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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略微苍白的脸颊。 他把身上的大衣褪下，裹在江淼的身上。 小丫头错愕的抬头，推了两下：“我不冷。” 但那大衣已经将她从肩到腿裹了个严实，她只能垂眸拉了拉衣领说：“谢谢。” “你有心事。”他问。 江淼：“……” “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一直都在。”他说。 江淼叹了口气，看着尼莫和他妹妹消失的地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当然。这世上的人贫富不均、身高不均、文化不均。”断非白颔首。“但是痛苦是平均的。” 江淼不接话，二人又沉默了下来。 其实断非白还想问一句：你的痛苦是什么？ 但见她那副闭口不提的样子，心下还是算了。 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尼莫送完妹妹回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十分颓靡。 江淼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就拍拍他的肩膀带他上车了。 三个人坐在车上，一路无言。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江淼看着跟在后面的尼莫小声的询问断非白：“需不需要给他妹妹留些钱？” 断非白没说话，尼莫快步走上来，有些吞吐：“江姐，我……” “怎么了？”江淼转过头来。 “没、没什么。”尼莫恍然摇摇头后，直奔自己的房间而去。 江淼心里惶惶，总觉得有些不安。 第二天孩子们都起来整装完毕站在大厅楼下准备离开的时候，尼莫还磨磨蹭蹭的收拾着行礼。 尚夏告诉江淼，尼莫昨晚一夜没睡。 话音刚落，江淼才看到尼莫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乱糟糟的脑袋和青红的双眼。 “江姐，我……”他手上没有拿着行李，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江淼心里犯嘀咕。“我想、晚点回中国……” “因为家里的事？”江淼压低声音，不想影响到其他人。 尼莫点点头。 江淼犹豫了一下：“留下几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准备留几天？” “……”尼莫。 “你没打算再回去？”江淼叹气。 “我昨晚跟她回家的时候……”尼莫眼眶红润，低头的瞬间泪珠滴在他的衣领上。“家里比我离开韩国之前更不好了。之前父亲和继母对我……都是她悄悄的帮我。” “你留下来就会更好吗？” “……” “这个世上什么病都能治，只有一个病治不了。”江淼立在他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穷病。” 尼莫头更低了。 “我们好不容易坚持到四强，你要放弃吗？” 尼莫眼泪掉的更凶了：“我不想放弃，可是能不能夺冠还是未知数。” “你想帮你妹妹，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么？”江淼抿抿嘴唇，想起昨夜那个浓妆之下抗拒的稚嫩小姑娘。“她不想连累你，在你找她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想认你。” 尼莫身板僵直了一下，想到昨晚和妹妹分开时，她站在家门口，昏暗的灯光照在她铺满风尘气的脸上。 “哥哥，你一定要拿冠军。到时候，带我离开这个家。” 江淼见他不说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最后尼莫还是跟着Bot战队上了飞机。 但起飞前，他的目光都落在机窗外的这片土地沉默不语。 江淼和断非白站在机舱的另一头，看着尼莫心里也十分难过。 飞机航班正好在香港停下，后转另一班飞机回首都。 江淼：“我跟尼莫在香港的航班改成晚上的，我要带他去个地方。” “你确定吗？”断非白蹙眉。 见江淼不可置否的点头，断非白道：“好吧，那你们注意安全。” 一下飞机，江淼就拉着尼莫上了一辆出租车。 “江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让你见一个曾经很成功的企业家。”江淼看着车窗外飞驰变换的风景，心情复杂。 尼莫乖乖地跟着，听江淼问道：“你知道尚夏为什么不到十六岁就出来打职业么？” “他之前是在Red fme的红梨TV直播，被介绍过来打ADC。”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跟你刚从韩国回到中国是一样的年纪。” 江淼之前也了解过尚夏的家庭，父母早年双亡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靠着奶奶微薄的低保粗略的过活。 在打职业前，连温饱都有问题。 打职业之后，就离开了和奶奶一起住的小山区。 他离家前跟奶奶保证，一定会打出个眉目接奶奶进城享福。 平日里这群孩子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但底子里都有不易。 江淼带着尼莫在一个建筑工地旁停下，这里已经比江淼上次来的时候要成型许多了，隐隐能看到不日拔地而起的一座大厦。 但四处还散发着漫天的灰尘和黏合土的味道。 她看到了老江，面朝黄土背朝天，融入那群工人之中。 在三年前，他还是坐在高端办公室里每日都算着六位数以上流水账的人。 “虽然我觉得跟你们的经历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但对我而言也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一次改变。” 江淼站在工地的安全围栏外，看着头顶吊起来的钢筋，正好挡住头顶刺眼的阳光。 自老江的公司倒闭后，投资人纷纷卷钱跑路。 员工讨要薪资，合作方讨要违约金。 昔日关系密切的亲戚皆据而远之，老江和老朱拆东墙补西墙，变卖家里房产和车辆好不容易还了大半。 但因为银行那边也有贷款未还所以走投无路，老江在一念之差下借了高利贷。 万万没想到，这成了江家噩梦的开始。 老江被迫来到香港打工还债，老朱和江淼在首都接连搬了三次家，可每次都能被追债人找到。 短信恐吓、上门骚扰层出不穷。 在今年年初爆发了最大的一次冲突。 那是大年新春。 所有人都欢聚一堂庆贺新年，只有江淼在家里看着满堂悲哀。 那些轰鸣的鞭炮声犹如炸在她的胸口，让至今想起都觉得灼骨之痛。 高昂的利息压的一家三口喘不过气来，追债人扬言父债女偿，逼江淼签下担保书，日后老江和老朱还不够的话也能让江淼接着还。 若不是老朱当时拼命拦住，江淼就真的签在上面。 “我带你来，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江淼拉着尼莫的肩膀，看着瘦瘦小小的孩子。“我们Bot战队从选手、教练到经理，所有人都有一个目标，就是夺冠。” “不管少了谁，Bot战队都不再完整。我们需要你，冠军也需要你。” 尼莫热泪盈眶，重重的点了个头。 ☆、第 58 章 江淼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