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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过去,苦意又翻腾而上。
刘启面不改色,他忍耐功夫到家,只要他不愿意,旁人绝对不能看出他心中想法。
便是春陀也不能。
春陀是真的不明白中山王为何会有如此之说,陛下的意思已经极为明确。
春陀甚至毫不怀疑只要中山王愿意,陛下就会立刻召其进京就近培养,便是不入京,只要帝王下令,传位给一个藩王也不算多大的事。
唯一的抵抗力量便是梁王,但陛下如今大权在握,军权亦是收归,如果真的拿出中山王这些年的功绩来,未尝不能和梁王一拼。
梁王最大的优势是七国之乱。
而中山王所做种种均是于社稷有功,于民生有利,谁更占优还不好说。
但是中山王偏偏拒了。
春陀这些日子均都贴身伺候陛下,当然多少能猜到些陛下在想些什么。
陛下对太子不满意,不仅仅是因为太子有个难缠的母家,还因为太子的性格软弱,可以堪堪守国,却不能开疆。
刘荣没有什么错。
他仁孝,善良,上能孝顺长辈,下可友爱弟妹,也不缺好学之心。
作为一个长兄,这便足够了,但作为一个帝王,平庸就是他最大的过错。
尤其在他的敌人是梁王的时候。
长信宫的老太后一心想要梁王即位的一个理由便是刘荣性子羸弱,还需要磨练。而就算是春陀也毫不怀疑,如果梁王即位,刘荣根本就无法在他的这位叔父下头走上几个来回。
刘荣这棵树苗本身实在过于孱弱,而就算景帝再怎么费尽全力,也不可能将所有的枝丫替刘荣尽数清除,所以,他只能选择放弃。
刘启为什么会选择想要开始培养刘彻?
这一点,夏安然不知道,春陀也不知道。
但春陀猜测可能正是因为方才陛下听闻了小殿下们的闲谈,刘彘殿下小小年纪,便有马踏草原之大宏愿,而心生触动吧。
虽说少年不识惧滋味,但以刘彘殿下的年岁能够说出如此雄心壮志,也足够令人侧目了。
春陀虽在心中猜测不断,但在面子上却丝毫不漏,他默不作声地跟在景帝身后,随着他缓缓步上回宫的马车。
夏安然提着篮子远远看着父亲的背影,直到其完全不见才有些惆怅地回头,哪只他一扭头就看到了正歪着脑袋躲在墙角的刘彘,当即被吓了一跳。
也是他过于专心了,竟然连小豆丁走过来的动静都没注意到。
夏安然冲着弟弟招招手,然后牵起了弟弟有些寒凉的手爪爪,又揉搓了一把将它焐热,“何时过来的。”
刘彘抿抿唇,跟着兄长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厅房踱步,“从父皇让阿兄去探望南宫阿姊开始。”
夏安然点点头,“等到明天阿兄便上表请入未央,到时候彘儿便同阿兄一起入宫吧。你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见到王娘娘了吧?”
刘彘乖巧应声。
二人回到了宴会堂内,哪知一进入便发现兄长们已经打成了一团,而且彼此都是用拳头肉搏。
看着这一场景,夏安然莫名想到了将近一年以前,韩嫣和张骞二只菜鸟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互啄着的场面,和此时所见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你们年龄也只有三四岁吗?
当弟弟的情不自禁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们(打小报告)
哥哥们(暗中记仇)
叔叔们(明着记仇)
叔叔们(打小报告)
夏喵(叉腰):我不管,我啥都没干过,有人说我坏话就是他的错!
刘启:?!
第82章 大汉华章(80)
理所当然的, 刘彘没有吃到小点心。因为宫室内被哥哥们弄得乱七八糟,为了避免消息传出,兄弟们都还要粉饰太平重新整理房间, 等理完了自然谁都没兴趣多说,匆匆散场。
一直到夜里躺到了床上, 刘彘都兴致不高。
作为藩王, 他自然有自己下榻的馆舍。但是他年岁太小,夏安然将他带在身边自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所以刘小猪就和在中山国一样, 是和夏安然睡在一块的。
当然, 分被子睡。
睡相差的宝宝没有人权。
弟弟明显低落的情绪自然能够被兄长捕捉到,小国王将弟弟的羊角辫子解开,让他可以埋在软乎乎的鹅毛枕头里面安心睡。
见小豆丁撅着屁股全身散发着不开心的气氛, 他便耐心问道:“彘儿怎么不开心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
小豆丁像毛毛虫一样拱了拱被子,在兄长的连番追问下才闷闷不乐地说道:“兄长们都不愿意带着彘儿去横扫草原……”
“他们说他们要自己去,不带彘儿。”
“还说彘儿腿太短, 胳膊太细,带过去也是累赘, ”刘小猪翻过身来, 一脸气愤,“他们怎么可以说彘儿是累赘!彘儿明明很快就能长大的!”
夏安然看着弟弟愤怒的小模样, 只觉得非常可乐,他将小豆丁伸在外面挥舞的小爪子塞回了被窝,哄道:“对啊对啊,我们彘儿长起来飞快, 很快就能上马搭弓百步穿杨了。”
“百步不够!彘儿的目标是两百步!”小豆丁的眼睛在黑夜里头闪着光芒,就像是星子一般, 却因为灯辉所照耀明灭不定。
“行!彘儿多喝牛乳多锻炼,跟着将军给你的册子锻炼,一定很快就能两百步穿扬。”
小国王哄劝道,小豆丁表示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他稍稍后退了下,将空间让给了兄长,夏安然钻进了被窝,让人将灯辉给灭了,室内很快陷入了黑暗。
一片寂静中,夏安然看到刘小猪翻了个身定定看着他,“阿兄,”
“嗯?”
小孩吞吞吐吐,“阿兄觉得彘儿,真的可以吗?”
夏安然眯着眼睛打了个小哈欠,他伸手将弟弟搂在了怀里,一下下拍击他的后背哄小孩睡觉。
小朋友开始胡思乱想,多半是空的,还是得多布置些作业才行。
他脑中虽然在盘算着可怕的想法,但是嘴中却极为温柔,“彘儿一直都是最努力的,所以阿兄觉得彘儿一定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刘彘沉默了很久,沉默到夏安然以为小孩子已经睡着,正准备将人放回他的枕头上时,才听到刘彘低低的一声应答。
同时,夏安然感觉到刘小猪的两只手也圈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背,这还不算,小豆丁还把小短腿也伸过来了,一整个人都扒拉在他的身上。
夏安然拍背的动作一顿,在忍耐和推开之间徘徊了许久,想到弟弟今天可能遭遇到了心灵创伤便也作罢,继续在他后背有规律地拍击着。
气氛昏昏然时,刘彘闭上了眼睛。
最亮的星星落入到了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