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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护持之下才勉强躲进了战壕,对着里面观战的朝颜便是一通怒吼:“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皇帝病重,无心应战?这装备精良的军队是从哪个鬼地方冒出来的!” 朝颜也被这变故吓得一愣,但是在黎青的怒吼下,她掐紧掌心努力保持镇定,眼眸频闪,心道有些小小变故实属寻常,比如那冒牌货并没有在朝廷中大肆收揽美男,反而云游四海不知所踪,但这些细微的不同朝颜从来没放在心上,因为她一心只盯着皇位,在她看来,其余人都是蝼蚁,根本影响不到她分毫。 朝颜咬了咬唇,一狠心道:“杀了他。杀了齐思,大明早已腐朽,朝中唯一一个有识之士便是齐思,但他死忠于皇帝,不懂变通,手里根本没有权利,十分孱弱。只要破了他这道防线,就能一举逼宫!” 黎青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方才的狼狈仍然让他气怒不已,他盯住朝颜,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嗜血的冷笑:“好,不过,你不能躲在这里,跟孤一起去!” “等等!”朝颜反抗无用,被黎青拖着上了战场。 黎青铁了心把她当成传说中那有神力的预知梦妖,既然她有神力,就定然有保全自己的方法,黎青不想死在这场战役里,宁愿拖着朝颜当累赘,也要绑定她这个“护身符”。 可扑面而来的箭雨十分绝情,不仅没有丝毫放松,齐思在城墙上纵览全局之后,微微颔首,抬起右手,手心赫然是一枚玄铁虎符。 黎青眼睛哗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一介懦弱文臣,手上怎会有召集军队的虎符?如果这个东西他都拿到了,那么,玉玺是不是也……黎青猛地精神紧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身后呼喝声大作,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挥着长刀朝这边赶来,黎青带来的突击队伍立刻慌张得溃不成军。 “这就是你说的孱弱文臣!”黎青再次对朝颜怒吼,朝颜接连预言失误、情报错误,让黎青对她彻底失去了信任。 朝颜活了三辈子,这还是第一次上战场,旁边全都是污血断臂,她整个人已经抖成了筛糠,战战兢兢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灭顶的恐惧之下,只会反反复复地念叨一句话:“我不会预言,我不会预言,这不一样,这和我经历的不一样!” 黎青自然听到了这句话,死死咬牙,他不恨自己信错了人,只恨朝颜欺骗了她,既然现在朝颜已经亲口承认她并非有预知能力的梦妖,对黎青来说就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黎青一把将她甩开,趁着这个间隙往后逃窜,在几个忠诚死侍的护卫下,狼狈地逃出了战场,可他的军队却是救不回来了,而且,他很快就会发现,他在城外的几处部署,也全都被齐思警惕地摸排了出来,这一次,黎国元气大伤,将有许多年无法再侵犯大明。 被黎青扔下的朝颜在战场中一边尖叫哭嚎一边到处逃窜,或许是无人在意她,或许是运气好,她除了在混着血污的积水里滚了一身泥泞,竟是没有受其余的伤,没过多久,大明的军士便发现黎青已逃了出去,黎国军队失去首领,局势很快就完全成了一边倒。 战戈之声稍歇,高楼上,一个身披袈裟的男子携着一身白裙的女子飞上了城墙,他们的衣摆在风中猎猎,这样异乎寻常的搭配,却十分和谐养眼。 朝颜混沌地四处乱爬,忽然抬头看见了宿淼,就是眼前一亮。 宿淼看了眼已经稳定下来的局势,朝齐思颔首:“你辛苦了,做得很好。” 齐思骤然眼眶一热,他为国效忠十数年,年纪轻轻便出任右相,亦受过帝王的数次嘉奖,可是所有的嘉奖比起来,都比不上今日从宿淼口中听到的这一句赞扬。 他收到宿淼的书信之后,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便即刻开始行动,原因无他,宿淼用他最在意的理想打动了他,齐思愿意相信,宿淼能够在地动中救百姓一次,便能在洪水和战争中救百姓第二次。 如果没有宿淼的预言,今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齐思朝着宿淼深深拜了一礼,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谢长公主殿下。” 城楼下方,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才是长公主!我才是!她是个冒牌货,快,快把我接进去,你们聋了吗!” 朝颜欣喜若狂,她的大明胜了,那她就不必担心大明被灭,就可以继续当她的长公主了!只要恢复身份,她就能重新回到荣耀的生活! 宿淼听见了这一阵嘶吼,朝城楼下望去,齐思眉心一拧,上前道:“殿下,这是黎青帐中的妾侍,看来是被抛下已然疯了,臣这便去处理了她……” “不用。”宿淼抬手阻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朝颜,唇角微勾。 宿淼确实有些好奇,当初这个真正的朝琰也不过六七岁年纪,是怎么狠得下心设计,毒死了一院子的侍女,逃出宫去攀附黎国的?朝琰如此作态,仿佛早就有预料今日黎国会进攻大明一般,可她当初不过六岁,又是从何而知? 在这整个故事里,宿淼唯一想不通的也就只有这一点,但是,这点微薄的好奇根本持续不了太久,起码,不足够让宿淼耽误与溯怀两人厮守的时间。 宿淼那轻松淡然的笑意,以及早就了然于胸的表情,让齐思愣了愣,他是朝中高官,虽然秉性清洁,但对于这些弯弯绕的勾当也听过不少,当即便反应过来,城楼下那女子,说的可能是真的。 果然,宿淼看向他,淡淡道:“我确实不是皇帝的妹妹,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晓的。从今日起,你们不需再把我当做长公主,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视线中,至于这个身份,要如何处置,你说了算。” 宿淼说完,懒洋洋地往身后人怀里一靠,她身后的男人目光一直宠溺地落在她身上,见她懒散倦怠,便勾唇微笑,将人拦腰抱起,足尖轻点,轻易便穿过了这一片战场,如来时那般,消失离去。 齐思抿抿唇,对着宿淼离开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转头走进城楼,没有再朝下方看上任何一眼。 朝颜愣住了,她看着齐思离开,忽然在那一瞬间明白,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而最后齐思看向宿淼那留恋不舍的眼神,也在朝颜心中点起了最后一把熊熊大火。 为什么,凭什么,上辈子对她不屑一顾甚至以死明志的齐思,这辈子却对那个冒牌货留恋不舍?! 朝颜牙龈咬出血腥味,她凭着这股怒火,眼神再度变得狠厉,左右乱窜,甚至逃脱了前来捉捕她的士兵,往残垣处逃去。 “跑了,还追吗?” “不追了吧,一个疯婆子,身上那么脏,碰她晦气。” 朝颜一路跌跌撞撞,在大树下累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手脚已经被绑住,她身旁有人,是一队士兵,身上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