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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掩埋,清扫战场的士兵很可能认不出他。 涵之心急如焚,命平理和他的兄弟们先走,她骑马再快,终是不及这些少年。 当涵之彻夜赶路奔赴前线,天已微亮,此时此刻,大年三十的早晨,京畿皇城顶上一片灰蒙蒙。 城中百姓昨日白天还在为了边境打胜仗而高兴,夜里禁军突然全城戒严,说是查什么细作,搅得人心惶惶,今天这好好的年三十,竟是无人敢上街,满城死寂。 涵元殿中,四皇子带着妻儿前来向皇后请安,皇后逗了逗可爱的小郡主们,便命宫女带着边上去玩耍。 “皇儿,待你皇叔凯旋归来,你能不能替母后做件事?”杨皇后道,“自然原本该是你哥哥来做更好些,但他被皇上软禁,一旦失了踪迹,立刻就会被察觉,只有你是自由且可靠的。” 四皇子躬身道:“请母后吩咐。” 皇后说:“到时候,你离开京城,去找你的叔父,好让他将你扣为人质,你自然放心,皇叔绝不会伤你性命。” 四皇子双拳紧握:“儿臣愿意,可不甘心皇兄,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就算父皇德不配位,皇兄将来也能做个好皇帝,儿臣不服。” 皇后说:“我也这么想,到这一刻与你说这些话,我还是心存侥幸的,我并没有完全放弃,但肯定要先牺牲你。” 四皇子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愿为皇兄赴汤蹈火。” 皇后满目慈爱,又说道:“若有万一,母后恐怕不能独活,我将来若是不在了,你们兄弟要互相照应。” 四皇子摇头:“您不该说这些话。” 皇后笑道:“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叫你父皇听见,该气疯了。可边境大局已定,你皇叔很快就会凯旋归来,原本他带兵靠近京城,师出无名,还要惹来非议,现如今,他带着军队回来接受犒赏,百姓们都会夹道欢迎,你父皇就算拦得住军队,也拦不住民心,没法子了。” 四皇子道:“也许一切还会有转机,母后不要灰心。” 皇后沉沉一叹:“但愿如此,不论如何,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只见小郡主从殿外跑来,娇滴滴地拉着皇后说:“皇祖母,下雪了,又下雪了。” 皇后禁不住孩子撒娇,跟着她们到殿外来看,只见漫天雪花静悄悄地飞舞,并无狂风席卷,更令人惊讶的是,东边一片乌云打开,金灿灿的阳光洒入人间,那般明媚瑰丽、壮美绝伦。 四皇子妃送来风衣为皇后披上,说道:“太子妃张罗了晚宴,母后,咱们总该过个年。” 涵元殿之前,就是大殿,那金顶上黑沉沉的乌云散不开,皇后举目而望,微微一笑:“你们年轻孩子去玩儿吧,母后要陪着父皇的。” 大殿中,嘉盛帝枯坐宝座上,又一份加急密报送来,本该普天同庆的喜讯,却如利锥刺入他的眼睛,密报已被揉搓得不成样子,上面的字一个个狰狞扭曲,十分可怕。 殿外传来锁链的声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跨入大殿,祝承乾哭着就跪在了门前,口呼万岁。 “为他解开锁链,他还杀了朕不成?”嘉盛帝掀起眼皮,声音干哑地说,“承乾,有个坏消息,不得不告诉你。” 祝承乾被解了锁链后,依然俯首在地,哭道:“皇上……” 嘉盛帝说:“祝镕死了,你的儿子死了。” 祝承乾脑袋一嗡,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僵硬地直起上身,眯起眼睛看着皇帝:“皇……上?” 嘉盛帝说:“朕刚得到密报,他被派去敌营,死在了赞西人刀下。” 大殿门外,慕开疆挎刀而立,听见这一句,浑身战栗,握着刀柄的手指发出咯咯声响,若非死死压抑着,他几乎就要拔刀了。 ------------ 第434章 嫁人,到底为什么呢 距离大齐赞西边境线,往西十几里路的地方,由于雍罗国的火炮失灵,整个用于防守的土丘被炸毁,雍罗赞西大军溃逃西去,大齐军队救出来的雍罗火炮营两百多人里,重伤者无数。 涵之赶来时,平理已经在死人堆和土堆里翻找,大声喊着哥哥的名字。 祝镕没有死,一台火炮炸开后,他和其他人一起被炸飞,被压在了几具尸体下,恢复意识时,两耳听不见声音,身上也有伤痛,动弹不得,无力挪动压着他的人。 涵之站在土丘下,看着一具具被挖出来的尸体,镇定冷静地辨认模样,每一次看见陌生的雍罗士兵,都让她心里多一分希望。 祝镕看见有人影晃过,可是他喊不出声,也动不了,他看见那些人的嘴巴张合着,但是他听不见任何声响。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时,身上的尸体被搬动了,他蠕动皴裂的嘴唇,念了声:“扶意……”便失去了知觉。 “来人,来人!”平理搬开上面的尸体后,赫然见哥哥被压在下面,激动地大喊,“姐姐,三哥在这里!” 涵之闻言,飞奔而来,平理和几个兄弟将哥哥从死人堆里挖出来,搭他的脉搏,掐他的人中,怀里的人,还有一线生机。 “军医在哪里,军医!”涵之高声喊,“快拉马车来。” 项圻知道妻子到了,赶来接应,得知祝镕找到了,亦是激动不已,但人昏迷不醒,满身的血,一时不知生死,他也不敢高兴的太早。 平理护送着马车先走,涵之彻夜赶路已然精疲力竭,项圻将她抱在怀中,责备道:“让平理来就是了,你为何赶来,身体如何受得住。” 涵之没说话,只是含泪靠在丈夫的胸前,她不愿再让扶意承受自己曾经的痛苦,那孩子太乖太懂事,老天不该对她那么残忍。 “先给镕儿治伤,不要报回去。”项圻说,“若有万一,别叫弟妹空欢喜一场。” 此刻后方军营中,扶意独自在营帐里,问人要来了纸和笔,帐子里自然光透不进来,便点了几盏蜡烛,帐外是巡逻士兵的脚步声铠甲声,她却独自一人,心无旁骛地写着什么。 尧年是躺不住的人,且伤在胳膊,此刻便耐不住寂寞,来这里找她,不过多少也是有些担心扶意,怕她不敢在人前悲伤,躲起来偷偷地哭。 “这些是什么?”尧年翻阅着扶意写的东西,“启蒙之书?” “教孩子们认字的,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