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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之说:“起来吧,多谢你的背叛,让奶奶进宫来点醒我,让我把这些日子憋屈在心里的压力和辛苦,都化成眼泪,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扶意心疼不已,抿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涵之洒脱地笑道:“镕儿被禁足等候调令,我就不见他了,替我转告他,那两口子对我们姐弟影响深重,我心里过不去的,在镕儿心里一样过不去。但将来想要有出息,我们要先放过自己,我一时半会儿做不到,镕儿也是,可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告诉镕儿,别和自己较劲,别再和父亲较劲。” 扶意答应道:“我一定转达,但是姐姐,大夫人已经决心好好度过剩余的人生。” 涵之低头捂着小腹:“若非偶遇,我不会让他们祖孙相见,所谓的放过自己,怎么个放过法?那我就想让自己无所顾忌地憎恨,就算将来孩子问我为什么,我也会坦然相告。” 扶意欠身道:“没有人有资格来要求您的宽恕,大夫人自己也明白,莫说祖孙相见,此生母女也不会再见。但是太子与太子妃,与她十分亲密,有他们照顾,您也不必记挂。” 涵之道:“只要他们不再觊觎皇权,不会有人妨碍他们逍遥自在,我的许诺,就当是他们照顾我娘的酬劳吧。” 扶意道:“将来有机会,我会替您转达这些话。” 涵之示意扶意上前搀扶自己,两人缓缓往岛上走,说一些离别的话,互相嘱托,涵之也请扶意到了纪州后,多多替她和皇帝照顾父王和母妃。 待扶意离宫,已时近正午,在回公爵府的途中,遇到了秦太尉的车架,家中下人主动避让,可秦府的车马也跟着停了下来。 扶意得到消息,立时下车,秦太尉在车上挑起帘子,一脸和气地说:“你这是刚从宫里出来?” “晚辈见过太尉大人,给您请安。”扶意行礼道,“奉娘娘旨意进宫,此刻正要回府。” 秦太尉说:“半路拦下你,实在失礼了,原本贵府出了事,祝镕遭贬谪,我不该在此刻再来叨扰,但曾经说好的事,我又不能反悔失信于人。” 扶意问:“您是说,影儿妹妹念书的事?” 秦太尉颔首:“她的脚伤好得差不多,已经能下地行走,你看安排什么日子,让她正式来府上念书?” 扶意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离京,正打算物色新的先生之后来教导姑娘们,便向秦太尉坦言道:“因家中琐事颇多,晚辈顾此失彼,府里正预备为姑娘们挑选先生进府授课,晚辈则从旁敦促指点。倘若太尉大人觉得合适,可将妹妹送来和我家姐妹一道念书,若碍于先生男女有别,我可再做安排。” 秦太尉稍稍有些犹豫,说道:“容老夫再想一想,之后给你答复。” 扶意欠身应过,往后退开几步,目送秦府车马离去后,才上车回家。 这日午后,因工部制造处的火灾,朝廷各部各司自查自警,国子监上下也忙着防火防灾,意外多出半日闲暇。 平理不许随行的小厮往家里去说,打赏了银子命他们去喝茶听书,自己跟着兄弟几个,就往街上来逛。 端午将至,百姓们不用为先帝守制,可以热热闹闹地预备过节,一年到头,除正月元宵,就属端午中秋最热闹。 前几年平理也总是在端午这日逃学,去城郊河畔看赛龙舟,被大哥和三哥都抓过,可年年抓,他年年还想往外跑。 这会儿逛到集市上,秦昊他们都饿了,要往街尾的酒楼去吃饭,平理见摊上的香囊精致可爱,都是端午辟邪用的,草药味也不算呛人,便要买几个回去给妹妹们玩耍。 伸手挑选时,边上同时伸过女人的手,两人不约而同抓了同一只,平理侧目来看,见女子戴着斗笠和面纱,看不清模样,但礼貌地松开了手,并不想和自己争。 “给你吧。”平理大方地说,“你先挑。” ------------ 第557章 厚道的四公子 姑娘没说话,欠身谢过,也没要那香囊,带着丫鬟立时就走了。 平理一笑,不甚在意,再次伸手摘下香囊,忽地记起方才那一瞬,那双手…… 他的目光追向远去的姑娘,斗笠面纱遮盖了身形,但她脚下的步子掩饰不住,像是受过伤,走得还不利索。 再有,那姑娘的手,有明显烧伤过的痕迹。 “秦影?”平理好生新鲜,买了香囊转身就去酒楼找秦昊,说遇见了他家妹子。 “我爷爷是让她出门了,也不知她哪儿来的勇气求,还真求成了。”秦昊往窗口看,满大街的人,一时也找不到妹妹的踪影,回到桌边,盯着满桌佳肴不知从哪儿开始下筷子,一面说,“这一闹一折腾,家里的事都有了转机,就苦了那丫头,满手的疤痕。可她好像不太在意,这些日子我见她,总是笑盈盈,整个人开朗了起来。” 平理没好气地问:“她戴着面纱,我看不清她,可她看得清我,见了我为什么要躲开?” 秦昊说:“这不是上回把你抓了,她心里过意不去嘛,姑娘家脸皮薄。再说,她恐怕还没适应能自由自在地上街,见了熟人才更紧张吧。” 平理正是爱吃肉的年纪,扯了一大块烀得软烂入味的肘子,秦昊毫不客气地把碗递过来接着,问道:“话说回来,我一直没问你呢,那天你去我妹屋里,就是为了告诉他别去和亲?” 肉没吃上,又被问了尴尬的问题,平理不耐烦地说:“不然呢?” 边上林大学士家的公子,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说:“你是看上影儿了吧。” 平理的筷子刚又扎进肘子里,顿时僵住了。 秦昊则是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他们从小就不对眼,平理一来我家,我妹就嫌他妨碍我念书,怕他带坏我,这都告了多少回状,吵过多少回了。” 可是,雅间里莫名静了下来,众人都看向平理,秦昊囫囵咽下口中的肉,把所有人的脸都看了一遍:“不会吧,平、平理,你?” 平理把筷子扎在肘子里,索性不要了,取过手巾擦手说:“问你这话,我才是蠢,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躲我了,我问你干什么。” 秦昊一脸茫然:“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平理把兄弟几个扫了眼,霸道地威胁:“这话我只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