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66
目送兄弟几个离去,韵之便来搀扶扶意,却见她满眼忧心,便问:“担心我哥?” 扶意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韵之说:“最近朝廷是怎么了,连我婆婆都叮嘱我,叫我小心什么的,可她又不说个明白话,难道……胜亲王府真的要造反?” 扶意明白,这些传说在世家贵族之间并不稀奇,韵之即便被他们保护起来,多少还能察觉一些,而当整个天下都为此躁动的时候,自然什么也瞒不住了。 扶意道:“说来话长,不是不告诉你,我自己也一头雾水,而这是欺君大罪,不要随口就说。” 韵之如今越发善解人意,不纠缠扶意也不为难她,只小小地抱怨了几声不能跟闵延仕回家的不高兴,说她心里不踏实。 “我又不打扰他,也不要他照顾我,我在家碍着他什么了。”韵之噘嘴说,“这事儿可没完的,回头我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扶意笑道:“韵之,你知道我的性情和志气,从不认为女子该为了丈夫委曲求全乃至牺牲自己,但夫妻之道,总要有来有往互相谦让,更重要的是,彼此都要有能独自冷静喘息的时候。既然他想要一个人面对些什么,你就耐心等一等,自然不能总这样,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来拿捏。” 韵之听得懂,只是满心无奈,为了自己也为了扶意,笑道:“我们若是喘息,你们呢,气吞山河吗?这一喘气,就是分开几个月,相隔千里远,我真心疼你。” 扶意似是回答妹妹,又似自言自语,念着:“快了,就快了。” 这个时辰,祝家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前停下,侍卫循例查问身份,大殿太监也亲自来迎接。 可是意外的,到了大殿下,内侍官毫不客气地对祝承乾说:“皇上有旨,祝公爷稍后再见,公爷且随小的来,到偏殿喝杯茶暖暖身子。” 祝承乾皱起眉头,见另有内侍从大殿出来,独独请祝镕一人入殿,他严肃地叮嘱了声:“要谨慎,不得冒犯皇上。” 祝镕躬身应下,便随内侍而去。 祝承乾望着儿子的背影,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到这一步,他该对谁说,他已经越来越掌控不住自己的儿子。 大殿御书房内,内侍将祝镕带进来就退下了,他不得不出声禀告,并一排一排地找过来。 终于找到了嘉盛帝的所在,皇帝正坐在高高的梯凳之上,见到祝镕,将手里的书放回书架,问道:“先帝在位时,你是不是就来过这里?” 祝镕行礼后,应道:“臣幼年顽劣,随家父进宫享宴,不知天高地厚,随几位皇孙游玩至此,擅自入内。然先帝得知后,不仅不问罪,还允许臣挑选两册书带回家中,圣恩浩荡。” “那两册书如今何在?”嘉盛帝问。 “先帝虽不怪,但家父为此震怒,将臣重责后,供奉书册于家祠内,不敢亵渎。”祝镕道,“从那以后,臣再也没有碰过它们。” “你爹也真是,那岂不是辜负先帝圣恩。”嘉盛帝缓步走下梯凳,他尚未年迈,平日里注重保养和锻炼,腿脚还灵便,然而稳稳落地后,却是道,“可是朕,在先帝驾崩之前,从不被允许擅自来到这里,即便是来,也不能触碰这些书,先帝说朕太过愚钝,会侮辱了圣贤。” 祝镕不自觉抬起头,看向皇帝,他对皇帝的悲悯是真实的。 嘉盛帝道:“但是他可以来,随时随地如入无人之境,整座皇宫,没有他不可去之处。” 祝镕单膝跪下:“皇上,那些事都过去了,您继位十年来,招贤纳士、广开恩科,天下学子无不歌功颂德,更有百姓安居乐业,大齐繁华昌盛,皇……” “镕儿。”皇帝打断了早已听腻的恭维,冷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凄凉,“在你眼里,朕当真是个好皇帝吗?” “是。”祝镕毫不犹豫地回答。 嘉盛帝朗声而笑,随手从边上的书架里,抽出几本古籍孤本交给祝镕:“拿回去吧,如今你大了,你爹打不动你,也管不着你了。” 祝镕道:“臣受之有愧。” 嘉盛帝说:“不绕弯子,那件事,朕答应你。只要他疯了,只要他们父子对朕再无威胁,朕可以放他们回纪州,并命项圻子承父业,继续镇守北地边境。” 祝镕深深叩首:“臣当竭尽所能,吾皇万岁。” “但是!”嘉盛帝背过身去,冷冰冰地说,“别忘了你答应朕的话,他们若有谋反之心,立刻取父子二人项上人头,绝不姑息。” “是。” “其实你该明白,朕手下密探高手,不亚于你之人众多。”嘉盛帝说,“但他们,都是冷血无情不会思考的杀手,他们只会执行命令。” 祝镕冷静地回答:“臣不敢当,皆是受皇上栽培。” 嘉盛帝转身来,字字似千斤重:“切不要背叛于朕,朕是如此的信任你。” 大殿外,祝承乾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出来,可当他询问皇上何事召见时,祝镕却拒绝了回答。 “想必皇上会告诉您。”祝镕淡漠地说,“儿子另有要务在身,先退下了,父亲回府时,请路上小心。” 见有内侍官来领路,祝承乾也不好耽误,心中虽七上八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 其实祝镕所谓的要务,不过是想赶着回家告诉扶意这个结果,好叫她安心。 接下来便是等王爷王妃那边的动静,而这几日根据前方送回来的消息,王妃已经公开带着王爷在人前出现,并接受各地府衙的照顾。 但赶回家中,韵之还在清秋阁,祝镕不禁奇怪:“今日住下了,闵延仕呢?” 韵之少不得又抱怨一通,但不忍心打扰哥哥嫂嫂,便带着下人往内院去,今夜她独自回来,就还是住原先的屋子。 巧的是,一进院门,就见李嫂嫂找来,捧着户部的腰牌递给她。 原是丫鬟们收拾怀枫和嫣然的玩具时,在篮子里找到的,不知是闵延仕给他们玩,还是他们自己摸了去,但没有了这腰牌,明日闵延仕就不能进户部衙门。 “我给送回去,我还没换衣裳呢。”韵之说,“我去去就来,你们给我等着门。” 李嫂嫂道:“这怎么说的,大冷天的,小姐去了就先歇下,来来回回多折腾。” “谁知道呢,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