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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弄茶水,一如既往的娴静大气,丝毫看不出来,太子正被皇帝软禁中。 至于四皇子妃,原就与贵妃不和睦,贵妃高兴的事她不在乎,贵妃不高兴的事她也不会幸灾乐祸,不过是与其他妯娌一同站在边上,不言不语,也不正眼看婆婆。 因此贵妃怎么挤眉弄眼,儿媳妇就是不理会,不久后,太子妃便捧着茶笼,往长桥那头去,好侍奉父皇用茶取暖。 贵妃咽不下这口气,故意问:“太子这几日可好?” 皇后说:“他闭关念书,我倒也没过问。” 贵妃冷冷一笑:“娘娘何必遮掩,难道这皇城里,还有两位太子不成?宫里宫外都知道的事,您何必对臣妾说谎。” 皇后看了她一眼,问:“宫里,有两位太子?” 贵妃眉心微蹙,知道自己失言,故作淡定地回答:“我只是打个比方。” 皇后看向湖畔玩耍的年轻妃嫔们,指了其中一位穿着鹅黄宫袍的说:“皇上近日多宠张婕妤,宫里都说,张氏的眼眉像极了你。” 贵妃厌恶道:“小小贱妇,皇后怎好拿来与臣妾比?” 皇后说:“也是,毕竟张氏不仅美貌,更聪明绝顶,这要是早十年进宫,还能有你什么事儿呢?” “你!”贵妃怒道,“娘娘是要当着儿媳妇们面,羞辱我?” 皇后再次饮茶,对四皇子妃说:“我记得你喜欢腊梅花,那一处开得正好,我们瞧瞧去。” 四皇子妃恭敬地应下,主动上前来搀扶皇后,仿佛皇后才是她正经的婆婆,竟是将亲的撂在一旁了。 她们走出亭子,皇后便问:“我这样可叫你为难了,回头如何向你婆婆开交?” 四皇子妃说:“眼下,可不是计较家长里短的时候,儿臣不在乎几句责备。” 皇后笑问:“怎么说?” 四皇子妃道:“殿下的心,您是知道的,他敬重太子哥哥,从未有动摇东宫之心。但眼下,将要动摇的并非储君之位,而是……” “别说出来,孩子。”皇后道,“说出来,就成罪过了。” 四皇子妃慎重地点头:“儿臣明白。” 杨皇后长长一叹,冰冷的空气里,竟也有几分清香,是那凌霜傲雪的梅花,让寒冬腊月也富有生机。 四皇子妃道:“母后,殿下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心里正迷茫。” 皇后说:“眼下什么都不必做,先等边境的战报,计算着日子,还有三天胜亲王一行能到达边境。一旦开战,少说也要四五天,再等四五天战报传回京城,除夕之夜,我们就什么都知道了。” 四皇子妃道:“殿下说,他愿意为了太子哥哥……” 皇后摇头,神情凝重地看着孩子:“不可以,鱼死网破没有结果,只会叫小人得利,如今说什么都太早,除夕之夜,一切有了定数,我自然会安排他们兄弟的将来。” 不久后,慕开疆离去,皇帝也往这边来赏梅,他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好的让皇后感到不真实。 然游园尚未散去,便有大臣求见,为了是否查抄忠国公府,请皇帝示下。 世人谁不知晓,祝家三百年家业,那宅子金玉满堂富贵至极,此番将府中下人圈禁,因城中没有那么大的牢房可收押,就只能原地关在公爵府里,禁军还特别调配了人手,竟是周转不开。 这一下若去查抄,怕是单单为了算清账目,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但凡经手的官员,即便是每人抓满两手,到最后也看不出来。 如此大的诱惑下,难免有蠢货想要带头去干这件事,但作为主审的闵延仕没有来请求旨意,他们之中必定是有矛盾了。 “再议。”嘉盛帝还算冷静,更是问,“闵延仕为何不来?” 那位大臣道:“闵大人不赞同查抄公爵府,臣等有了分歧。” 嘉盛帝说:“朕既然委任闵延仕为主审,你们自然要以他马首是瞻,为何越级向朕禀告,你们先乱了规矩,就别怪他将来无情。你们都年长于他,在朝堂官场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年轻人?莫要以年资拿大,他如今是主审,你们就要听命于他。” 皇后暗暗松了口气,待那几人退下后,才说道:“臣妾听贵妃说,闵府这几日闹得不可开交,祝家的二姑娘,很是刚烈,是不愿独活的。” 贵妃正在不远处,背对着皇帝和皇后,但是光看背影,和面对着这里的四皇子妃,就知道是做婆婆的在发威。 嘉盛帝说:“朕也听闻,夫妻几乎决裂。” 皇后问:“您可否怀疑过,闵延仕和慕开疆,向来与祝镕关系密切,他们这样的少年,只会生死与共,怎么会做出抛弃兄弟手足的事。” 嘉盛帝冷冷一笑:“朕现在,谁也不信任,但他们既然还有用,就姑且留着用,待他们父子的头颅送入京城,所有的事,朕都会清算。” 皇后问:“皇上可有把握?” 嘉盛帝负手而立,深吸一口气,感慨梅花的清雅香气,搀扶皇后的手继续前行,说道:“他必死无疑。” ------------ 第424章 我不会让你死 以皇后所知,京中大批密探被派离京城,一部分人沿途追杀祝镕夫妻,另一部分人则直奔边境刺杀项圻父子,但这不足以让皇帝高枕无忧,偏偏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自信过,这里头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昨日家人进宫,提起了被她撵去祝家郊外庄园的妹妹,像是朝廷疏漏了,又或是还没到了罚没家产的那一步,那里并没有被禁军围困看守,她那不成器的妹妹,眼下反而是自由的,她甚至可能还不知道京城出了事。 皇后当初这么做,实则就是为了妹妹多一条生路,虽然她未必能理解自己的用意,但皇后也为自己和孩子们,在祝家埋下了希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祝镕带着扶意越走越远,但因沿途遭刺客侵扰,总要东躲西藏,时常半天都走不了多少路,为了能赶上前方的队伍,他们常常半夜还在前行。 日夜颠倒、风霜雨雪,乃至有时候一日三餐都是干粮和水,可扶意没叫过一声苦,一旦发现刺客,祝镕要她躲在哪里,不等祝镕回来,她绝不会挪动地方。 如此辛苦之下,吃不好也休息不好,怀着孩子的人很快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