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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怒气冲冲看着罗维:“果然你一直在欺骗!” 罗维懒得回答对方,只是抬抬眉毛。 “我留的是蘑菇头,根本就看不到额头!你凭什么说我有兽记!”萧琴仙放大了声音,想让大伙评评理。 卫东:“你的在眼睛下面,没在脑门儿上!”——人怪养的兽也怪,连位置都和别人不同。 “他根本看不见我脑门儿,就胡诌在眼睛下面!” “我看见你脑门儿了,那上面什么都没有。”罗维突然说。 萧琴仙愣了愣:“我从没换过发型,刘海这么厚,根本不可能看到。” “昨晚在走廊,你把头发弄乱了,整个刘海都被你弄到后面。” 萧琴仙像没听见似的,还在叨叨:“就知道你故弄玄虚吓唬大家。” 罗维:“……” …… 下午四点钟,秦赐疲惫地走出了手术室。 众人的期待也并不像上午那样外显,大多是用期盼的眼神望着这位主刀医生。 秦赐还未来得及换下手术医生服,声音隔过口罩传过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兽在死者的心脏边沿,重达1974克,因为兽体过于僵硬,极易碎裂,目前要将其进行软化处理。” 大家目送着秦赐向更衣室走去,直到看不到了才慢慢收回目光。 此时最兴奋的是萧琴仙:“真不敢想象,池蕾那么瘦,居然产出了将近4斤的兽!”——碍于赵燕宝在眼前,也不敢太大声,只小声和身边几人分享着喜悦。 赵燕宝有些木讷地站在走廊上,刚才秦赐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字面意思都听明白了,但却像理解障碍似的,怎么都想不透。 赵燕宝快走两步,向前面拐弯处的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的门反锁着,赵燕宝敲了敲门:“秦医生,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兽?” 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 赵燕宝就继续隔着门问:“你刚才说那个兽很僵硬,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明明智淳的兽是很软的……她的为什么会那么硬?那个……兽,是什么形状的?” “秦医生今天做了两台手术,很累了,一会儿总要公布答案的。”苏本心来到了赵燕宝身后。 赵燕宝回头看看苏本心,没再说什么,将目光投向了走廊窗玻璃外——自午后起,这个城市就阴云密布,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雨。 赵燕宝咬了咬嘴唇,突然回过身来又开始敲秦赐的门:“怎么会剥离出那么大的兽?我就想知道池蕾这些年心里到底有着多大的负担!那个兽是个什么样子啊?” 门突然开了,已经换回白色医生服的秦赐站在门口:“是个女体。” “什么?”赵燕宝听得恍惚。 “那个兽的形状是个女体,有着较为逼真的女性特征,整体却十分僵硬,刚才取出来的时候,手术钳就不小心令其出现了一道裂纹。”秦赐捏了捏双目之间的睛明穴位置,今天的确很累了。自己虽然是一名成熟的外科医生,但面对死者体内剥离出的那些奇形怪状的兽,心里不可能不紧张、不惧怕。 赵燕宝和苏本心齐齐怔住了。 “女体?那……是个人?”苏本心用手捂住了惊讶的嘴,“那个,真的是兽吗?” “应该已经收拾好了,一起去看吧。”秦赐的声音有些低沉。 三个人一起朝手术室旁边的标本处理室走去,赵燕宝几乎有些站不住,全靠苏本心在一旁搀扶着。 一看见秦赐,萧琴仙几人就焦急地奔过来:“那个大玻璃瓶用布盖着,不让我们看!” 秦赐亲自打开了标本室的门:“都进来吧,一定要保持安静。” 标本处理室里只有一些仪器,并没有陈列标本。 那个玻璃瓶就放在一张桌子上,一位实验员看到秦赐就站起来:“秦医生,标本很难软化,这样僵硬的兽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目前只能先用营养水泡着。” “好,我们需要参观一下。” “请吧。” 众人终于得以看到这只兽的庐山真面目——电热水壶那么大的一只玻璃瓶,里面贮满了透明液体,一个直立状态的红色物体就浸泡在其中。 “这是个人参?”卫东使劲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些。 卫东形容得比较形象,这只兽的样子有些像长出人形的人身,有脑袋,有四肢,只是四肢都像萝卜那样中间圆润顶端尖尖,看不到手脚。 站在玻璃瓶另一个角度的几人却都不说话,因为他们看得更为清楚——这才是兽的正面,面部只能看到眉眼鼻峰的轮廓,没有嘴,身体是很明显的女性,有着饱满的胸部,以及一目了然的女性下体。 苏本心一直扶着赵燕宝,低声安慰道:“不是咱们相信的那样,这应该是一种象形化的……” “女人,这明明是个女人。”赵燕宝看了两眼之后,就不再看,问秦赐:“池蕾怎么样了?” 好像池蕾是个刚接受完手术的活人。 “伤口都缝好了,这个城市的无痕手术非常先进,那种药水用上之后,完全没有疤痕,起码肉眼是看不见的。”秦赐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或许做医生久了,已经强迫自己看淡生死。 但是,这死之后的剥离,又属于什么呢? 柯寻望着瓶中女人形状的兽,看了许久,心里难受,又不免生出许多疑问:“为什么它是僵硬的?而且,它的四肢是紧绷绷的笔直的,就像是被……捆着?” “你说对了,”秦赐说,“在瓶子底的那根红色的细管一样的东西,看到了吗?” “那是什么?是连接宿主和兽的管子?”柯寻说到这里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那就是捆绑着兽的‘绳子’。”秦赐说。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所有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牧怿然的表情慢慢冷峻起来:“这些,一定和宿主的人生经历有关。” 赵燕宝已经被苏本心扶着走出了标本处理室,她轻轻拨开了苏本心的手:“我没事,我比你们想象的坚强。” “心结需要打开,如果她这辈子没能说出来,没能自我解脱,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你可以替她完成。”苏本心说。 赵燕宝望着窗外乌云中的闪电,眸子里似有异彩。 “我并非在诱导你什么,”苏本心把凌乱的头发打开,重新盘成一个髻,“既然她在内心作茧自缚,那就得敞开心扉,连皮带骨地重新塑造,这才能真正打开束缚的绳子。” “如果你真的想说什么,最好是陪伴在那只兽的身边。”牧怿然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走廊,此时天已完全被厚重的乌云压盖住,仿佛暗夜。 赵燕宝垂着眸子:“那好,你们两个也陪在身边吧,说不定我要说的话对分析案情有帮助。”赵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