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1
他的头发,我放下手中的棉巾,拿起梳妆台上的竹篦子替他理顺乌黑的长发。 头上的发髻是拿簪子随便绾的,固定的簪子小了有些簪不住头发,我动作的幅度稍微大了一点簪子便落了下来,一头乌发如瀑布一般洒下同泽言的发交缠在一起。 “晚儿。” “嗯?” “剪刀在哪里?” “在妆奁的第二个抽屉里面。” “咔嚓。”泽言那剪刀剪下了我的一缕长发。 “泽言”在我不解的目光下他也同样剪下了他的一缕长发。 我的发丝细软,他的发丝粗硬,两蔟头发连同斩不断的情丝合在一起,细密地缠绕成一个结。 精致的同心结仿若一把小锁,将我与他横跨千年时空的姻缘牢牢地锁住,我惊喜地看着掌心中躺着的同心结问道:“泽言你怎么时候学会的?” “很久之前。”泽言说话的语气如常,淡淡的几乎听不出感情。 我欢喜地拉开妆奁,寻找放同心结的盒子,却在妆奁的最里头翻出一块红色的锦帕。 展开,朱红的锦帕上绣着连绵的牡丹芙蓉,烛光微晃,栩栩如生的凤凰自牡丹丛中缓缓浮现,再仔细一瞧盖头上除了芙蓉花开牡丹争艳的纹样再看不到其他。 清凉的晚风拂面,凤凰的身影出现在晃荡的烛光之下,随着光线的流动,凤凰振翅而飞,葱白的指头摩挲着细腻的锦帕,我问道:“这是凤凰锦吗?” “是。”泽言的声音很淡,仿佛珍贵的凤凰锦在他的眼中只是普通的绸缎,他的长指在我的发间穿插,“晚儿我帮你梳头吧。” 长发绾起,掐丝嵌红宝石牡丹步摇叮当垂下,泽言拿起摊平在梳妆台上的锦帕盖在我的头上 我的视线一红,泽言放下手中的竹篦子,握住我的手。 他的虎口上有粗厚的茧子,粗粝的触感让我心中一颤,四周静了下来,只听到他说:“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朱红的锦帕一点点掀起,我看到窗外明月当空,漫天星河璀璨。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我仿佛回到了幼时,父亲带着我夜游月湖。 岸上亮起一簇又一簇朦胧的渔火,请冷冷的水光连着天际,乌篷小船在浩渺的湖面上缓缓飘荡。 行至湖心,原是皓月当空、星河压船的晴好夜晚莫名的风雨大作,平静的月湖掀起的波涛,脆弱的乌篷船剧烈地颠簸着。 我静静地躺在船舱之中看着起起伏伏的船顶,雨声越来越大,狂风掀起一层又一层巨浪,船颠簸地更加厉害。我咬唇抓住身下的锦被,身子越来越烫,晕船带来的眩晕之中夹杂着莫名的激情。巨大的雷声在我的耳边炸开,我的眼前一片白亮,强烈的眩晕席卷而来,我已分不清楚天地为何物。 风雨渐歇,我抬头看到青碧的月亮悬在空中。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第三十九章 花鸟使 第三十九章花鸟使 “这是什么啊?”刚吃过早饭奈奈就端了一盏汤羹上来,揭开盖子一股子腥气直冲我的鼻子,我赶忙拿起身边的手绢捂住鼻子,指挥着新买来的丫鬟把窗户打开散散屋中的腥气。 奈奈将碗推到我的面前笑道:“是鹿胎。” 瓷白的甜瓷碗中盛着小半碗黄中透黑的液体,闻着到不似刚才那般腥膻,而是一种腥中带着甜鲜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黄酒味和药味。 “鹿胎取自怀孕母鹿的胞宫,不去羊水、胎衣,经酒浸、整形、烘烤、风干及成鹿胎。” “鹿胎膏,以鹿胎、当归、益母草、熟地黄、丹参、醋制香附、龟甲、地骨皮、醋制延胡索、炒菜菔子、麸炒白术、肉桂、木香、赤芍、甘草、盐制小茴香、断续、蒲黄、川穹、牛膝、去毛鹿茸、茯苓、阿胶辅以红糖熬制而成。补气养血,调经散寒。主治气血不足、月经不调、宫寒不孕、崩漏带下之症。” 我想起元玉书案上压在一堆医书下的一叠与不孕不育有关的笔记。当时我去他房间中没看到他人,见他的书案丢的乱七八糟也不见他整理,便动手帮他整理,看到了关于鹿胎和鹿胎膏的记录。 “主子还是趁热吃吧。”奈奈以为我又要抗议吃药了,她苦口婆心道:“这鹿胎膏是四位郎君花了好些个功夫在弄出来的,您不吃可就浪费了。” “谁说我不吃的。”我拿着手边的缂丝扇子敲了奈奈一记,我虽然讨厌吃药可为了孩子我能够忍受。 我笑骂道:“还不快点拿漱口水和霜糖梅子来!难道要你主子我自己去拿?” 被扇子扇了一记的奈奈大呼凉快,笑嘻嘻道:“是奴婢疏忽了。” “快去。”我催促道。 面上有几粒雀斑的小丫鬟抬着一个冰桶放在我的脚边,散发着白色雾气的冰块驱散了小轩中的暑气。多亏了云飞这一个技术宅,在设计溶月院的时候没忘记设计一个大大的冰窖用来储藏冰块,不然我夏天就要靠着扇子过活了。 奈奈端着漱口用的温水和一小碟糖盐渍姜片进来,见到小丫鬟做事一点都不细致,训斥道:“红玉,我都教你多少次了,主子体弱耐不嘚冰块的寒气,你还把冰桶放在主子身边!还不快把冰放角落里面去!” “是。”红玉瑟瑟地低下头,拎着沉重的冰桶快步走向小轩的一角。 奈奈放下手中的东西训道:“再在冰桶上罩上罩子,盖上棉巾。” “是!”红玉身上抖嘚更加厉害,她按照奈奈发训斥在冰桶上罩上罩子盖上棉巾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小轩。 我端起甜瓷碗,银勺搅拌着碗中的黄酒熬制的鹿胎膏,“这丫鬟是怎么回事?” 干活马虎还不知礼,奈奈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嘚这么差了。 奈奈见我不悦,忙半蹲下身子向我请罪:“是奴婢失职,没教好红玉。请主子责罚。” “算了。”我让奈奈起来免了责罚。 高高在上的主子当久了,我差点犯了何不食之肉糜的毛病。伺候人琐碎而繁杂,即使聪慧的人也要学很久。这溶月院比不嘚明月教的后院,明月教能够去各个院子当差的丫鬟都是经过半年到一年的训练,做起事情来都熟练利落。奈奈平时除了伺候我还要教新来的两个小丫鬟做事情已经够忙的,我要是责罚了奈奈谁来伺候我。 鹿胎膏味道腥甜腥甜的,要下口实在有点困难,我一横心,如往常喝药一般喝了下去。鹿胎膏的味道倒是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喝,除了有点腥。 漱过口,含上一片渍姜片,我歪倒在炕上,“以后不要让她们近身伺候就在院子里面干点杂货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奈奈轻快利落的收起碗碟调羹道。 没了生活压力,我的日子是越过越废,除了平时看看书、写写字偶尔做做刺绣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 这不,刚吃完早膳没多久,没有夫君们作陪,我上眼皮子和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粘着银红色丝纱的木门打开,一身剑袖窄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