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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儿子,我回了古家,也就算父亲的骨血回了古家。”
“兰陵古家?”皇帝余光扫了眼身边的廖公公,廖公公会意,立刻上前一步说道,“翰林院编纂古书渊便是古家大老爷。”
皇帝点头,又看向古道心,“那古书渊是你的……大伯?”
“正是。只是大伯常在京中,与学生没有多少接触,后来学生有幸乡试题名,伯父回来的时候就多了些,常常对学生耳提面命地教导。”
“听你所言,你与古家本没什么情分,怎的他们让你认祖归宗你就认了?”皇帝眯眼一笑,“你是那么好说话的性子?”
古道心咧开嘴,笑着低下头,“陛下说的是,学生本来是有些犹豫的。一来,这之前毫无征兆,让学生突然与一家不熟悉、不认识的人互称家人,学生也觉得别扭,二来,学生也不想让人认为自己是攀附权贵之人。三来……”
古道心适当地犹豫了一下说道,“学生不敢欺瞒陛下,学生得知,当初父亲会被人贩子拐走,与古家老夫人,也就是学生的嫡祖母有关。是嫡祖母却非亲祖母,有些情况显示,嫡祖母因记恨学生的亲祖母与祖父之间有真情,又生下了学生父亲,所以才暗中使手段让人贩子拐走了父亲。学生不是因自己从前生活多灾多难怪罪嫡祖母,而是想着,如果父亲没有被拐走而卖给那户心狠手辣的农家夫妇,哪怕是养在外面,也不会这般凄惨,还在壮年就被磋磨得病重早逝,学生心里……学生心里实在不舒服!但是嫡祖母说,只有我认祖归宗,父亲的牌位才能放进古府祠堂供奉。为了不让父亲魂无所归,学生只能答应。”
第184章 他家显章穿什么都好看
“荒谬!”
皇帝一拍龙椅,这一下声音响亮的,手绝对拍麻了!古道心瞧瞧抬眼,看到皇帝震怒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
他其实是故意说出这些事儿的。
古道心想着,今日陆熠景能凭着拿当初绿枝从自己那偷出来的交给古信义的几张纸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保不齐将来就还会有人拿古家的事情攻歼他,可能会说他与亲族不亲近,不尊长辈之类,因此还不如他先发制人,将所有的情况都在皇帝面前摊开。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真有人想拿古家的事情做文章,也不至于有下手之机。
“陛下息怒!这件事也只是学生的猜测,学生在古家认祖归宗之后,一直有在调查当年的事,但时过境迁,很多事情都无从查起,之前倒是听堂兄说过,当年的事情确实与嫡祖母有关,但是堂兄如今设计陷害学生,所以也不能确定堂兄那么跟学生说是不是想让学生与嫡祖母发生什么冲突,从而借祖母的手对学生不利。”
皇帝赞许地点点头,“你能不凭一时意气轻信他人的话,很难得。古家其他人待你如何?”
“学生并不想以恶意来揣测,但是自从学生到了古府之后,与长辈及兄弟们相处确实算不上融洽。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在陛下面前,学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陛下应当听说过学生的义妹名下有几间生意不错的铺子,古家人看学生义妹年岁小,很多事情都是听学生的,便想通过学生占有那些铺子,被学生言辞拒绝后也多次翻脸撂狠话。”
旁边有大臣听着,都快觉得听不下去了,这好不容易寻回来的血脉,不但没有好好照顾着,反而打起了人家义妹生意的主意,即便在背后出谋划策将生意做起来的人是古道心,古家人的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些。
“嫡祖母和伯父兄弟与学生并不亲近,吃穿用度都是学生自己准备。只是后来乡试中了,他们对学生的态度才有所改变,名义上对我多加关心,但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想让学生以后如果真有那个运道做了官,不能忘本,要提拔古家。大伯古书渊是翰林院编纂,年岁大了,想来用不了几年可能就要致仕,到时候古家若是没有人做官,就只能靠着经商的二伯,由官家变为商家,嫡祖母自然不愿意。”
皇帝一直听着没说话,但是古道心还是能从皇帝脸上的一些微妙表情,看出他现在正是在愤怒之中。
门阀贵族就罢了,宗室也暂且不提,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纂都想来个官位“世袭”,自己致仕就一定要家中有年轻子弟补上,这是个什么意思?是想培植自己的势力,还是想扩大他一家的影响力?
古道心放低声音,继续说道,“说句凉薄的话,在学生心中,家人除了父亲之外,就只有认来的弟弟妹妹,没有门楣牵挂、家族所累,科举入仕也是为了报效朝廷,这些话听在耳朵里,自然也就觉得不舒服,所以便更少回古家了。后来妹妹的铺子开到了京城,学生帮着打理,就一起过来了,也没打算再回去,年节的时候送了不少金银细软回去,便算是尽了本分。”
“你做的已经不错了,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断绝了关系也是该当!”
“父皇,”陆熠鸿出手,拱手道,“儿臣以为,古家此种作为,实在有违清贵之家应有的门风。古书渊为翰林院编纂,该是才德兼备,但现在看来,古家这个环境,古书渊的“德”也有待考量,不如先停了他的官职,待考量之后再做定夺。”
说是考量之后再决定,但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一停职考量,想要再官复原职,那便是遥遥无期了。
陆熠鸿此举用意很明显,无非就是看古道心跟古家人不和,所以想卖个好给古道心,把古书渊从翰林编纂的位置上拉下来,古家人便再难以翻身,以平民之身,也别想找古道心的不痛快。
皇帝看了一眼陆熠鸿,又看向古道心,“你以为如何?”
细听之下就会发现,皇帝的声音比刚刚的冷了点,只是轻易不好察觉。
但古道心心思细腻通透,皇帝的这点变化他当然能察觉的出来,也知道原因。
“回禀陛下,学生倒觉得不至于如此。之前学生也言明,大伯因公务繁忙,并不常回兰陵,家中的很多事情都是嫡祖母和二伯做主,他未必知晓。大伯的官身功名也是自己挣来的,寒窗苦读不容易,怎么说罢免就罢免?再说也没有实际的证据表明大伯做了什么不和身份的事儿。陛下若是要停职罢官,学生不敢妄言,但总得有正经的由头,切不可因为学生的几句话便问罪臣下,不管问罪的是不是和学生有关联之人,学生都会心有不安。”
皇帝点头,“你说得有理,那这件事就先搁下吧。难得你如此重情重义,这榜眼之位是非你莫属了。你们俩都进翰林院。状元是从五品编纂,你是正六品修撰,以后若是古家人再有为难你的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已是正正经经的官身,可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你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