便从钱袋里取出二两银子,那人拱手一抱, 拉着温白景出了门去。 依此情形,温白景定然早就被人盯上,待他作案后,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将人证物证找齐,一同提交了县衙。 温良良心下有些慌乱,一时间便不知如何是好。 偌大京城,没有官家势力,往往行事受人牵制,她沉了沉心思,忽然想起顾绍祯来。 他的人脉匪夷所思的强大,眼下也顾不上拖累与否,温白景一日待在牢狱,便一日有性命之忧。算计他的人,定然查清了他的底细,正因为他们来京不久,无所依仗,故而才会报官来拿。 温良良来到顾府的时候,那份喧嚷已然恢复如常。彭吉只当她惦记着顾绍祯,便满心欢喜的领她入门,穿行过相府,在周遭丫鬟小厮的窥探下,堂而皇之来到东院月门前。 顾月莹蹑手蹑脚的趴在树后,探着脖子往前张望,她本是路过,想去小厨房里动手脚,没成想一露面便看到头戴帷帽的女子疾步而来,观其身形,婀娜窈窕,虽看不到面容,却叫人浮想联翩,心旷神怡。 温良良捏住绉纱,微微压低下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