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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扶意道:“就前几日,女儿收到信函,立刻动身,一日不曾耽搁,奶奶在信中说,母亲病危。” 言景山怕叫学生们听见,走下来带着扶意到一旁:“你娘无病无灾,一切安好,何来病危一说?” 扶意松了口气,但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韵之曾为了大公子对妻子被婆婆欺负视若无睹而大闹东苑,可是类似的甚至更严重的事,在这个家里,已经快二十年。 “那就好。”扶意道,“爹爹,我先回后院去了,您下了学,我再来请安。” 言景山显然意识到,自己被女儿捉了短处,他又一次忽视了妻子被母亲欺负的事实,此刻无话可说,只能先命扶意回家。 博闻书院前院是学堂,后院便是言府家宅,平日里家人不得到前院来打扰,自然学子们未经允许,也不得惊扰女眷。 走过角门,扶意深深吸了口气,定下心,带着香橼一路往母亲的屋子来。 同在这一日,京中有热闹喜庆的事,金将军前线大捷,剿灭明莲教,不仅活捉教首,连他们的老巢都一并端了。 皇帝将喜讯告知四海,君民同乐,另加封金将军为二等平南侯,在京中赐下宅邸。 公爵府中,三夫人因是将军亲妹,皇帝得知她正怀有身孕,请皇后代为照拂,当日就送来了各色补品、绸缎金银,摆了满满一屋子。 三夫人欢喜极了,带着下人将帝后的赏赐全部搬来老太太院里,明着孝敬,实则满心嘚瑟,请婆婆挑一挑可有喜欢的东西。 老太太见儿媳妇这样高兴,自然不忍心扫她的兴,挑了两匹绸缎后,才好生道:“你嫂嫂们不是没见过这些东西,你就不要过去显摆了,我知道你高兴,但好生回家安胎更要紧。” 三夫人虽没少被婆婆做规矩,但也深知婆婆爱屋及乌,待她还算厚道,何况这家里也就她,到这个年纪了,还从婆婆这儿悄悄拿零花钱。 此刻听老太太这么说,不免将过去的委屈倾吐出来:“娘是知道的,她们人前人后地嫌弃我,说我是乡下来的,什么虽是将门出身,可家里没什么大功劳,不过是个守城的。若不是娘这么多年给我撑腰,这家里连下人都看不起我,我心里的委屈,谁知道呢。” 芮嬷嬷在一旁笑道:“三老爷知道,三老爷疼媳妇,不然这小娃娃从何来?” 三夫人脸红起来:“嬷嬷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 第183章 令人绝望的家 老太太说:“不要逗她了,赶紧收拾东西送回去。” 芮嬷嬷应了,唤来婢女,将堆了满桌的东西搬回西苑。 三夫人也向婆婆告辞,老太太说:“你哥哥回京还有些日子,既然皇上赐下了宅邸,早些接你嫂嫂侄儿们上京,将家里拾掇起来。” “原不知有这么大的天恩,我也写信想接嫂嫂侄儿们上京逛逛。”三夫人说,“他们原还诸多顾忌不大敢来,怕到了京城遭人笑话,这下不来也要来了,这会子怕是已经动身。” 老太太见下人都退了出去,便语重心长地说:“有几句话,我这会儿交代你,必然招你不高兴,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是不是为了你好。” 三夫人收敛了笑容,不安地看着婆婆:“您要说什么?媳妇……做错事了?” 老太太说:“娘家人上京定居,是体面的好事,但以后亲戚往来,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凡事要多为你自己,为理儿和慧儿,还有腹中这孩子考虑。不是我看不上他们,又或嫌他们是外来的,就怕一家子仗着你哥哥立了功,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就以为这京城,是他们的天下。” 三夫人听着当然不好受,但道理她也懂,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向婆婆解释。 “你别不高兴。”老太太说,“我就知道,要招惹你不开心。” 三夫人连连摇头,想了想问道:“那……我能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坐,用您的面子请他们吃顿饭吗?” 老太太笑道:“这是自然的,你不开口我也要请,不必问中公拿银子,我替你花销了。” 三夫人脸上的笑便藏不住了,连声谢过婆婆,待丫鬟们送了东西再回来,被拥簇着高高兴兴地离去了。 芮嬷嬷替主子收起两匹绸缎,笑道:“您说了什么话,叫三夫人高兴成那样。” 老太太说:“不过是摆宴请金家人吃顿饭,不花她的银子罢了。” 芮嬷嬷道:“这么多年,三夫人在您跟前没少挨骂挨罚,但您也疼她太多,三个儿媳妇里,最偏疼小的了吧?” 老太太说:“也是她会撒娇,你让老大老二家的来问我讨零花钱,还不如割了她们的脑袋。何况她娘家不在京城,我不疼她些,多可怜。” 芮嬷嬷走来,故意道:“将来我们三少夫人,娘家也不在京城,可她聪明能干、品行端正,比婶婶强百倍,到时候,您怕是要把她宠上天了。” 老太太却无心玩笑,叹道:“你家大老爷死活不松口的话,这事儿也难成,且看镕儿怎么与他爹周旋。算算日子,意儿到纪州了吧?” 芮嬷嬷应道:“今日该到了,过几天就能有信送回来。” 老太太说:“还不知她家里什么光景,别委屈了孩子。” 且说这个时节,纪州已然过了酷暑,京城的单衣回到这里顶不住凉风,老太太便知这些,临出门时命嬷嬷给扶意包袱里塞了两件织锦罩衫。 扶意为了御寒穿在身上,忘了衣衫的华丽,到了祖母跟前可了不得,立刻就被脱下了。 方才她回家后找母亲,娘不在房里,再往祖母这边来,就见母亲和丫鬟们,在廊下擦拭窗棂。 言夫人见女儿归来,又喜又愧疚,迎上来,手里的抹布不知该往哪儿放,唤了声:“意儿……” 可没等母女久别重逢亲昵几句,里头就有人听见动静出来,不知几时来家做客的堂姐言蓁蓁,惊讶地嚷嚷着:“扶意,你这衣裳,是什么料子做的,京城的?” 此刻,祖母和堂姐正翻看她的衣裳,翻看她带回家包袱里的东西。 三夫人塞给她的一包碎银子,路上使了一些给随行的妈妈们买吃的喝的,还有一大半,全被祖母收去了。 “就这点东西?”言蓁蓁在一些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