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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朝扎西示意。
草原有规矩,别人敬酒不能不喝,扎西已经困得不行了,却也只得举起杯,同他喝了一起。
放下酒杯,萧陟说:“你们刚从高原过来,醉氧了吧?还是得好好休息才行啊。你看才让在沙发上窝着脖子,都打起胡噜了。”
扎西看眼胡噜震天响的才让,醉意和困意让他放松下来,嘴角勾了勾,“他睡床,也会打胡噜。”
萧陟也跟着笑起来,纯粹是看见他笑,心情愉悦的。
扎西不由又瞥他一眼,“你们汉人真怪。”眼里却也含着笑意。
萧陟笑得更开心了。
最后是扎西和萧陟两人一起把阿爸抬进卧室的,然后扎西又把才让抱进了屋,一张小双人床就满了。
萧陟当然是怀着私心的,转脸对扎西说:“客房还有张床,我们也去睡吧。”他面上一派自然,把自己臭不要脸的想法藏得很深。
扎西摇头:“我不睡,我看着你。”
萧陟失笑,变成藏族人的兰猗真是直接得可爱。
“这完全没必要。第一、我肯定不会逃跑。我喜欢你们,愿意跟你们一起去西藏。第二、你可以把防盗门从里面反锁,然后把钥匙放自己身上,就不怕我逃跑了。”
扎西还是摇头,“你们汉人太会骗人,我信不过你。”
“呃,你这是有偏见啊。”
扎西深深看他一眼,回到沙发上坐着去了。
萧陟在原地摸了下下巴,突然心头一跳,快步走到沙发前,跟扎西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坐下:“你让汉人骗过?”
扎西瞟了他一眼,“你别想打听我的事。”
萧陟心头稍定,他跟陈兰猗可太熟悉彼此了,即使换了个模样、换了个身份,扎西这么一说,萧陟就知道不是他被骗过。
那可能是家里人吧,这两年去西藏寻宝的汉人越来越多了。人一多起来,鱼龙混杂,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年头的商人又有很多是从前不正干、被迫下海的,比如原主这种,看见藏民善良淳朴、不懂物价,就随便提价压价,这种现象肯定不少见。
可是看他阿爸和他弟弟,却似乎对汉人有没有这么强烈的敌意。
扎西真的累了,上眼皮一下一下地点着下眼皮,就是不敢合眼。
原主萧根旺也醉氧过。他在三千米左右的地方才待了几天,回来就醉氧了,没日没夜地昏睡了一星期。像扎西他们这种高原的原住民一来平原,肯定困倦极了。
萧陟看他累成这样,心疼坏了,小声喊他:“扎西,要不这样,我厨房有捆煤气罐子的粗绳,特别结实。你用拿绳子把我手脚绑起来,然后跟你自己的手栓一起,我不就跑不了了嘛。”
扎西抬眼看他,摇了摇头。
萧陟“啧”了一声,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扎西有些心烦地站起来,还是那样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萧陟拿出绳子拽了拽,确实很结实,就是麻绳十分粗糙,接触皮肤会十分不适。
他又拎着绳子去了卧室,扎西拖着脚跟着他,真有点儿烦了:“你能不能,别老乱跑?”
屋里响着阿爸和才让的胡噜二重奏,萧陟微微扬高了声音,却依然是好脾气的语气:“我换身衣服就好。”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长袖的旧棉布上衣、一条宽松的旧棉布长裤,还翻出一条深蓝色的旧手绢。
他拿着衣服回头看扎西,笑起来:“我要换衣服了,你也要看?”
扎西根本想不到他那些花花肠子,抱着手臂、皱着眉头,倚着门框点头。
萧陟笑得更起劲,飞快地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中间还看了扎西一眼,朝他亮了下腹肌,“怎么样,我们汉人也够强壮的吧?”
扎西的视线在他胸腹走了一圈,没搭理他。萧陟这才又慢吞吞地把刚拿出来的衣服裤子换上,转脸又问:“你换衣服吗?你那衬衣和牛仔裤是不是也不舒服?”
“不换!”扎西没好气地说:“你们汉人可真娇气!”
萧陟失笑,“你这人,别人都是起床气,你这还没睡就开始闹脾气?”
扎西已经被他熟稔亲密的语气搞得无奈了,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扬下巴:“去你说的客房。”
客房里也是张小双人床,扎西先坐上床,很自然地倚上床头,然后命令萧陟:“快点上床。”
萧陟脑子里蹦出无数调戏的话,可是不敢再造次,乖乖地脱鞋上了床。
他盘腿坐到床上,给扎西看那条麻绳:“你用这绳子把我绑起来,你就能睡踏实了。”
扎西抱着手臂不理他,萧陟又劝了两句。
扎西坐直了身子,分外不解地看着他:“你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对?怎么还求我虐待你?”
萧陟一笑:“还不是因为我看你困得难受心疼你。我也不想被绑啊,但是不把我绑起来,你会睡觉吗?”
扎西定定看他几秒,然后一把抓过绳子,按住萧陟的手脚,不客气地把他的手脚都绑在了一起,手法十分熟练。
萧陟手脚都被绑到一起,弓着背侧躺着,就跟他们在草原上绑等着薅羊毛的羊一样。
扎西打好最后一个节,抬眼就看见萧陟的羊造型,愣了一下,然后就哈哈笑出声来。
萧陟姿势别扭地抬头看他一眼,心想,得,博美人一笑,也算值了。
扎西心情甚好地在萧陟脸上轻轻拍了拍:“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刚才要是想骗我,企图趁机逃跑,那你可是想错了。我绑的绳子是最结实的,除非是用刀子割……”
他想到什么,俯下身在萧陟身上一顿乱摸,看他身上有没有藏刀。顺着膝盖往上摸时,萧陟“哎、哎、哎”直喊,扭着身子躲他的手。
“别动!”扎西用力按着他,萧陟像个不倒翁似的,被他推来搡去,真像被薅羊毛的绵羊。
扎西肯定是喝多了,萧陟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换的衣服,哪里可能在身上藏了刀?扎西还是认认真真地给他搜身,摸到腿上果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萧陟,脸上带了戏谑的表情。
他们高原上民风粗狂,扎西完全没当回事,倒是把萧陟搞得很难为情,麦色的皮肤渐渐爬上红晕。
扎西见他脸红,更来了兴致,用手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惹得萧陟“嘶”地吸了口冷气,窝着身子把自己藏好。
扎西哈哈大笑,看着他已有所指:“毛驴!”
萧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羞愤地转过脸去。
扎西又是哈哈大笑,然后把萧陟扳成侧卧的姿势,这样能舒服些。
萧陟缓了缓,接受了兰猗这一世的豪迈直爽,又开始撩骚:“哎,你把我摸成这样了,不负责吗?”
“我负责?负什么责?”扎西不解地问他。
萧陟蜷着身子,看着他纯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