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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韵之就该回来了。” 祝镕问:“有什么话要避开韵儿?” 老太太道:“不过是几句解释和安抚,希望她能看在我的份上,凡事有所顾忌,你妹妹在,毛毛躁躁,总说不到点上。” 祝镕拿起碗筷,想了想又道:“方才那些话,您也对言表妹说吧,她是通透明事理的人,分得清轻重。” 老太太终于有了几分笑容,故意道:“我若懒得说,你替我说去?” 祝镕不自禁念:“算了,又要不欢而散。” 一语出,他心头一紧,猛地看向祖母,老人家笑得意味深深,留下孙儿独自用饭,转身往里屋去了。 扶意今晚来,就是要和姑祖母好好谈谈,来明白自己之后在这家里的分寸,而老太太将与孙子的一番话,除了涵之可能有过身孕之外,同样告诉给了她,她才深深明白,大家族生存的不易。 这些高门贵府,生存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与手掌之中,风光荣耀的背后,是每一日如履薄冰的彷徨不安。 新贵尚且不知山高海深,只顾意气风发张扬豪迈,反是这与国土同岁的世家贵族,才最明白生存的不易,他们每一代人,都不愿家业毁在自己的手里。 老太太开诚布公地对扶意说:“我总想着这家里一些旧做派能被打破,可我也常常问自己,我能面对儿孙们将来流离失所,我能安心看着一家子散了,上百口下人被拉去买卖,旁系子弟从此无了仰仗,我的小孙女们去了婆家被欺负,甚至遭凌辱吗?” 扶意听得浑身紧绷,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家。 老太太说:“我不能,孩子,你一个外人,我原不该对你说这些话,可真真就是外人才说得。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自然我眼里一直将你当孙女般看待,从没把你当外人。” 扶意道:“偶尔与二夫人喝茶闲话,二伯母也仿佛满肚子的话无处可诉,总拉着我说上好半天,想来二夫人为了家为了她的儿女,也是诸多无奈和忍让。” 老太太颔首:“这家里都不容易。” 扶意欠身道:“如此,是我僭越了,自以为是的是非正义,还影响了韵之。姑祖母,我错了。” 老太太挽过扶意的手,笑道:“若能影响韵之,才是我请你来的真正目的,我们涵儿如此,我心已碎,可底下几个小丫头还小,我希望韵之能给妹妹们做个榜样,而你就是我给韵之的希望。” “姑祖母太抬举我。”扶意道,“我不过是多念了几本书。” 老夫人满眼爱意:“我原也以为你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如今可不这么想了。” 话音落,外头响起韵之的动静,在和她的三哥哥嘻嘻哈哈,老太太欢喜地说:“自从你教她如何与她母亲相处,如今母女俩不吵了,每次从东苑回来也不哭丧着脸,你瞧瞧多好。” 说着话,韵之已经跑进来,老大不满地说:“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偏排开我。” 老太太嗔道:“没规矩,我在听扶意告状,说你的不是,在书房里走神不听讲,还闹得妹妹不得安生。你可仔细了,再不好好念书,我先打你一顿,再把你丢回东苑去。” 韵之才不怕,往祖母身边一坐,黏在奶奶的身上撒娇,眯眼打量扶意,伸出手指头问:“你敢说我坏话?” 被老太太打开了手,对扶意笑道:“回去吧孩子,让芮嬷嬷给你拿盏八宝琉璃灯点着,路上小心。” 扶意躬身谢过,退出内室,经过膳厅,刚好祝镕吃罢了饭也要离去。 韵之跟到门前,见哥哥要去请安告退,就说:“扶意你慢些走,跟我哥一道走吧。” 扶意一愣,担心韵之说出什么“荒唐”话来,但人家只是笑道:“下人多几个,好把路照得亮些,今晚没月亮,外头黑压压的。” 果然大姑娘心思简单,原是扶意自己先乱了心神,因此不得坦然。 她道:“我先走了,别叫清秋阁的人等我,耽误她们睡觉。” 韵之没拦着,扶意接过芮嬷嬷送来的琉璃灯,带着香橼翠珠就离去。 可没多久,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翠珠说道:“姑娘,我们三公子也出来了,身边怎么没个人伺候照着路。”她请扶意等一等,便提了灯笼迎过去,将人一路带来。 扶意手里提着琉璃灯,周身五光十色、华彩斑斓,只听祝镕笑道:“这原也不是照路用的,怪沉的,我替你提着?” “不……”扶意不及推辞,祝镕已亲手接过,两人的指尖有轻轻触碰,那一刹那,彼此都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祝镕温和地说:“走吧,我送你回清秋阁,这灯挂在屋子里好看。” 扶意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走在香橼身边。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清秋阁,祝镕将琉璃灯交给了翠珠,见翠珠进门去,只有香橼在扶意身边,便道:“过几日,我派人送件东西来,原本早该给你了。” 扶意抬起眼眸,她猜想是那枚丢失的耳坠。 祝镕说:“但若……你不急着要,我暂且……” 扶意不等他说完,便应:“请留着吧。”说罢便欠身告辞,带着香橼匆匆走了。 ------------ 第63章 我能给她什么? 香橼一脸茫然地跟着小姐回到房中,扶意亲手关的门,在镜台前缓缓坐下,却不敢抬头看一眼她在镜中的模样。 好奇的小丫头凑到边上问:“三公子说要给您送什么?” 扶意随口道:“我渴了,给我倒茶来。” 香橼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思忖着方才的事,打量着小姐此刻的神情,忽地一个激灵,热血沸腾,跑回来压着声儿问:“三公子要给您送定情信物吗?” 扶意的眼珠子几乎要惊得掉出来,起身按住香橼让她坐下,捂着她的嘴,急道:“看了几出戏,就满口胡言,你再敢说!” 香橼比小姐还紧张,伸头向窗外门外看,待扶意放下了手,她怯怯地担心着:“小姐,您的脸比胭脂还要红,您要发烧了吗?” 扶意捧着双颊,背对过去,她的脸比冬日的手炉还滚烫,反衬的一双手冷如寒冰,这样激烈的情绪下,真怕要病一场,努力缓缓呼吸,想要平静下来。 “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