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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洗,宛若凭空消失般,整座王府人去屋空,难觅踪影。 嘉盛帝是在早朝时,突然听到内侍急报,而眼前的满朝文武,尚无一人察觉,待他要发难时,又有胜亲王府的书信送来,闵姮大大方方地告诉皇帝,她要带着女儿和媳妇回纪州去了。 祝承乾站在阶下,惊得目瞪口呆,猛然想起这些日子京中的闹剧,还有昨晚那场声势滔天却连牲畜都没损一头的大火,难道一切的一切,早就在王妃的算计中。 这一刻,他惶恐无比,他的女儿跟着王府逃走了,他的儿媳妇与王府往来密切,倘若皇帝迁怒于他…… “朕这个弟妹,向来是这样的性情,过去闵老相爷也是了解的。”皇帝哈哈一笑,竟是一笔带过,“罢了,先说说,昨晚的事,查得怎么样。” 大臣们面面相觑,京城关防上的官员,个个儿脸色煞白,他们折腾了一整夜,连个鬼影子都没抓到。 皇帝强作镇定地叹息:“想必是你们动静太大,打草惊蛇,不如再静候几日,歹人必定会露出马脚。” 此刻,公爵府中,平理高高兴兴地来取扶意为他写的悔过书,一并告诉扶意,王府女眷全部在昨夜离京,大姐姐也走了。 “那昨晚,你?”扶意虽然高兴,少不得担心平理,“你可有受伤了?” 平理摇头:“不提了,昨晚衙差不是来警告小心门户吗,我为此娘守了我一夜。” 想到三婶婶的无奈和魄力,扶意又心疼又好笑。 平珒说:“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看来是王妃娘娘和大姐姐一手策划,连您也不知道吧。” 扶意颔首:“只知她们要走,没想到是这样离开,原本王妃娘娘认为没法儿全家一起走,打算先送大姐姐和郡主走,她留下应付皇帝的。” 平理翻看着悔过书,竟然没有一篇字句重复,连声赞叹后,便说道:“看样子,三哥和您团聚的日子,也就在眼前了。眼下王妃给皇帝递了书信,证明她们走得光明正大,皇帝也不好发难去追捕,只能吃哑巴亏。” 扶意谨慎地问:“平理,你是几时和世子联络上,决心助王爷成大事的?” 平理说:“国子监里,有王爷旧部家的子弟,细的就不告诉您了,我不愿连累任何人。而我是姐夫的小舅子,帮着大姐姐一家,天经地义,皇帝又是我什么人呢?” 扶意说:“那家人、族人怎么办?” 平理回答了面对项圻提问时一样的话,坚定不移地说:“嫂嫂不必劝我,将来我若与三哥为敌,不得已杀他,还望您不要恨我。” “平理,你哥哥他……” “但若我死在三哥手里,千万别告诉我娘真相。”平理作揖道,“还请嫂嫂将来多多照顾我娘。” 扶意将心沉下,郑重地答应:“我明白了。” 此刻,兴华堂的下人来到清秋阁,传大夫人的话,要见少夫人。 平理叹了声:“大伯母又要折腾您了吧,三哥真是,他那里的恩怨,全要您受着。” 扶意说:“成亲前,我就想好了的,不必为我抱不平,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说起这些话,不免想起韵之来,扶意奇怪:“这么大的事,闵府应该也有了消息,照韵儿的脾气,早该跑来家里了。” 平理说:“忘了提,来之前去奶奶屋里请安,听说韵之病了,发烧在家。前天夜里回府时,她和闵延仕的马车受惊吓,吓着了。” 见嫂嫂忧心忡忡,平理则说:“嫂嫂还是先顾着自己,大伯母等您呢。” 扶意道:“那我先去了,你记着,一定把每篇都念一遍,别露出破绽。” 叮嘱罢,便往兴华堂来,进门前,扶意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听大夫人恶毒刻薄的言语,可是一进门,却见形容枯瘦的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台前。 “母亲,您有什么吩咐?”扶意行礼后,见婆婆衣衫单薄,说道,“屋里虽暖和,您穿得太少了。” 大夫人从镜子里看了眼扶意,眸中依然是满满的嫌恶和怨恨,可再没有从前的气势,冷声道:“如今你当家,这件事自然要交代你去办,你派人收拾一下城外的庄园,我要搬过去。” 扶意问:“母亲独自一人去吗?” 大夫人冷笑,反问:“你陪我去?” 扶意自知说了好没意思的话,垂首道:“母亲放心,媳妇立刻去打点,不如,让老太太和您一道去静养,那里……” “不必了,我一个人去,你立刻去打点,不要废话。”大夫人道,“不许声张,我静悄悄地走。” 扶意一一应下,再行礼,抬起头不经意看见镜台上一封信,她只匆匆瞥了一眼,若没看错,像是从宫里来。 不禁在心中揣摩,大夫人突然要离家的缘故,恐怕是有来自皇后的压力。 出院门前,扶意回首看了眼,不论如何,她答应了大姐姐,为照顾好大夫人。 卧房里,杨氏起身,将姐姐送来的信函,焚烧在炭炉里,看着张牙舞爪的火舌吞噬信封,白纸黑字化为灰烬,她的心也跟着万念俱灰。 ------------ 第387章 大夫人离家 皇城之中,散朝后,祝承乾和其他几位近臣被阻拦在大殿外,嘉盛帝独自一人在殿内枯坐良久。是日天气阴寒,站在殿外不动的人,渐渐冻了手脚,裹上貂皮大袄也无法御寒。 内侍们倒是来劝了好几回,请各位大臣离去,众人不敢丢下皇帝,又或是担心被迁怒,迟迟不敢散。 这一回,内侍官又出门来,一到屋檐下,就被寒风吹着打了个哆嗦,缓了口气,上前来劝诸位大人:“皇上从侧门往内宫去了,已经不在大殿中,皇上说了,请各位大人先退宫,不要冻出病来,有什么事,之后再商议。” 众人互相看了眼,渐渐有人离去,祝承乾还想再坚持一下,内侍特地上前对他说:“皇上命大人明日早些进宫,有要事商议,今日皇上疲乏了,暂不议国事。” “有劳。”祝承乾向那内侍微微欠身,顺势从袖笼里递过一张银票,那内侍官倒也拿的爽快,悄声道,“公爷您放心,有什么事,小的必然立刻派人知会您。” 祝承乾叹了一声,只能作罢离去。 且说嘉盛帝离了大殿,进入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