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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打扫,不敢懈怠。 闵夫人来看望儿子,少不得闵初霖也跟在一旁,再后来祖母也到了,闵延仕便当着众人的面说。 如今他成了亲,夫妻之间总有亲密的时候,不便让家人和下人随便进入他的院子,往后兄弟姊妹们,都要有规矩。 闵夫人毫不掩饰她的怒意和厌恶,瞪着韵之道:“是你的主意?你们祝家的兄弟姐妹,不是出了名的和睦友爱,怎么嫁到夫家来,反而要挑唆起手足情?难道你来了,弟弟妹妹们就来不得了?” 韵之欠身道:“回母亲的话,家中的规矩,弟弟妹妹们,都不得擅自闯入已婚兄长的庭院,这与手足之间和睦友爱并不冲突。” 闵夫人大怒:“你们家的儿媳妇,都是这样回婆婆话的?更何况,这是你们家的规矩,别忘了,你如今已是闵家的儿媳。” 韵之道:“请母亲示下,媳妇该如何回答您?但想来,天下伦理都是一样的,没有小叔子小姑子往嫂嫂屋里乱闯的规矩。” 闵延仕暗暗咬着嘴唇,他几乎要笑出来,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母亲跟前,感受到“痛快”二字。 “好了,新婚三日无大小。”老夫人劝儿媳妇,“你着急什么,年轻孩子不懂事,将来慢慢教就是了,换做你,你也不乐意妯娌小姑子往你屋里闯吧。这么一件小事,吩咐下去就是,让延仕早些休息,明日回门,别叫亲家担心。” 闵夫人立刻反对:“延仕病了一场,如何能出门,太医说了要静养。” 闵延仕道:“母亲,我已经好多了。” 在一旁憋了很久的闵初霖,并不知金浩天的死因,便拿着所日金夫人的话说事儿,冷笑道:“哥哥去了公爵府要小心,他们家养着大狗会咬人。” 一语戳中了闵延仕的弱处,他立时情绪激动,厉声呵斥妹妹:“闭嘴,滚出去!” ------------ 第342章 终于有人明白我 屋子里静了一瞬,仿佛人人都被闵延仕这一声呵斥惊到了,待闵初霖从惊吓中醒过神,便扑向她母亲哭诉:“娘,您看哥哥他……” 韵之昨天就已察觉,金浩天,不,和那一晚相关的任何事,几乎都是闵延仕的软肋,只怕连自己都是。但不论闵延仕当时到底为了什么杀人,他总有一分是想要保护自己,哪怕就这一分,韵之也想成为对他好的那个人。 “你们家的哥哥,娶了媳妇,就对姑娘大呼小叫的吗?”闵夫人眼里要恨出血来,在她看来,往后儿子的一切不好,就都是儿媳妇挑唆的。 韵之却坐到床边,用帕子轻轻擦拭丈夫额头的细汗,劝道:“相公不要生气,别又把烧勾起来。” 闵夫人骂道:“婆婆和你说话,你聋了吗?” 韵之转身来说:“出嫁前,家人教导,从此儿媳要以夫为天,此刻相公正着急,生怕他又高烧起来,媳妇自然要先照顾他,在来回母亲的话。再者说,方才呵斥妹妹的人是相公,婆婆问我做什么,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往后我也会规劝相公,不要对妹妹大呼小叫。” 闵夫人抬手指着韵之:“我说一句你顶一句,是真心仗着侯门公府的出身,不把婆家放在眼里,小丫头片子,你连嫡系的庶女都没混上,从你爹起就是个庶出的野种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公府千金了?” 韵之冷声道:“母亲这话可说不得,难道我们家四殿下,也成了庶出的野种子?” “你……”闵夫人哑口无言。 老夫人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虽说是从孙媳妇嘴里说出来,但挑事的是儿媳妇,她做老祖母的也不好苛责年轻孩子,自然冲着儿媳妇道:“若说这孩子的不是,她进门才两天,不懂事也是有的,好了,都到此为止,我们走吧,叫延仕早些休息。” 涉及贵妃和四皇子,闵夫人也不敢再轻易挑事,忍下这口气,上前来搀扶婆婆离去,闵初霖恶狠狠地瞪了兄嫂一眼,才拂袖而去。 一屋子人离去,韵之闷得慌,跑去推开窗户,凉风灌进来,她大口呼吸着,好不畅快。 忽然想到病中的丈夫,忙又关上了,回身问:“冻着你了?” 闵延仕摇头,却说:“往后也不必客气,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我娘她不是个有道理的人,这家里不论是我爹的姨娘,还是姨娘的儿女们,又或是几位婶子,乃至婶子家的姑娘媳妇,无不在她的淫威之下,祖母平日里不管事,后几日她就要随祖父回乡,更管不着家里的事。在这府里,我白天不在家时,千万保护好自己,别叫她欺负你。” 韵之笑道:“我这样对你的母亲不敬,你难道一点不怪我?” 闵延仕摇头:“我有父母,不如无父无母,无父无母还图个清静,有他们在,我反而……” 韵之却是笑道:“你看,我们已经有一件事,是能说得上话,我不过是兄弟姊妹好,另有祖母疼爱,稍比你强些。我不是我娘养大的,也不是我爹教导的,就在今年春天,他们还挖空心思要把我嫁给四皇子为妾。我若无父无母,至少不会痛苦,你以为我为何要在元宵宴上出丑,我是实在没法子了。” 这一份辛苦无奈,彼此感同身受,不需要任何解释,闵延仕心里的苦恼,就能被韵之理解。 他更想起了,那个被爹娘下药丢在马场企图和四皇子生米煮成熟饭的姑娘,到如今,她还以为自己是中暑晕过去了吧,想到这里,闵延仕也不禁为韵之心疼。 “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韵之问。 “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明白我。”闵延仕坦率地说,“你哥哥和开疆他,纵然同情我,他们也无法真正理解我心里的烦恼。” 韵之眼含笑意,问道:“如此说来,我们是不是很登对?” 闵延仕却只是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韵之也不强求,但说:“我从前虽然恼恨我娘,但也不能冲着他们大呼小叫,更不能有一句顶一句的,怕的是挑唆了奶奶和他们的关系,虽然本来也不怎么好。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是你爹生的,不是你娘养的,往后他们善待我,我自然也尽心侍奉孝顺,他们若待我不好,那我也不客气,奶奶含辛茹苦养大我,不是为了让我将来被婆婆小姑子欺负的。” 闵延仕混沌的眼珠子,像是清澈了不少,点头道:“如此才好,我也更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