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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看呢,有什么好看的,我跟着嫂嫂。” 闵延仕带上妹妹,一手牵着韵之,大大方方地走出家门。 公爵府里,祝承业在洗漱后,突然就病倒,高烧不退,想来在狱中是撑着一口气,一辈子养尊处优的人,哪里经得起那样的折磨。 平珞忙着为父亲找郎中,闵延仕归来得知后,又跑了一趟宫里,为岳父请来太医。 虽说病得不轻,倒也不至于损了性命,韵之回府后端茶递水伺候在边上,直至深夜父亲退烧,她才退下。 回房的途中,路过倚春轩,门外的下人却说,姑爷在里头和大公子说话,韵之自然要来接丈夫,进门就听见他们说大伯父的事。 初雪告诉妹妹:“原来大伯母和大伯父和离了,他们不再是夫妻,大伯母被杨家的人接走后,要跟着太后去封地。” 韵之唏嘘不已:“竟然和离了?” 初雪叹道:“谁想到呢,会是这个结果,涵之心里,该多难受。” 韵之道:“姐姐不见得难受,但往后提起皇后的母族,总要把这事儿拎出来念叨,多没面子呀。” 平珞说:“所以,你以后更要懂事谨慎,不要去外头闯祸,别给你姐姐惹麻烦。” 韵之一脸无所谓:“你只管念叨,横竖我再住几天就搬了,往后你要不,来我家念叨我?” 平珞起身要收拾妹妹,韵之往闵延仕身后躲,闵延仕拦着对大哥说:“我带回去管,大哥别生气。” 韵之冲哥哥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地拉着闵延仕就走了。 平珞气道:“这小丫头,几时能长大。” 初雪却笑话丈夫:“你这眼眉带笑,我没见你真生气啊,心爱的妹妹有了可靠的夫婿,能纵容她还像姑娘时那么天真活泼,你偷着乐呢吧。” 平珞总要振一振夫纲,将初雪一把搂过:“你最近,可越来越了不得了。” 初雪嫣然一笑:“我以为自己会死在囚车里,如今又活了一遭,再没有什么事,能叫我掉眼泪了。” 但见妻子眼波婉转,平珞动了心,一把将初雪捧在怀里,转身往卧房走去。 翌日,为了迎接祖母回京,一大早平珞就要出门,跟他同行的还有平理和韵之,一行人到门前,只见香橼急急忙忙跑来,恳求大公子带她同行。 “小香儿的圆脸蛋都不见了,等见了你家小姐,我替你好好骂她,怎么就丢下你呢。”韵之拉上她说,“走,我们坐马车去。” 可是香橼心疼小姐,知道她没了孩子,知道她一路受的苦,哪里还生气自己被小姐丢下,满心只想早些见到扶意。 两处在半路相遇,韵之带着香橼下车飞奔而来,扶意听祝镕说家人到了,也立时跳下车,跑向她们。 香橼嚎啕大哭,把扶意的眼泪也招惹出来,韵之则忍不住像从前那样,拍打了扶意两下,但见扶意吃痛皱眉头,忙又愧疚又舍不得,抚.摸着她的胳膊,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快去见奶奶。”扶意含泪笑道,“奶奶可惦记你了。” 远远见马车门帘掀起,老太太张望着赶来的儿孙,韵之立时跑来,爬上车扑在祖母怀里。 平珞和平理策马而来,站在车下向祖母行礼。 平珞道:“三叔接了婶婶往靖州去了,回头会把妹妹们都带回来了,平珒在纪州一切安好,亲家老爷之后送考上京,会带着他一起。奶奶,就等您和镕儿、扶意回家了。” 老太太含泪看着自己的孙儿们,满心欢喜:“你们都好,奶奶就放心,行了,咱们上路吧,别挡着后来的道儿。” 平珞看了眼祝镕,严肃地说:“镕儿,大伯母与大伯父和离了,大伯母已经离开祝家,这件事是皇后娘娘和太后做主,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太太很惊讶,扶意更惊讶,韵之说:“先帝出殡,新君登基的那天,大伯母一清早就走了,那会儿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扶意再和祝镕对上目光,她微微一笑,祝镕也平静地点了点头。 其实,惊讶之余,他们很为大夫人高兴,她苦苦挣扎了二十几年,在丈夫的背叛中让自己越来越扭曲,如今终得解脱。 而扶意也知道,祝镕从小就被祖母教导,在这件事上,大夫人并没有错,错的是背叛了妻子的父亲,甚至是他的母亲。 虽说纳妾娶小在高门贵府是最平常的事,可一个清白女子,非要跟着有妇之夫在外产子,最开始的时候,她图什么呢? 扶意明白,这事儿不能单方面来定对错,可她也觉得不值,她那嫡亲婆婆,根本没想过,自己能给孩子什么样的将来吧。 如今大夫人解脱了,祝镕心里也算放下一桩心事,从此再无纠葛,彼此都放过对方。 老太太在一众孙儿的护送下,安然回到家中,祝承乾并没有到门前来迎接母亲。 初雪已经在祠堂准备了香案蒲团,刚好平瑞和柔音也到了,老太太便带着孙儿们,来祠堂祭祖叩拜,祈求祖先保佑,愿祝家子孙平安顺意。 老太太身边的蒲团空着,那本该是祝承乾的位置,初雪尴尬地说:“大伯父恐怕身体不适,怪我没去问候,以为他……” “不妨事,他只想见一个人吧。”老太太转身看向祝镕,“去吧,你们父子之间,总要有个交代。” 扶意跟随祝镕一道起身,夫妻俩对视须臾,像是在商量她是不是该跟着去,最后祝镕妥协了,拉了扶意的手,走出祠堂。 “镕哥哥,我没想到,大夫人能想明白。”扶意一路跟着丈夫,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她道,“你猜是大夫人自己的主意,还是大姐姐强行让他们和离的?” 祝镕道:“父母和离,对她这个皇后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姐姐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就算知道他们在一起很痛苦,她也不会主动做这件事,我觉着,就是母亲她想通了。” 扶意轻叹:“我还记得,为了初霞的事,为了翠珠的事,她还曾严厉地责备我违背三纲五常,她当时到底怎么想的呢,会不会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羡慕初霞和翠珠?” 祝镕道:“可她选择了,继续伤害别人来宣泄内心的压抑,我们难道要同情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扶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