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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钱庄放贷的银两加起来,有两万之多,还不算别处私产。原打算托付柳姨娘换下大夫人房里的上等货,好让大夫人自己找王婆子的不是,但家里事太多,她还没来得及下手。 “我怕直接查贪,王婆子拉别人下水垫背,以求法不责众。”扶意道,“这事儿牵扯起来,没完没了的,不如让母亲自己来查,让她明白这么多年,在身边养了什么样的人。” 涵之夸赞扶意的设想极好,但是对她娘来说,贪不贪都是小事,莫说两万,二十万都不会放在眼里,哪怕查出来了,将王氏骂一顿也就罢了,只怕连银两都不会追回来,到最后扶意白忙一场,还打草惊蛇。 “做这样的事,但凡出手,就要一击即中,不然他们有了警惕,接下来就该是他们算计你了。”涵之对扶意道,“这么大的家业,想要各处管事尽心办事,想要管事们能压得住底下,一层层下来,少不得用银两来打底,将来你要守住家业,不让他们把我们蛀空了,但也要懂得收放自如,他们若只是图财,那反而是最好办的。” 韵之在边上小声嘀咕:“这是又上起课来了吗?” 涵之听见,威严地看她一眼:“就把你这么嫁出去,你说这家里,哪一个放心?” 祖母和大姐姐都不看好自己的婚事,韵之也不敢在此刻卖乖,好在还有扶意给她撑腰,向长姐说道:“近来的事,韵之都与我一起打理,内院里祖母的事,也时常是韵之安排处置,都是有模有样的。” 正说着话,李嫂嫂进门来,与主子们说:“不知出了什么事,大夫人突然进宫去了,走得着急忙慌,大老爷那儿也找人去说话。” 韵之担心不已:“我三哥出事了?” 老太太气定神闲地说:“若是镕儿,你大伯母才不会着急忙慌,该是太子。” 涵之见到扶意眼中掠过异样的光芒,原想留下扶意,询问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可想到,扶意如今的处境,已十分艰难,良心、情意和忠孝,时时刻刻拷问着她的内心,她不该再给弟妹什么压力,若有能告诉自己的事,这孩子必然就说了。 虽然老太太说以大夫人的反应来看,出事的绝不是镕哥哥,可扶意还是悬着心,毕竟是刀剑无眼,她连一块皮都舍不得丈夫破了。 好在祝承乾是满心惦记儿子的,很快就弄清楚了皇陵行宫里的动静,儿子和太子都是全身而退,有惊无险。 深宫里,杨皇后在东宫安抚太子妃,要她放心安胎,待回中宫,见妹妹垂头丧气地坐在窗下,便道:“很晚了,你该退宫。” 大夫人起身答应,实则有些话到了嘴边,想说又不敢说。 杨皇后看出端倪,主动问:“涵之还是不与你相见?” 大夫人点头:“她必定是恨透了我。不过从内院打听来的消息,这孩子似乎不记得自己有过身孕,今日又发病了,好几个太医来家里。” 杨皇后问妹妹:“孩子发病,你去问候了吗?” 大夫人一愣,说道:“我去了也是被拦着不让进的,何必去碰一鼻子灰。” 杨皇后苦笑:“就这样,你还打算与女儿和解?” 大夫人不甘心地说:“可我丢不起这个人。” 杨皇后道:“既然你觉得脸面比脑袋更重要,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大夫人察觉到姐姐生了气,露出几分怯意:“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条路走下去,前头是什么光景,如今连我也不敢担保。”杨皇后一脸凝重,“我必当竭尽全力,可我也要给自己留退路,为我的儿女想一想,只有活着,才有指望。” ------------ 第294章 言扶意她疯了吗? 大夫人连连摇头:“您原先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我们家只有太子将来继位这一条路,姐姐?娘娘?” 杨皇后冷静地看着妹妹:“时局每天都在变化,我是他枕边的人,我知道他的能耐。曾经能赢,并非我们强大,虽然来自各方的压力的确不好对付,但成败关键,是我们眼中最大的阻碍,根本无心拦路。然而五年前,他一步错,到底是把自己逼向了绝路。” “可是?”大夫人心里明白,皇后说出这话,绝不是为了吓唬她。 “眼下尚不知皇陵那一边具体的情况,但若袭击我儿,是闵家派去的人,我绝不再饶他们。”杨皇后恼道,“五年前是她恶毒怂恿皇帝走这一步,如今就该拿她去献祭,冤有头债有主,闵姮绝不会对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心慈手软。” 提起闵家人,大夫人道:“闵家求娶我家二房的姑娘,这件事您知道了吗?” 杨皇后不以为然:“老相爷退下后,为了维持门庭体面,他们家总要做些什么,你冷眼旁观便是。” 大夫人弱声道:“也只剩下冷眼旁观,如今我在那个家里,上不被婆婆喜爱,下不被孩子敬重,二房三房喜事连连,唯独我,什么都没有。” 杨皇后轻叹:“眼前这些烦恼,是除去祝镕和他的媳妇,就能让你快活的吗?” 大夫人抬起头,半天憋出一句:“至少我心里痛快。” 杨皇后无奈:“你这辈子,栽在一个情字上,祝承乾不喜欢你,你就不能活得潇洒一些?” 大夫人被戳中心事,惊慌的脸色通红:“您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杨皇后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退宫吧,很晚了,别坏了规矩。” 大夫人无奈,只能领命退下,但如今皇宫上下,被重重把守,即便她贵为公爵夫人,贵为皇后亲妹,进出一趟也要遭层层盘问检查,更何况这么晚了,这叫她好不恼火。 但毕竟是天家之地,大夫人不得不忍耐,过五关斩六将般地终于出宫来,迎面见家里的马车等在宫门前。 帘子掀起,是祝承乾探出脑袋:“这么晚?” 大夫人心头一热,又满腹怀疑,上前问:“你怎么过来了?来打听你儿子的事?” 祝承乾伸手搀扶妻子上马车,不以为然地说:“我来向谁打听,这京城上下的人,还指望着我传递消息,他们不来找我打听就不错了。” “你?特地来接我?”大夫人问。 “太晚了,怕你有什么事。”祝承乾说,“亲自来看一眼,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