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总商会的秘密
商业女神牧师布道所讲述的经商技巧并没有吸引雷欧的注意力，他之所没有起身离开，是因为牧师布道时祈祷室内的景象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因为维纳亚港布置了大量干扰灵能的装置，使得雷欧的精神网根本无法在这里发挥任何作用，所以雷欧只能长时间的开启灵视来观察这里的灵能情况。 在商业女神的祈祷听内，雷欧也同样将灵视开启了，而布道之前在灵视中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的祈祷厅，随着牧师讲述的商业技巧不断深入，周围商人的注意力也逐渐投入进去，祈祷厅周围的墙壁上就立刻泛起了一阵阵光芒。 这种光芒并非是灵能，但雷欧却能够感觉到光芒中蕴藏了很强、也很杂乱的力量，而这些光芒沿着祈祷厅墙壁上那些近似图灵字根的宗教神文、符号逐渐汇聚到祈祷厅商业女神塑像手中的钱袋和倾斜天平上，跟着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吞噬一般逐渐减弱。 之后，布道完了，就看到坐在周围椅子上的商人陆续站起来，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维纳亚币，用钱币轻点了一下额头，将它扔到了女神像脚下的钱袋。 商人们的动作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在雷欧眼中却一点也不简单，因为随着商人用钱币触碰额头的那一刻，钱币上面就多了一层七彩光芒，丢到钱袋后，钱袋表面浮现出了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这一系列仪式般的动作，让雷欧想到了一件事因信成神。 在维纶世界的神灵谱系中，信仰神灵数量非常多，按照宗教学者的统计，从第一位信仰神灵出现的开始，就至少有三千七百五十六名信仰神灵。在某些研究神灵的巫师眼中，信仰神灵的出现才代表着神灵时代的来临，因为在此之前人类并没有神灵这种概念，所有超自然的事物都被认为是不可言语的神秘力量。 在织网者提供的知识里面有一些关于信仰神的内容，这些内容很零散，也不是很多，但现在商业女神祈祷厅里面的景象却和那些内容中的某一段类似，而那段内容提到的就是因信成神，或者说是创造信仰神灵。 虽然那段内容记载的过程不一样，但两者的目的都是为了收集信徒的信仰之力，而商人拿出来的那枚维纳亚币上所散发出来的七彩光芒很显然就是信仰之力。 只是让雷欧感到疑惑的却是那些商人一个个唯利是图，眼中只有利益，根本不可能拥有信仰，也根本不可能对信仰虔诚到足以凝聚成信仰之力的程度。可从那枚钱币上所散发出来的七彩光芒不难看出，这些商人对商业女神的信仰程度还不低，一个个都可以算得上是虔诚信徒。 带着困惑，雷欧也学着周围其他人的样子，走到了女神像前，从兜里掏出一枚刚刚才兑换的维纳亚币，而在钱币掏出来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愣了愣，随后将钱币丢到了脚下的口袋中，转身离开了教堂，一边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重新从口袋中掏出一枚钱币，放在眼前反复查看。 雷欧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刚才他掏出钱币的那一刻，发现自己手中的钱币竟然也散发出七彩光芒，按照之前的经验判断，他也应该算是商业女神的虔诚信徒。可他本人却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任何一个神灵的信徒，更不可能对一个不存在的商业女神抱有任何信仰，所以他觉得这种信仰之力恐怕有问题，而问题应该就出在钱币上。 经过反复查看，雷欧很快发现了端倪，钱币正反两面都没有什么问题，一面印着维纳亚港的全貌，一面印着维纳亚港的城市徽章和总商会的徽章，从造型来看是一种很普通的钱币造型。 真正不普通的地方在于钱币的所用的材料，如果雷欧没有获得织网者的知识的话，他或许只会将这种材料看成是普通的银锡合金，但通过对比织网者的知识，他发现手中的钱币是其实是一种廉价的魔法银。 在古代，铸币权并不掌握在各国国王和领主的手中，而是掌握在各类神灵教会手中，而教会最早会用一种魔法银制造钱币。只不过，随着钱币用量的增加，全部都用魔法银的话有些花费太大，所以就改用普通的银合金，而魔法银的配方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世界上消失。 看到配方早已失传的魔法银本身就已经让人惊讶了，更惊讶的是这些魔法银竟然像是古代教会一样被联合王国总商会用来铸造可以流通的货币。 只不过，单单只是魔法银制作货币还不是维纳亚币最奇特的地方，这枚货币能够聚集信仰之力的主要原因，是货币周圈边缘的那条花纹状的装饰。 一般人只会将装饰看作是总商会为了防止有人损坏货币做的一些防护措施，就像英格王国、法兰帝国等大国的硬币都会在边缘部分留下一圈锯齿一样，所以在普通人看来总商会的维纳亚币并不奇特，仅仅只是稍微精美一些而已。 但雷欧却能够凭借不久前从迪奥·布朗诺那里学到的变体字根知识，辨识出这一圈花纹其实是一圈变体字根，而其原形字根按照雷欧推断并非加莫雷语，而是一种未知神文。 虽然雷欧不清楚这一圈神文的含义，但却能够懂得这一圈神文的作用，其作用应该就是将持有这种货币的人所进行的任何交易行为，转化成为对商业女神或者商业本身的信仰之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雷欧和那些商人对商业女神没有任何信仰，但他们拿出来的维纳亚币上却蕴含了信仰之力。 当他们进入到商业女神教堂，听牧师布道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在进行一场商业交易，交易的内容就是信息，而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就是一枚已经转化出信仰之力的维纳亚币。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雷欧直接找了一个路边摊，用手中的维纳亚币购买了一份等价的食物，而当他将手中的维纳亚币交给路边摊的摊主时，他立刻看到那枚刚才还平凡无奇的货币上就立刻多了一层淡淡的七彩光芒。 “为什么？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雷欧找了一个街道花园的椅子坐下，一边吃着手中的食物，一边在心中想道。 很显然维纳亚港的重建、维纳亚币的出现以及后来所谓的商业女神闹剧，应该都是联合王国总商会暗中所为，也可能是掌握总商会绝大多数权力的鲁伯特·菲兹布置的一切，只是雷欧有些不明白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 按照雷欧的想法，作为重工业中心的兰锡可以说是世界蒸汽机械前沿，作为这座城市掌控者的鲁伯特·菲兹也等同于掌握了蒸汽机械的核心奥秘，并且有意识的将其推广到整个维纶世界，让整个维纶世界进入到了科学发展阶段。 所以按照常理推断，鲁伯特·菲兹应该才是世界上最不希望神灵重新出现的人，因为一旦神灵重新出现，世界权力架构必然会重新洗牌。因为蒸汽机械的出现，开始走向权势巅峰的商人集团必然会受到沉重打击，而日渐衰落的教会集团也将会重新夺回属于他们的权力，和教会、神灵牵扯极大的各国国王、贵族也能够从商人手中取走一部分权力，最终世界的局势又会回到古代的蒙昧状态。 虽然鲁伯特·菲兹从来不承认，但随着总商会的影响力在世界范围内的扩张，他已经逐渐成为了各地商人的领袖，一旦商人的权势受损，他也必然会被牵连。 以鲁伯特·菲兹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可现在的问题是鲁伯特·菲兹掌握的总商会却在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造神计划，雷欧甚至怀疑路易十世和黑森林签订的约定，联合王国让出米丽亚城等等一系列影响深远的事件，其背后都有鲁伯特·菲兹的谋划，而他的目的都是为了维纳亚港的商业女神。 雷欧觉得商业女神这件事还没有完，因为按照他所指的因信成神的过程，现在维纳亚港的情况仅仅只是最开始的阶段，后面是否能够成功，完成最后的神灵蜕变，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比如真实之眼虽然本身的天赋非同一般，但也是走的因信成神这条路，所以才会组建真实之眼教会。可直到祂被高塔巫师封禁起来，祂都没有能够完成最后的蜕变，始终都只是伪神，由此可见因信成神有多么困难。 所以无论商业女神这件事进行到哪一步，维纳亚港，甚至联合王国、法兰帝国，都可能受到影响，甚至产生出一些无法预料的动荡，而且以总商会将来的影响力，这股动荡甚至还有可能波及道其他大陆和国家。 想到这里，雷欧心中不禁为维纶世界的人默哀几分钟，不过他即便对现今维纶世界的局势有所推断，但也没有想过多管闲事、插手其中，反倒是离开是非之地，找个平静的地方好好整理来到维纶世界后的收获之类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了。 “咦！”就在雷欧从思考中恢复过来，随后将吃完食物剩下的纸袋丢到一旁的花丛中，站起身来准备找个地方居住一晚上的时候，几个年轻的男女忽然从花园深处跑出来，你追我赶的从雷欧面前跑过，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角处，而雷欧的视线也一直跟着这几人，直到这几人的身影消失后，收了回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经历了迪比亚山脉之行后，雷欧因为接触大量的黑森林眷族的缘故，使得他对眷族有着一种极为敏感的感应，而刚才那几名年轻男女就让他有所感应。 虽然这种感应非常微弱，但雷欧知道这并不是错觉，也很相信自己的感应不会出错，这样的话，就说明那几名男女很显然是眷族，而且是没有激发出血脉变异的眷族。 在雷欧的记忆中，除非是黑森林那样安全的地方，眷族才会扎堆在一起，否则的话在外界很少出现过眷族成群结队的情景，这主要是为了避免眷族族人被守夜人或者正教庭一网打尽。 虽说现在整个世界的整体局势对眷族而言，没有古代那么苛刻，就算是被称为眷族死敌的守夜人也不会再见到眷族就捕杀，但这种不聚合在一起的习俗依然保留着，至少五年前在米丽亚城是这样的。 可现在，在维纳亚城内，这些眷族却聚集在一起，毫无防备的在街道上随意的行走，甚至更为古怪的是这些眷族还不是属于同一个族群。刚才雷欧感应到这七名年轻男女是属于三个不同的眷族族群，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十分不可思议，因为就算是黑森林的眷族也不会和其他眷族混合在一起。 发现古怪的雷欧并没有跟踪上去查个究竟，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从梦境世界回到维纶世界后，原本就很旺盛的好奇心变得更加强烈了，甚至都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判断。 他觉得若在这么放纵这种好奇心下去，指不定会被卷入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事件当中去，所以在心中生出强烈的好奇时，他又将这份好奇心给压了下去，并且将刚刚发现的这件怪事抛诸脑后，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寻找一间合适的旅馆。 走出街道花园的雷欧随手拦住了一名报童，拿出一枚维纳亚币，递给报童，道：“告诉我城区里面哪家旅馆最舒适？” 报童拿过钱币，放入口袋，随后仔细的介绍道：“如果您喜欢热闹、喜欢听一些海上传奇的话，可以去海洋之子，那里是到港船长最喜欢的旅馆，有味道最好的朗姆酒。如果您喜欢一些高档服务的话，可以去金狮子酒店，那里是富商最喜欢的酒店。不过要说到居住环境舒适、安静的话，就只有橡木旅馆了，它位于空中花园旁边，周围都是富商别墅，每一间旅馆房间都能够眺望到海和花园。” 听到报童的介绍，雷欧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路旁，拦了一辆人力车，朝车夫吩咐道：“去橡木旅馆。”九城君的蒸汽朋克下的神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