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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陟想起来了,以前肖久绝对不会帮贺彩玲把面端进来,都是让贺彩玲自己去外面取,然后端进厨房去添卤。
萧陟看不上这种跟女人家斤斤计较的做派,他的任务也不介意这种程度的OOC,只是一天下来,他表现得分外绅士,贺彩玲已经用这种奇怪的眼光看了他好几次。
他倒不会自作多情以为贺彩玲是要爱上他,他心里清楚,贺彩玲对原主怨念颇深,是不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改观的。
忙完晚上八、九点的高峰期,萧陟终于能歇口气,从兜里掏出根香烟点上,两腿大敞地坐在店外的塑料凳子上,对着街道方向吞云吐雾。
街对面站着一个极漂亮的年轻女人——说漂亮都浅了,应该用美艳来形容,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衣着性感,站在街边半天没动地方,被光怪陆离的店铺灯光照得带了几分梦幻的美感,在这个人烟息壤的小吃街极为招眼。
不少食客和店主都把眼睛粘在她身上,萧陟一直注意着来往的人,想看这其中有没有陈兰猗,视线顺便也扫了过去。
正巧那女人也看向这里,视线穿过萧陟喷吐出来的烟雾,与他猝不及防地对上,眼里竟跳闪过一丝慌张,飞快地撇开了头。
萧陟哑然失笑,肖久这张脸硬气归硬气,可并不凶啊。他摸了摸下巴,晚上新冒出来的胡茬硬硬的有些扎手,他十分纳闷地想着在镜中看到的相貌,应该还挺英俊的呀。
他坐在街边抽烟,没在来往的行人里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倒是翻出不少属于肖久的记忆。
“肖家拉面”坐落在一条商业街上,街口就是地铁站,是京城往这个方向的终点站,已然出了五环。每天晚上有大量从市中心坐地铁回来的白领过来买晚饭,周边又是密集的住宅区,生意很是兴隆。
这一条街几乎全是卖吃食的,被当地住户称为“小吃街”。他们“肖家拉面”往东第一个是家包子铺、第二个是家盖浇饭,往西第一个是家麻辣烫,第二个是家米线,对面从东往西依次是小火锅、羊杂汤、成都小吃和一家美发店。
整条街一共有五家美容美发店,其中只有两家是真有理发师的,剩下三家全是挂羊头卖狗肉,他家斜对面这家就是后者。
整条街几十个店铺多数都挺安生,大伙都是闷头干活、低调赚钱。只有他们这一小片的这几个店铺整日里鸡飞狗跳,说是乌烟瘴气也不为过。
这会儿客人刚少下来,隔壁麻辣烫店的刘爱国就跟他旁边米线店的徐丽萍吵起来了。徐丽萍是个口齿伶俐的女人,嗓门也高,刘爱国骂不过她,转脸看见萧陟,喊他:“肖久!你来说说!这前面的垃圾是不是该她家清理?”
米线跟拉面算是同类食物,徐丽萍跟肖久平时就有点儿同行相轻的意味,刘爱国觉得肖久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的,又喊了一声:“肖久,你快来评评理!”
萧陟看了那两人一眼,想到以后时不时还要听到这种骂架就觉得丧,叼着烟往包子铺那边挪了几步,身后传来刘爱国不满的脏话。
萧陟学肖久平时的样子蹲在路边抽烟,很快就抽完一支,马上又习惯性地点了下一支。
原主没有任何兴趣爱好,唯爱吞云吐雾。萧陟前世爱喝酒,却因醉酒犯下过大错,所以在试用世界的时候就戒了,烟更是一口没沾过。如今占了肖久的肉身,却是由不得他了。
萧陟缓缓吐了口烟雾,顿觉浑身舒爽,终于明白那些大烟枪、大烟鬼的瘾头从哪儿来了。
“嗨,你小子在这儿躲清闲!”肩上被人重重一拍,萧陟侧头看那人一眼,是隔壁包子铺的老板——张龙,肥头大耳,神态猥琐,还没穿上衣,丑。
萧陟只看了这一眼就扭回头去。他要找的是外貌最出众的那个人,对其他人毫无兴趣。
张龙一愣,奇怪这平时有点儿窝囊的肖久怎么敢冲他撂脸子,心里顿时不悦,又要往他肩上拍,却见肖久虽背对着他抽烟,却竟似察觉了他的动作一般,肩膀一歪就避开他的大厚手,然后扭头瞥了他一眼。
那张平素总是带着点儿讨好笑容的面孔此刻竟然冷得有些吓人,黑黝黝看不见底的眼睛隐在烟雾里,带了点儿凶狠的意味。
张龙心头一凛,讪讪地收回手,他在原地站了一瞬,又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肖久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看别人呢?
他晃了下脑袋在肖久旁边蹲下,歪嘴一笑:“嗨,肖老弟,看见那小姐没?也不知道她要多少钱,刚有好几个人过去问的,都没谈拢。”
萧陟又看向那个女人,同时翻看了一下肖久的记忆,原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过来。
这个女人留着齐耳短发,嘴唇总是涂着大红色的口红,今天穿了件半袖的黑色紧身上衣,下面一条豹纹短裙,腿上是半透明的黑丝袜,脚上蹬了双黑色浅口细高跟。
萧陟在试用世界的时候就了解过,这种打扮的女人不一定是民妓,但如果连续一个多小时站在街边不怎么动地方,并且一直打量着来往的人,那八成就是了。
“这大长腿,真他妈好看,又直又细,我最喜欢看女人穿黑丝了,一看就他妈浪。可惜就是胸不大……”
萧陟没听他聒噪,只是眯着眼打量着周边店里的老板和食客,没有一个好看的男人。
张龙见肖久不理自己,又心生不满,故意撞了他胳膊一下,一脸恶心的表情:“嗨,你说,这女人卸了妆,会不会比你家贺彩玲好看?”
萧陟眉头一动,直接把烟头在手心里攥灭,他皮糙肉厚,手心更是厚厚一层茧子,并没有多疼,却是把张龙吓了一跳,正要问他发什么神经,就见萧陟冷冷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凉锐利,让他瞬间噤了声。
萧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龙肥大的身体被他罩进阴影里,浑身僵硬着。萧陟就那么看着他,也没说话,然后把已经熄灭的烟头按在张龙的光膀子上,转身进了屋。
张龙等他拐进屋内,才把肩膀猛地一抖,使劲儿拍打肩膀后背的烟灰。他直愣愣瞪着脚边那根被攥得弯曲变形的烟头,大热天的,愣是出了一脑门冷汗。
“这、这肖久出什么毛病了这是……”
他只觉得肖久今天有点儿不正常,联想这几天街上传出来的谣言,怕这人是被欺负狠了要变态,忙站起身回了自家包子铺,只是临进门前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个黑丝女人,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萧陟进到店里帮贺彩玲擦桌子扫地,贺彩玲看着他欲言又止,见他看过来,又柳眉一拧,转脸去算账了。
萧陟挑了下眉毛,明白她这是听见刚刚张龙说的话了,也看见自己替她出气。
贺彩玲其实是个好女人,等他找到了兰猗,就把店和积蓄都给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