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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紧紧捏着床单的左手伸出来,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手背上扎了针,冰冰凉凉的液体经由血管进入身体,针眼处有一些肿胀。这都是当下真实的感觉,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那么真实的。 指尖似乎还有曾经触过他唇角的温热触感,掌心似乎残留着那年他眼睫眨过时留下的细微痒意。 谢昳忽然笑了。 怪不得网上都说,防火防电防前女友,曾经那么亲密的人,那种熟悉与情意不仅仅存在于记忆里,而像是刻进了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每一段骨骼,只要有机会,时时刻刻都能复苏,从心脏到血液,发丝到脚尖。 不管过了多少年。 只可惜,这样的桥段,可以发生在任意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身上,但不包括他们。 啧。 谢大小姐垂着眼睛,得出了一个深刻的结论——是时候该找个男人了。 - 医院门口,成志勇坐在车里颇有些坐立难安。 秘书这个职位一向来都属于高危行业,不是因为工作量大、辛苦,也不是因为工作内容危险,而是心理压力大——通常会被迫得知老板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隐秘,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战战兢兢。 但他跟随江总的这四年,几乎没见过一点儿带“花边”的隐私。择优发展到今天,北京城里多少名媛、明星多纷纷往江泽予身上扑,可这位爷愣是油盐不进,处理这类事情一贯绝情、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除了生意上的合作,他私底下就连只母蚊子都不见。 谁知道昨天一整晚爆表的信息量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五年不见的前女友,一个学医的“现女友”——他真是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了。 而且更匪夷所思的事是,前女友住院,老板竟然在医院里守了一整夜,今天一早又回家煮了粥送过来,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要说老板有多喜欢她,那感觉又不像,至少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成志勇想起他昨晚上离开病房的时候回头看的那一眼,老板坐在病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躺着的人,那眼神凉得连他都后颈发凉。 那种感觉很熟悉……像什么呢? 成志勇这边正抓耳挠腮地想着,恰巧看到江泽予冷着个脸从医院里出来。 他绕过去替他打开后门,男人曲了长腿上车,沉声道:“走吧。” 成志勇点头,又绕回车前发动车子,打了方向盘开出医院的停车区域,犹豫了会儿仍是开口:“江总,关于上周收购的项目,今天晚上和对方公司有个会议,要推掉吗?” 江泽予皱眉:“推掉做什么?” 成志勇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挠挠头:“那个……谢小姐还在住院,您今天不用来守夜吗?” 他话音刚落险些咬着舌头,因为后视镜里,老板忽得坐直了身子,又露出了与昨晚一般凉凉的眼神:“她住院,我为什么要来守夜?” 成志勇看着这熟悉的眼神,福至心灵地拍了下脑门。 得,他算是看出来了,他那个念小学六年级的儿子被前桌女同学甩了之后,一晚上在家要死不活地绝食,可不就是这个表情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又名。 李惟大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年,还是蔓蔓给我买奶茶、做午饭,不像你,上赶着给人家熬粥。 江泽予:听说……您老还跪过键盘?跪坏了一个又一个? 李惟:……今天天气真好。 感谢在2020-01-04 15:37:37~2020-01-05 12:5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时楹、叽里呱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梅子 15瓶;流苏泛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 章 江泽予没走多久,谢昳便换掉那副乖巧模样,再次拔掉针管成功溜出了医院,对他临走前说给她请了护工的事恍若未闻。 明目张胆地从住院部大楼走出来,她心下咕哝,这么快出院并非怕再见到江泽予,根本原因是她太忙——周末便要交稿的合作美妆视频还没剪,还得录在微博、B站还有油管征集的fifty facts about me(关于我的五十个问题)的视频,哪有时间耗在医院里。 这么一想,她心里瞬间痛快许多。 回到家才傍晚,谢昳顺手把保温桶放在料理台上,先给自己倒了杯冰牛奶,想了一会儿,又破天荒地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三十秒。 微波炉运转的声音“嗡嗡”作响,等待的时间里她拧开台面上的保温桶,里头的粥还温着,剩了一小半。她作势要往水池里倒,转念一想又从洗碗机里拿出一个碗,把剩下的粥倒进去,放进冰箱。 不能跟粮食过不去,不喝白不喝。 “叮——”,三十秒过后,谢昳打开微波炉,把微温的牛奶端出来,往客厅走去。 客厅靠窗的一侧有个巨大的实木工作台,专门用来剪视频、写文案。谢昳戴上眼镜坐进大大的转椅里,点开Premiere Pro,导入巨大的视频素材包,熟练地操作起来——博主这个工作,看着光鲜亮丽又轻松,其实非常需要自律,每天都得给自己安排合适的工作时间。 一晃过了两个多小时,已经入夜。 视频才剪到一半,她导出来看了一下成品,这才发现镜头衔接生硬、视频逻辑不顺畅,甚至连最基本的字幕都病句百出。 简直就像个刚入门的菜鸡。 谢昳沉默地看着那乱七八糟的视频,就像她此刻乱七八糟的心情。 她毫不留情地按了删除,两个小时的成果瞬间作废。 谢昳抬起头,茫茫然环顾四周,忽然觉得家里好像有点冷。周遭环境太黑暗又太安静,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照得她面色惨白,桌上那杯两个小时前还温着的牛奶忘了喝,重新变得冰凉。 这才恍然记起,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忘记开灯,也忘记开空调。 她“啪”的一声关上电脑,从衣帽间拿了睡衣冲去淋浴间,把莲蓬头的水开到最大。 ——“谢昳,五年不见,看来你过得不怎么样。” 再次见面的所有细节像一部循环播放的电影,在脑海中滚动了两个小时,然而到了最后最让她在意的竟然是这一句,不,应该说是这两个字。 “谢昳”。 时隔五年的重逢,他把她的名字念的四平八稳又字正腔圆,这样的称呼不是陌生人更非密友,倒像是那种认识了许多年的泛泛之交。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这一声称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