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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了,巨牛拎起了下一个瘦削的人,把细管插进了他的胃。 柯寻没有再望下去,转而看向远处的牧怿然。 见他似乎在对着身边的画内人们说些什么,那些人显然对首领有着较高的服从度,畏惧又恭敬地分成了两批,忽然间一批开始向着远端跑去,另一批拔足猛追,追上后便是一番混打混战,整个草坪上顿时乱成了一片,而牧怿然则趁乱跑向朱浩文所在的食品加工室的门口。 草坪上的混乱引起了几头巨牛的注意,它们暂时放开了还在被填鸭式催肥的几个瘦人,起身去追赶四处乱蹿乱打的人类,画外人们循机立刻进入了各自要进的屋中,留下一个站在门口放风。 柯寻庆幸卫东没有跟进来。 眼前的情形他永生——不,也许甚至到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忘掉。 屠宰室,让他认识到了,什么是人间炼狱。 墙,地板,巨大的长条桌面,各种机器的缝隙间,新新旧旧的血渍深浅不一地残留在上。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有些地方缠绕着肉丝,有些地方夹嵌着骨渣,有些地方遗落着指甲。 但这些,远远不及角落的大桶里血水泡着的那些内脏与管肠,远不及巨大的案板上摆着的那副血迹尚新的人骨,更远不及,墙上一排排的铁钩上串着的,或扒去皮,或砍去四肢,或挖空腹腔,或斩去头颅,或肢解成块的,人类的躯体。 在那下面,是一口又一口巨大的食盆,分门别类地盛放着人心,人肝,人肠,或满满一盆的四肢,或堆积如山的人头,他们被剃去了毛发,或闭或睁着双眼,或张或咬着唇舌,有的面如沉睡,有的痛苦狰狞。 他的这些同胞,像是待加工的生肉食材一样,被如此整齐,冰冷,毫无尊严地陈列在这里。 当然。 低端的食物链物种,哪里会有尊严。 盛有人头的盆子里,柯寻看到了袁源。在他的上面,是颗更新鲜的,四十岁女人的头颅。 外面的骚乱花了很久才平息,所有的人类都被赶回了农舍的隔间。 “管理员室没有任何发现。”秦赐摇头。 “食品加工室也没有。”牧怿然神色间也并没有什么失望之色。 众人望向柯寻。 “没有。”柯寻说。 牧怿然在他脸上看了一阵。 “这大概是我进过的所有画里,最没有头绪的一回。”秦赐沉着眸,“这个画作者,仅仅是为了要人们更直观更深切地领会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么?” “也许他是个极端的素食主义者。”朱浩文道,“我去国外旅游的时候,遇到过素食主义者的游行活动,很多人举着动物吃人的牌子进行示威抗议。” “所以签名说不定会签在蔬菜上?”卫东说。 “也说不定会极具讽刺意味地签在刀斧上。”秦赐说。 “或者签在牛角上?”董栋说。 “柯寻,”牧怿然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只是走到柯寻的面前,沉眸盯住他,“你怎么了?” “没事。”柯寻说。 牧怿然看着他,好半天,见他垂着眼皮不说话,就不再追问,转过身去看向众人,压低声音:“下午我们去篱笆边。我和柯寻推测,在这里,即便是晚上,也是可以离开室内去外边的,所以我们不能再束手等死,起码尝试一下逃脱。” “怎么逃?”董栋和卫东异口同声地低声问。 第73章 动物世界11┃茫然的忠犬和温柔的男神。 “我今天看了一下,草坪上的土质还算松软,”牧怿然道,“我们试着在篱笆边缘挖一条壕沟,从沟里逃到外面。” 这一提议让众人顿时激动起来,眼里闪烁起希望之光。 牧怿然回头看了眼柯寻,见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垂着眼皮,一动不动。 巨牛开始分发午饭,所有的坚果都被画内人让了出来——因为首领要,所以没人敢抢。 众人为了下午有力气挖土,都多吃了些坚果,饮用的是巨牛冲刷隔间时管子里喷出的水,昨天大家用空的饮料瓶子存下来的。 柯寻却没有吃,只是坐着,曲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 旁边的卫东吃了一阵才发觉他的异样,正要开口问,却见牧怿然走了过来,就给他让开了位置。 牧怿然坐到柯寻旁边,沉着声开口:“柯寻,看着我。” 柯寻偏了偏头,脑袋枕在胳膊上,乌黑的眼珠望向他的脸。 牧怿然觉得,这一瞬间的他,像是一个刚刚能够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婴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对这个巨大世界的不解和茫然。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和这样一双眼睛,牧怿然没有察觉自己面孔的线条在不经意地变得柔和,他只是对上这双眼睛,低声和他说话:“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 “没事。”柯寻说。声音从臂弯里发出来,像是个稚嫩脆弱的幼童。 牧怿然抿了抿唇,声音更加地轻沉:“忘记那些,柯寻。把这里当成画,当成,恐怖血腥的R级电影,你要知道……死在画里的人,在现实世界并非死于同样的死法。 “从第一幅画回去现实世界后,我曾去找过那些死在画里的人,虽然他们那时的确已不在世,但他们身边的亲友都还记得他们,并且,也证实了他们在现实中并没有经历过可怕的死亡过程。 “你可以把这画里的死亡方式,当成是一种夸张的意象,它只是经过了血腥和恐怖的渲染,没有必要代入现实,更没有必要受此影响。听明白了么,柯寻?” “明白。”柯寻说。 牧怿然看着他。 他只是口头明白。他乌黑茫然的眼珠,毫无波动的面孔,仍然清楚地显示着,他还深陷在刚才那场人间炼狱里。 牧怿然终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抬手,落在柯寻的颈后,“休息一会儿。”手掌握在他发尾天生的V字尖儿上,被毛茸茸地舔着掌心,搭在颈前大动脉上的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不过两秒,柯寻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身上。 柯寻醒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听见毕敬的惨叫。爬起身冲到栅栏门边向外看,见一头穿着裙子的巨牛正把他高高地拎在半空。 “什么事?”柯寻问旁边一脸惊惧的卫东。 “不知道,”卫东摇头,“那女牛……那母牛是被管理员领进来的,好像在挑人,挑了一会儿就把毕敬给挑中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这还是白天呢,该不会又要被吃了吧……” 柯寻沉默,看了两眼就离开了栅栏门边。 回身的时候看见牧怿然正看着他,顿了顿步,笑了一笑:“我没事了。多谢。” 牧怿然没有说话,但不意味着他没有看到他刚才听到卫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