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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大家就都领到了各自的钥匙。 门房大爷发到最后一枚钥匙的时候,突然说:“六楼不能住单人,太高了压的慌,”说着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眼睛看向了卫东,“你过来,和他住616。” “啊?我啊?”卫东感觉自己总是最倒霉的那个。 门房大爷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你想违反春笋宿舍的决定?” 卫东差点当场吓尿,赶紧顺从地走到朱浩文身边了。 门房大爷不再看大家,一面收拾着手里剩余的钥匙,一面说:“熟悉熟悉环境就回屋吧,熄灯之后就别再上下楼乱走了,也别再串门了。” 六组人拿着自己手中的钥匙,有一头雾水的,有一知半解的,刚走出充满了烟霉味的收发室,突然间收发室窗子里伸出门房大爷的脑袋:“明天早上8点在五妹餐馆集合!” 人们又被吓了一大跳。 卫东哭丧着脸拉着柯寻:“柯儿……” 柯寻也没办法:“记着门房大爷的话,熄灯之后别再上下楼,最好就别出门了。” 沙柳却插进来一句:“我觉得奇怪,关于这个禁止上下楼的限制,难道这是在默许咱们夜里可以出门?可以在同一层的走廊里走动?” 这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高叫:“公厕!” 说话的正是长腿妞里的tina,此时她正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厕所:“这个公寓里没有卫生间!咱们要去只能去公厕!” 另外两个长腿妞也跟着大惊小怪。 众人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没有禁止大家出门,如果夜里上厕所的话,就必须要走出门来去公厕。 大家伙都心绪复杂,经历过画的人都十分认真地熟悉着眼前的环境,试图将这些房间的位置印在脑子里——熟悉熟悉环境,这应该也是门房大爷的一个叮嘱。 众人之间也基本熟悉了,那两位中年男诗人自报了姓名,戴眼镜的瘦子叫瘦竹,长发微秃的叫稚苕,想来应该都是笔名。 稚苕还给大家奉上了名片,古香古色的名片上印着“稚苕”两个字。 大家都知道苕就是地瓜红薯,稚苕,那不就是个小地瓜么…… 如今的情形下,谁也没心情分析地瓜的事,大家在一楼的天井简单转了一圈,除了浓浓的生活气息,再也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死气沉沉。 一楼没有住户,都是底商,大家很快找到了“五妹餐馆”,里头还有不少用餐的人。 除了小餐馆之外,底商里还有不少小卖铺。 三个长腿妞刚来时是最不适应的,这会儿又凑到小卖铺里掏出钱包来去东西,果然一人买了一瓶橘子汽水,站在小卖部门前用吸管喝着。 看来钱包里的钱是可以在这里用的,大家又放了些心。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底商的铺子按说应该是朝外开的,为什么这些门脸全都朝里?”柯寻忍不住问身边的牧怿然,不经意间就闻到了对方身上男士香水的气味:雪松,橡苔,还挺好闻的。 “进门之前,在公寓外墙上贴着拆迁通知,时间是1996年5月。”牧怿然认为,这些铺子大概已经不被允许对外开放了。 “嗬,你都看到拆迁通知了?我就看见那些红漆喷的大字了:有鬼。”柯寻笑眯眯望着牧怿然。 众人却被柯寻口中的“有鬼”弄得很不自在,但其实大家都看到了,那些血红的喷漆大字就喷在公寓的外墙上,上面用狰狞的字体到处写着:有鬼。 突然前面的铺子里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声,紧接着就从门里走出了一个红衣女郎。 圆筒式的火红色短裙,留着在这个时代大概十分时髦的发型——Ω发型,俗称外翻翘。 红衣女郎用发胶将头发翻翘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细细的高挑的眉毛也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泛着光泽的大红色唇彩,嘟起嘴来令人心生怜爱。 相比之下,那三个小新眉大红唇的长腿妞倒显得有些粗糙了。 女郎走出的这间铺子是一间理发店,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这里的老板。 “新来的啊?”女郎见怪不怪地向几人打招呼,带着浓重的浙江一带的口音。 又出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NPC。 看到美女,瘦竹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 众人:“……” 稚苕也满脸泛笑:“妹子,其实我们是从美术馆……” “美术馆?你们是香港开发商派过来的?”红衣女郎突然冷冷截住了他的话。 裘露急忙在一旁说:“我们只是游客!” 红衣女郎的眼睛转着转,把每个人盯了个遍:“那你们可要关好门,这里晚上闹鬼的。” 第47章 破土04┃入宿筒子楼。 春笋公寓共有六层,除去一楼底商之外,以上五层都是住宅,每层16户人家。 假如这是一座正方形的筒子楼,那么公共厕所和楼梯应该就分布在楼层四角——换作圆形建筑物的话,厕所和楼梯就处在圆环的四个等分的点上,中间恰巧都隔了四户。 露台围着漆成砖红色的围栏,站在围栏边,低头就能看到下面圆形的天井院,抬头就是这所公寓里大部分住户的房门,整整齐齐排成了圆柱形的里圈。 13个画外人的住处主要集中在三楼和四楼,唯有朱浩文和卫东,住在顶层六楼的最后一个房间,616。 柯寻拿钥匙打开了411的房间门,因为是圆环状的楼,所以房间的门与门之间离得很近,里面的房间结构呈扇形排列。 房间是套间,顶多也就50平米,外间是个小小的会客厅,摆着老式的五斗橱,垫着玻璃板的茶几,一对带木扶手的小沙发。 里间只有一张老式大木床,一旁摆了写字台和书架,书架上全是些美术方面的书籍。 柯寻拉开了布窗帘,外面是让人透不过气的夜色,浓稠而逼仄。 暖橙色的房间,反倒令人觉得踏实。 有时候,仅仅是家具摆设,就能令人窥见这个家庭曾经的生活点滴。 “这次入画时,你有没有产生以前的不适感?”牧怿然将简单的行囊放在了写字台上。 柯寻还真没细想这个问题:“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比前两次都好些,就是刚走进这座楼的时候,有些窒息。”柯寻也把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写字台上,“对了,我这回带卫生纸了,你用的话就拿。” 牧怿然:“我也带了。” 看来大家之前都有苦难言啊。 牧怿然里里外外仔细打量着房间内部,眼睛看了看床下,微微蹙了蹙眉。 床下有一双红色的塑料拖鞋,一前一后地扔在那儿,就像一个正要慢慢向前迈步子的女人。 柯寻很快也发现了这双红拖鞋,一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