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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三公子?”清秋阁门里,传来翠珠的声音,她在门下摆了几盘蚊香,一面道,“蚊虫可多了,公子站在这里做什么?” 祝镕道:“正要走的,你回吧。” 但他停了停,又问道:“书房里可有蚊虫,姑娘们上课能不能安生?” 翠珠应道:“屋里自然干干净净,只是这外头草木丛生的,难免招惹蚊虫。” 祝镕安心了些,看了眼门边的蚊香说:“过几日我叫争鸣送几盒上用的蚊香来,你在书房里点了,给姑娘们还有平珒用。” 翠珠应诺,恭送三公子离去,回到扶意房中,提起祝镕方才经过:“奴婢出门时,公子就定定地站在那儿,像是有心事。” 扶意没搭理,自然有香橼替她接话,两个小丫头说不到点子上,她不必担心,可扶意对着镜子梳头,心中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 不论如何,她内心坚定,不会再轻易动摇,而不论祝镕如何抉择,她都会坦然接受。 至少眼下这件事,救下了那么多可怜的女子,也让柳姨娘和楚姨娘免于被买卖的命运,她不后悔,郡主更没有后悔。 下一步,扶意就该让柳姨娘和楚姨娘来“报答”自己,向她们打听一些五年前的事。 就在祝镕伤愈回朝,禁军府统领头天上任的日子,皇帝对太师府一案,迅速有了判决。 在太师府中搜出的名录账本,记载多年来陈夫人涉嫌私下买卖女婢幼童多达数百人,半途闷死饿死者亦不在少数。 皇帝一则勒令钦差奔赴各地,尽可能解救这些女子,再则,将太师府男眷罢官充军,女眷贬为奴籍,陈夫人为首犯,发配边疆。 这是要震慑所有人的事,不等众人自行打听,皇帝就命人将判决张榜公布,传阅天下,以儆效尤。 老太太收到消息后,将家中女眷悉数叫到内院,命芮嬷嬷一字一句念给她们听,告诫自己的家人不要以身试法,说了好些严肃沉重的话语,才命孩子们散了。 姜氏走时,拉了拉三夫人的手,妯娌俩在大夫人身后打量她。 只见她扶着王妈妈的手,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像是努力不让人察觉她的疲软和哆嗦,再没有了平日里赫赫扬扬的威风。 “做贼心虚吧。”二夫人说,“也是她命好,上有皇后兜着,身边有大老爷兜着。” 三夫人却撇撇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陈夫人就是报应,二嫂嫂也不必幸灾乐祸,下一回不定轮到谁呢。” 姜氏气得说不出话,看着老三家的挺着肚皮被下人们拥簇而去,她气得对周妈妈说:“到底是谁幸灾乐祸,我丢了瑞儿那些日子,她不定怎么在背后偷着乐呢。” 周妈妈好生劝道:“就算过去有不是,三夫人方才那句话也没错,奴婢听着就觉得好使。更何况咱们谁不好惹,何必看大夫人的笑话,她好歹是这家里的主母,真要动了怒,指不定明日就把家分了。” 这话本是要劝主子消停些,谁知反而刺激了二夫人,她折腾着要把韵之配给四皇子,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让平珞继承爵位。 一时上了心,丢下周妈妈匆匆往东苑去,要换了衣裳,即刻进宫去拜见贵妃。 清秋阁里,女孩子们刚回到书房,才坐定散了身上的暑气,就听说二夫人出门进宫去了。 妹妹们猜想二姐姐心里不痛快,都不敢看她,韵之本没什么,可想到她在这里让大家都不自在了,便起身道:“我热得不行,一定要出去透口气,你们先学着吧。” 她大大咧咧地往门外去,扶意没有跟上,翻开书本对姑娘们说:“把心都静一静,过几日可要考学了,老太太说了,考得不好是要罚的。” 待扶意再见到韵之,已是大正午,内院来人接二小姐用午饭,却不见踪影,扶意带着绯彤和香橼往园子里来找,见她独自一人好好地在湖边凉亭里坐着,也没到处乱跑。 “告诉妈妈们,将午饭送来这里吃。”扶意对绯彤说,“你们去张罗吧,我陪着二小姐。” 韵之早就看见她们了,主动起身走出来问:“是不是该用饭了?” 扶意却拉着她坐下:“我们在这里吃,这里凉快。” 偌大的园子,不闻人声,只有风过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沿着岸边的一片荷塘已冒了花尖,日头再毒上几天,荷花就该开了。 韵之托腮望着远处,像是对扶意讲,可又好像在对她自己说:“你最初认识我们这家里的人,一定觉得我是最反骨的那一个吧,结果我却是最不敢反叛的那一个。二哥哥多潇洒,闷声不响把自己的人生都计划好了,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对这家对我们毫不留恋。就连平理,都敢往外闯,哪怕没成功,他好歹也试过了。” “韵之,恕我直言,贵妃可不见得愿意要你这个儿媳妇。”扶意道,“总觉得她是在利用二伯母,等二伯母身上无利可图时,就要一脚踢开的。” 韵之苦笑:“若真是如此,我又要可怜我娘,我就是不能像二哥那样,把爹娘丢开。之前还说什么,就是一头碰死也绝不嫁,你觉得我像是敢寻死的人吗?不说敢不敢,我可舍不得死。” 关于这件事,该说的该商量的,姐妹俩都说尽了。 到如今,扶意心里甚至盼着,朝廷真有什么变故,也许有一天,四皇子不再是四皇子,好让二夫人彻底断了念头。 但话说回来,扶意问道:“如今就算伯母不再把你送进宫,你心里存了人的,哪怕嫁给别的男子做正房夫人,你也不会高兴。” 韵之无奈地问:“扶意,为什么人的一辈子,不能自己来做主呢,就算是我二哥,那也是抛弃了一切,才为他自己做了一回主。” 扶意抿了抿唇,道:“你想过吗,把心里的事告诉老太太,倘若老太太愿意为你去提……” 韵之戳了戳她的脸颊:“傻子,那也要人家闵延仕中意我呀,更何况,宰相府你以为是什么好地方呢,他们家的大夫人可厉害了,我若摊上那样的婆婆,才倒霉呢。” “那闵公子那儿?”扶意问。 “都过去了。”韵之笑道,“少些杂念,专心对付我娘吧,但愿如你所说,贵妃压根儿看不上我。” 眼前的祝家二小姐,再不是扶意刚进门时遇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