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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考虑?” “什么难处?” 郭胜意说:“去上海的人还没有定下来,如果你去,除了10%的股份,公司先预支给你五十万。” 中午吃饭,颜思说:“要不我借给你吧。” “算了,不好用你的钱。”许鹿跟颜思关系不错,但也没到随意借这么大一笔数目的份上,况且这钱也不是短期内就能还上的。 她拿着手机问陈美珍中午吃的什么。 陈美珍娘家有一个哥,生活条件一般,带着许鹿姥姥一起住在乡下,陈美珍不可能把离婚的事跟他们说,这几天都住在酒店。 她手上还有一点钱,最近在一边找房子一边等许鹿回来,许鹿要是不回来,她就租好房子去找工作。陈美珍这么多年没有工作过,五十岁的人出去能干什么。 周六的时候许鹿恳求了半天,说自己想办法,一定不至于养不起陈美珍,买房子也好,给她一笔钱也行,一定保证让陈美珍好好生活,只希望不要逼她回怀城。 陈美珍问她,怀城有什么不好,回家怎么了。 许鹿轻声说,不回去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逼她。 陈美珍沉默半晌,最终往后退了一步,女儿给她钱也可以,但如果让她知道钱是从许志平那里偷梁换柱来的,别怪她要断绝母女关系。 这其实跟之前的要求没有区别,陈美珍不过是算准了月光的她哪能短时间借这么一笔钱出来。 许鹿从小到大被家里教钱是身外之物,没想到会有被钱难住的一天,也没想到教她的人,会突然变了脸。 坐对面的颜思说:“阿姨这么做,是有点太为难人。” 许鹿没什么食欲,拿勺子搅着汤说:“但她之前从来没对我有过任何要求,只要我过得高兴就行,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否定她对我这么多年的好,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要是上进点,多攒点钱,也不至于这么愁得慌。” 成年人的第一次成长,大概真的是从发现钱不好挣的时候开始的。 颜思问:“那你怎么办?” 许鹿说:“再跟老郭磨磨吧。” 她低头喝汤,颜思想了想,探头问:“要不你跟那个TS总经理借点?” 许鹿含着一口汤,僵了几秒,随即摇摇头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颜思说,“虽然他没赴约,但你不是说他对你还是有点好感的吗?” 周末发生的事,颜思不知道,许鹿想起洗手间里薛幼清和陆俭明的对话,说:“我想错了,他其实对我没感觉。” 颜思不死心:“但你既不愿去上海,又不想回老家,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借他点儿怎么了?再说,你们不还是表亲关系?” 许鹿愣着神没说话。 半下午的时候,TS的三秘给许鹿打电话。 许鹿诧异地接起来:“你怎么想起联系我了?” 三秘心里苦,一整天都坐在工位上分析总经理的心思,他跟许鹿不对付,突然冷着脸把人家叫回公司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听褚歆说许鹿在TS干了一段时间,倒欠公司的两千多块钱还没结,她怕陆俭明是为这个,因此拖拖拉拉地不想打电话。 没想到刚才陆俭明又催她,让她叫人。 三秘只好吞吞吐吐地说:“你工位上还有盆熊掌没带走,要不……你回来拿一下?” 许鹿被她一提,想起来自己是有一盆多肉,是去TS上班时,在地铁口的小摊上随手买的,十块钱一盆,纯粹是给摆摊大爷送生意的。 她一时没说话,三秘紧着暗示她:“你要是不要了也没关系……” “没事。”许鹿想起中午跟颜思聊的,说:“我回去拿一下吧。” “……”三秘心想,这可就不怪我了啊。 挂了电话,许鹿去跟郭胜意请假。离下班没几个小时,这个骨干最近闷恹恹的,完全没有平时的活泼机灵,郭胜意念着她家里有事,点头放行,让她出门去放放风。 人临走前,他再欠欠地说一句:“你可再考虑考虑啊,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也就老板我这么大方,机不再失,失不再来。” 许鹿瞪这个老狐狸一眼,转身走了。 三秘打完电话,进办公室跟总经理说一声,陆俭明淡淡地说知道了,在她临走前,没让她关门,说通通风。 许鹿出现在TS的时候,原本安静忙碌的总裁办瞬间热闹起来,看见她都纷纷停手打招呼,问她怎么不实习了,草莓卖完卖不卖樱桃,帮忙看看这个口红色号好不好看。 没想到实习时间不长,大家居然还能记得她,许鹿从电梯到工位,笑着跟人问了一路好,闷了好多天的心腾起股热乎气。 到了工位,三秘从边上窜过来想跟她熊抱,刚要张口叫人,余光瞥到总经理办公室,又硬生生地收住声,呛了自己一口。 陆俭明把着门站在门里,像是被外面的声音吵到了,要关门。 许鹿随着三秘扭头的动作一起看过去,不及防跟陆俭明对视个正着。 总裁办仿佛一瞬间陷入安静,漫长的几秒过去,陆俭明往边上让了一步:“进来。” 三秘眼瞅着许鹿半点犹豫没有,进去给人送钱去了。 关上门,办公室里静可闻针落。 只有两人的空间,许鹿不太敢跟他对视,摸了下后脑勺说:“我来拿落下的东西。” “嗯。”她不坐,陆俭明便同样倚着办公桌站着。 短暂的安静,陆俭明说:“那天晚上,我没做措施。” 许鹿脸上蔓红,原来是为这个找她,她说:“我吃了药,你放心。” 让他放心……陆俭明的手重重按在桌边,半晌说不出话。 许鹿双手交握在身前,左手指甲掐着右手手心,厚着脸皮开口:“你能借我点钱吗?” 陆俭明缓过一口气来,借机问:“借钱可以,你以的什么身份?我总不能借钱给个普通熟人。” 许鹿脸上的红消不尽,刚才是羞,现在是耻,她确实没什么身份,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远房表妹?还是仗着一度春.宵,趁机来索钱的人? 许鹿原本就是一时冲动来的,闻言立刻说:“那算了,我先走了。” 直白的话,陆俭明不是没说过,他说在一起试试,她拒绝得万分利索,一句不喜欢,一句体验不好,让人身心遭受双重重创,此刻想借着她有所求,含蓄地要一个身份,却不知道她是听不懂还是听懂了压根不想要。 她转身就走,半点不留恋,陆俭明一腔郁气憋在胸中,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他说:“当初在山城借你的二十万,什么时候还?” 按她的性格,一定会睁大眼扭头说你疯了,这么逼人!陆俭明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话,一笔勾销的办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