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楚爷爷也喜欢陆初煦
那时的陆初煦还不知道那就是楚中璨的父亲，只知道有位特别的客人，他来就喜欢往这个位子上坐，菜单上的东西总是随意一指，然后安静的看着窗外。 偶尔楚中璨会端着一杯咖啡去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明明没有聊天没什么交集，就这样一起坐着看着窗外，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然后直到老先生离开。 现在这陪伴让陆初煦接棒了下来，再度走出厨房时，他端着一盘菊花杞子糕放在楚霸天的桃花茶旁边，笑眼瞇瞇的说： “爷爷，嚐嚐，猜猜我里面放了什么？” 知道陆初煦走了过来，楚霸天眼里染上了一丝温柔，他从窗外收回眼神，看着桌上的果冻。 那盘透明状的杞子糕彷彿是q弹的果冻一般，晶莹剔透，里面的枸杞犹如飘浮般在里头，一看就令人非常想嚐一口！ 而楚霸天也很捧场的拿起小汤匙嚐了一口，沉稳的嗓音放柔的说： “枸杞果冻？” 陆初煦调皮状的摇了摇头，拱着楚霸天再多吃几口。 “对了一半，再猜再猜！” 楚霸天第二口挖的就比较大了，他慢慢仔细品嚐着舌尖上的味道，好像之前喝过的一种花草茶，但一时之间想不到，便抬眼询问： “像一种花草，但我有点忘了，是……？” 陆初煦托着双腮笑咪咪的回答： “是菊花！菊花加枸杞，清热解毒又能顾眼睛。” 楚霸天微微牵起了嘴角，看着陆初煦笑，总好像看到了他过世的妻子一样，他端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桃花茶，闻着它的香气啜了一口才说： “小朋友对甜点倒是见多识广……” “哪有，不过是看人家做，觉得好吃，也想做份来嚐嚐罢了～” 楚霸天其实挺喜欢陆初煦这孩子，除了他笑起来时总让他想起他的妻子小桃以外，还有一点就是，陆初煦在这十年里，总拉着楚谦晨来看他，否则以楚谦晨那与他像了八、九分的古板样。 估计过来了，也是坐着相看两无语。 每次都是陆初煦不断的找着话题聊，有时陆初煦聊飘了，就看小晨那孩子用眼神或在桌脚下暗示他要有规矩。 有次被他逮个正着，他不过轻轻瞟了楚谦晨一眼，楚谦晨便心虚的低着头，没再让陆初煦收敛点。 妻子早逝，儿子媳妇也没住家里，孙子又因他太严肃，不与他亲近。 这几十年来，他清净日子过惯了，家里忽然多了陆初煦这个小阳光，虽然很多新一代的流行用词他听不懂，可是不打扰他看着陆初煦为楚家带来欢笑。 偶尔陆初煦是自己来，带着他奶奶从家乡拿来的一些家常菜，或者提一些糕点来看他，楚霸天都是欢迎的，他从不提楚谦晨的哪里不好，尽是捡着楚谦晨的好来说！ 也不提自己接手了中璨的咖啡厅、一开始多么的磕磕碰碰才没负了他儿子几年来的心血。 他一个才刚成年的半大孩子带着十岁孩子的艰辛，咬牙撑着，总在他面前快乐的笑着。 若不是推算他大学应该要毕业了，想送他一份毕业礼物。 他还不知道这傻孩子，为了照顾楚谦晨，课只上了三个多月就办休学了！ 那天陆初煦尷尬的搔着头解释说是他自己头脑不好，读了三个多月就不想读了，于是才跑去办的休学……。 楚霸天怔了怔，张着嘴，想了很多问题想问他，最终到了嘴边，只给了他三个字：对不起。 傻孩子……认识了你三年多才知道你当时为了小晨休了学…… 实在很抱歉。 他满怀愧疚说要将楚谦晨接回楚家照顾，让陆初煦回去将学业补回来。 钱的方面没问题，要多少他都能给！ 陆初煦却笑着不在意的说：可能没办法，咖啡厅也需要他。 楚霸天又叹了气，这两父子上辈子真是烧好香了，遇到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来帮忙。 两人小聊了一会儿，就有新客人进来了。 员工们听到门铃声就习惯性喊了声欢迎光临，陆初煦也是下意识的就往门口看。 巧了，正好与一进来就东张西望的楚谦晨眼神撞了个正着。 “阿晨～” 由于陆初煦坐的位子是正对着门口，自然是谁一进来就一目了然，当然也就看见了楚谦晨与他的同学。 他朝他挥了挥手，楚谦晨下意识抬脚便往他走去，恰巧对上了楚霸天回眸的严肃眼神。 楚谦晨微顿，转头吩咐古建友先找个位子坐，才走过去恭敬的打了招呼。 “爷爷。” 楚霸天盯着他，回忆里正好想到楚谦晨那年刚上大学就回来找他说要申请住校。 问了他原因，只说大学附近打工机会多，住宿舍比较方便。 这理由很正当，但楚霸天还是担心多嘴问一句是不是跟阿煦处得不好？ 当时楚谦晨犹豫不过半瞬，就回答他说： “爷爷，没有跟初煦哥处的不好，只是我不好意思吃哥的用哥的，长大了就该学着独立出去赚钱，怎么好麻烦人家照顾我一辈子？” 楚霸天点点头，只欣慰着说：谦晨长大了。 然后在住宿申请单上签了名。 抬眼便见楚谦晨眼里掺杂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他虽纳闷，但也只当那是小孩刚长大，初次离家的忧愁感罢了。 楚谦晨在陆初煦拉来的椅子坐下，与楚霸天寒暄没几句，就听到接近厨房那，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女生刻意压低的惊呼。 陆初煦站起身拍了拍楚谦晨肩膀，对着爷孙二人说： “抱歉，你们聊，我去看看。” 周梦荷皱紧眉头捂着被烫伤的左手，蹲下来正欲捡拾地上的咖啡壶碎片时，被闻声赶来的杜立恆、任东焕给喝声阻止了。 “别捡别捡，我们来就好。” 杜立恆也跟着蹲下身，瞧着她手的伤势，见烫红了一大片，立马赶着她快去冲冷水。 烧烫的肌肤一碰到凉水，周梦荷的眉头才放松了一些。 陆初煦推开吧檯门，就见地上洒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及咖啡，他绕过正在打扫的任东焕以及玻璃碎片来到周梦荷身边关心问： “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周梦荷在冷水下冲着红肿的手，头转了九十度回答他： “店长，不好意思，刚刚拿壶时不小心手摸到玻璃部份，烫得松了手，还打碎了一个壶……” 陆初煦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手比较重要，立恆，能麻烦你送一下梦荷去医院吗？？” 这边杜立恆才说没问题，周梦荷便不赞同的说： “别麻烦了，店里有烫伤药膏，等等抹抹就好，要真痛起来，我再自己去看医生就行。” 但身边两个男孩子都不太赞同，陆初煦接着说： “梦荷，这面积虽然不大，可起水泡时也是会让你哇哇大叫的！让立恆陪你去，主要是怕你骑车煞车不方便。” 周梦荷虽然犹豫手上的烫伤处理，可还是忍不住心中担心说道： “我跟立恆出去了，万一客人一多怎么办？我叫计程车去好了，不用麻烦立恆了。” 陆初煦伸手阻止了她要叫计程车的决定。 “让立恆去还有另一个考量，就是让他去帮你跑掛号领药之类的，你就安心坐在椅子上等就好了。” “拜託齁老闆，我是烫到手不是烫到脚不能走，ok？” 后面陆初煦还是推着杜立恆让他跟着去了，并再三让她放心，说今天礼拜四，以往客人也不会那么多。 并在周梦荷看不见的地方对杜立恆眨了下眼，杜立恆心领神会，感激呵笑一声，说着看完医生他就回来了。 然后载着周梦荷离开了店里。 谁知道陆初煦今日嘴里失守，说话不灵，他才刚进来吧檯没十分鐘，陆续进来几批客人，就把店里的位子都坐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