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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喊道:“古春晓,到你们主任那边去。”
高空上的秃鹫闻言,立刻“好”了一声,抓着浑仪就往山坡上溜。
无峥拔高了去追,头顶上却猛地传来了微弱的雷亟声,他抬眼一看发现是张雷网,正劈头盖脸地网下来。
无峥烦不胜烦,周身燃起魔火,想要烧穿那张网,谁知道幽紫色的魔火缠过过去,荧蓝色的雷网被火一熏,不知道是颜色干扰还是别的原因,竟然变成了灰白色。
这时魔火再去舔网,居然就丝丝缕缕地被吸了进去。
无峥感觉到力量的流失,不由心下大震,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居然在这张网上感应到了魔气……一种似乎藏得很深,让人难以区分正邪的精纯魔气。
可是杜含章的术法上,怎么会有魔气?
无峥被这疑问拌的闪了下神,接着就被五花大绑地扔到了冰上。
杜含章扣着木简,看他的眼神有点冷:“说两句吧,你在这儿干什么?”
无峥奋力挣扎,越动就被电得越麻,人形也散不开,只好消停下来,答非所问地说:“该说两句的人是你吧?你身上有魔气,你不是方崭,你是谁?”
余亦勤心头一跳,他并不是听风就是雨,真被无峥带了节奏,只是身体要这么反应。
杜含章同样没料到会说出这么一句,愣了一下。
无峥的问题确实清奇,但他从出现开始就疯疯癫癫的,信用值低得让人只想怀疑他是别有用心。
杜含章说:“我即使要交代,对象也不是你。现在我以防异办调查人员的身份再问一遍,你在这儿干什么?”
无峥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杜含章觉得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那个骨妖也是这样,好像只要他们不说,别人就查不到似的。
不过眼下杜含章也无心查案,无峥不配合,他也懒得问,应付了一句“不说你等会儿去防异办说吧”,接着去看余亦勤。
这位刚刚赶来救他来着,在基本不记得他的情况下,可没什么交情都愿意救他,当年情深义重的时候,又为什么下得了手?
余亦勤等了好几秒也不见他说话,就是眼神变来变去,余亦勤毫无头绪,也看不懂,只好说:“怎么了?”
杜含章回过神,顿了下,还是没有告诉他水下有什么,杜含章心想让古春晓去说吧,嘴上便说:“我下去找王树雅,你先带他到岸上去吧。”
眼下没了爱放冷箭的无峥,各种情况他应该都应付的来,余亦勤刚要点头,却被无峥抢了台词。
“你找到她了也没用,”无峥不无得意地笑道,“墓门上的阵法已经启动了,前三道门的钥匙也已经就位了,四道门环环相扣,阵法停不下来了,只能等它打开,或者,哈哈哈哈,连阵带墓室一起毁掉。”
杜含章抽了下眼尾,一时居然真的被无峥给唬到了。
他想余雪慵躺在第四层的泥台上,肯定不是在那儿睡觉,余雪慵应该也是阵法里的一环,墓室打开之后他会怎么样?毁掉又会怎么样?
杜含章正感觉难以接受,余亦勤就说:“阵法不是已经停了吗?水已经不走了。”
无峥霎时在嘴角处勾出了一抹险恶的笑意,他好笑道:“呵,怎么可能。”
厉朝举国之力建造的大墓,其上加诸的阵法,少说都是千人级别的念力,绝不是一人之力停得下来的东西。
这话音刚落,湖边紧跟着就传来了古春晓的大喊:“老余,闪开!”
之前她听余亦勤的,飞到了杨午这边,但没落到地上,一直在空中摆弄浑仪。直到两秒之前,她才刚刚自学成才,知道该怎么看窥管,然后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比起杜含章对余雪慵的察觉度,她似乎跟王树雅更有缘分,一眼下去就看到了她。
只见窥管以外的冰层下面,王树雅乍一看被冻成了冰雕,可古春晓看见她的眼珠子在动,朝右上方不断歪斜,同时她跪着的火一直在往上抬,淹没了她却又没有烧伤她,倒是冰层在悄悄融化。
古春晓顺着她目光往上看,发现她看的差不多就是余亦勤和杜含章站的地方。
这个眼神让古春晓大感不详,她只有一张嘴,于是选择了优先提醒余亦勤。
其实无峥才笑了一声,余亦勤和杜含章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两人低头一看,才发现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爬上了细如丝线的裂缝,还有密集而又五官模糊的水形人脸和狗头,直勾勾地贴在冰下。
两人心神一凛,一人抓了无峥身上的一块衣料,提着就往空中跳。
说着迟那时快,两人才离开湖面,冰层就被扑上来的水狗给冲破了。
有了第一个缺口之后,很快整个湖面陆续化冻,金红色的火苗窜上来又落回去,水人也一改之前迟缓的步伐,突然和狗角逐起来。
一时湖面上人追狗,狗撵人,不是水人打碎水狗,就是水狗扑倒水人,它们就这么你追我赶地往山坡上跑,仿佛一整个世界的人狗冲突都被拉来放在了这里。
余亦勤对狗的喜好一般,步庭街因为人行道比较宽,天天都有一堆溜宠物的。
他见过汪汪乱叫的狗,也遇到过在店门口碰到他,吓得连抬起来的爪子都不敢往地上放的小毛团。
城里的人狗相处大体是和谐的,不会出现这种场面,余亦勤看了几眼,从水里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恶意。
仰仗于这种投胎似的速度,水线很快就降了一截,王树雅的头顶慢慢露了出来。
杜含章非常在意水下面的身体,提着无峥问道:“墓门如果开了,第四层的人会怎么样?”
余亦勤听了一耳朵,没听懂,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不怎么样,”无峥说,“他跟这些水一样,可以离开这个墓坑,自由……”
“你蒙谁呢!”古春晓不嫌麻烦地飞过来,落在无峥脸上踩了一脚。
她这时还是秃鹫的形态,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有点急,她说:“老余,我觉得这个阵不能开。”
余亦勤脸上才露出困惑,杜含章就抢了话:“为什么这么说?”
在着急这一点上,古春晓好像跟他的气场更合,对着他就说:“万一下面的身体还有一口气在,上面的阵法又开了,那老余不会……被吸进去吗?”
如果身体还活着,那余亦勤八成逃不开这种魂魄回归本体的宿命,可他要是回去了,照这个水阵的发展趋势,他是会被“碎尸万段”,还是“土崩瓦解”?这个谁也说不好。
杜含章因为慎重不敢托大,一时没有说话。
余亦勤听见他们在谈论自己,偏偏自己又满头雾水,不由插了句话:“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身体?”
古春晓伸出翅膀戳了下杜含章,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