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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安王则躺在床上,静静想着姚妍所作所为。本怀疑她见过他,有心攀附这才冒险相救。可知道她的身世和来历,便明白二人从未有过交集,也不可能有。 萍水相逢却仗义相救与有心攀附完全不同,让安王心里不能不感动。 再者若是没有她,这会子估计他早被弄死在驿站里了吧。 只是,昨日还是软语娇音,今儿怎听着像是着了风寒。示意服侍的小沙弥将主持叫回来,问道:“舅父,可是姚姑娘病了?若是病了,不好着急出门,路上容易闪失。” 见冷清性子的外甥难得关心一个女人,主持既欣慰又担心:“你放心,不过是昨日惊梦吓哭了,哭多了自然嗓子不舒服?一碗汤药下去已然好了大半,夜里再来一碗,明日保管活蹦乱跳。” 用过药了还这样哑,那昨夜是哭了多久?想到那明媚纯良的女子被吓得躲进被子里哭,安王突然觉得心尖被针扎了一下。 “舅父,您多留她两日,好歹完全养好了再走。” 见外甥说得这样热切,主持心下叹气,只盼这女人是个好的。 听说安王留他们,姚妍心里有些欢喜,能让大人物记在心上,日后才有脸上门求帮衬。本想亲自去探望,表一表善心,却想起自己眼肿嗓哑实在难堪。 转眼一想,这男人估计是个太监,她就算美如天仙也是白搭。倒不如就这样自自然然,无需刻意用女色讨好,做成兄弟或姐妹也好。 寺庙里全是素食,姚妍便让丁师傅派人到附近村中,找一户干干净净人家买鸡炖汤。捧着陶罐,姚妍便进了安王房中。 主持大师果真神医,不过一晚,安王便清醒过来,脸色也不像先前那样难看。 见姚妍莲步轻移腰肢纤细,脸色憔悴白如薄瓷,眼眸如水洗过般清澈,越发显得如病中西子、雨后桃花,让人心生怜惜。 ☆、受惩 姚妍将鸡汤放在床边桌上,舀了一小碗,端到安王手边方开口:“病人多喝鸡汤肉汤身体才能好得快。寺里都是僧人,自然没人想到这个,我让人到村中熬得,你偷偷喝了。” 边说还眨眨眼睛,笑得像个偷糖吃的孩子。 皇宫里最不缺的便是美人,父皇虽已老迈,身边却围绕着无数美貌少女。但在他眼里,这些女人美如花、心如蝎,招惹不得。即使母妃,见到父皇贤淑柔顺、人淡如菊,背后还不是处处算计。 因见惯了女人的狠,安王向来对美色敬谢不敏。但这一次受伤,却让他见识到不一样的女子。 虽长相偏妩媚妖娆,性子却温柔善良,关键时刻又十分大胆,偏偏有时候又纯真得像个孩子。 “我怕贼人守在济南府,进京路上不会顺利,丁师傅几个未必应付得过来。待我伤好了一同进京,也好有个照应,如何?” 这人竟然能主动开口挽留自己,姚妍心中一喜,却还是垂头哀叹:“就算没有贼人,我和弟弟进京路上也不会平坦,只怕进京后更加麻烦重重。只是萍水相逢,遇难互相拉扯一把就是了,往后自然是桥归桥路归路。您乃正儿八经侍卫,我和弟弟却是飘零人,哪里还有机会见面。” 安王:“……”听她这意思,侍卫身份都高了??? 见安王皱眉,姚妍忙收敛神色,强笑道:“何必说这些恼人的话,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将身体养好才是。鸡汤还要趁热喝,将体内寒气逼出来,您才能好得快。” 一双白嫩嫩芊芊素手捧着一亮红色釉彩汤碗,相互映衬十分好看。盯了片刻,安王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忙端过碗来。却因为急,半捧住了姚妍的小手儿。 姚妍羞涩得将手往回撤,差点将碗给丢了,安王怕烫了她的手便又越发捧住…… 两两相望,姚妍脸红如桃子,小声哼哼道:“你先把手拿开吧。” 安王头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耳朵尖也红了。 将碗放到桌上,姚妍往后撤了两步:“我们明儿便走了,您在这里安心养伤。”说完匆匆离去。 安王捧着汤碗,轻轻啜了一口,明明是苦药,却喝出了蜜的味道。 又想到自己如今处境,大事未成还被重重堵截,日后没有安生时候。也罢,何苦把她也牵连进来。 姚妍到了院中方长出一口气,捧住脸想:难不成这人并非太监?若非太监,位高权重,真真夫婿好人选。 又拍了拍自己脑袋,前世这人可是两年未有子嗣。重来一回,她不能拿自己终身幸福冒险。 主持大师在远处看着这里情景,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女人绝非表现出来那样纯良,但愿外甥别入了套。 第二日,姚妍说走便走,临行前往安王窗边站了片刻,终究没有进去,叹口气便走了。 而安王一直等她进来,哪怕见上一眼,却连这也没有等到。听到那一句叹息,心里紧了又紧,终究没有舍得开口留人。 第一次见到对他不死缠烂打的女人,他却反而只能无奈放走。 而没等到安王主动开口的姚妍,心里也埋了一丝阴影,心道昨日果真只是一时假象,这男人心里并未有她。 不过管他是不是太监,日后但凡能用上,她厚着脸皮也要去求一求。 望着济南府城楼,姚妍感叹万千。上辈子被宋管事等人给整了一顿,这辈子她可要好好讨回来。 吩咐丁师傅:“您派人先打听一下宋管事等人住到了哪个孟家客栈,咱们暂时先避一避。” 丁师傅明白了,姚姑娘这是不想同路了。 本以为要等好一会,消息才能传回来,可眨眼见打探消息的小镖师便回转了。 “济南府东南西北四家孟家客栈,我本想先到南店看看,没想到一进城便见到了宋管事,正坐在城墙根下晒太阳。” 姚妍:“……这大冬天的,宋管事倒是好兴致。” 那人裂开嘴笑:“我怕他们认出我,便将帽子围巾一遮,问旁边的人他们这是干啥。那里闲汉多,打听事方便。” 宋管事等人如此凄惨,其实说来也简单,都是没钱闹的。 这些人路上遇到黑衣人截杀,人倒是死得不多,但多多少少都带了伤。一看情势不对,这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哪里顾得上财物。 等回过头来发现自己身无长物,又跑回官道上寻找马车,可哪里还能找到。又因为一路靠腿走,到了济南府城门都关了,只好在冰天雪地里混了一夜。 本就身上带伤,又被冻伤,一个个再不找郎中估计小命不保。 但看郎中要钱,他们哪里有? 出门在外,这些人多少身上有几个铜板,可奴才又有几个钱。唯有宋管事还好些,只是混乱逃跑中也没剩多少银两了。 若要救人,银子必然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