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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不免觉得奇怪:“这雨咱们进画的时候下着,怎么出了画还下着?师傅,这几天雨是一直没停吗?” 司机师傅比他还觉奇怪:“哥们儿是外地人吧?我们这儿这阵子就今天下雨了。” “哈?”卫东正要反驳,被柯寻伸手摁了一把,连忙闭嘴不言。 柯寻从兜里掏出手机,见消失已久的信号重新回归,上面联网的日期和时间,分明显示的是两人进画前的时间。 柯寻低声问牧怿然:“咱们进入画里流逝的时间,是不是和现实不挂钩?” 牧怿然没有理他。 柯寻了然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无论咱们在画里待多久,现实世界中的时间都停留在进画之前。” 说着掏出兜里的那张门票,再次看向上面印着的时间。 下一次进画的时间,就在13天后。 柯寻住的地方,是他卖掉父母留下的房子后,在市中心一处建了不过两年的新住宅区内买下来的新居。 柯寻住在最顶层,房子不小,家具却不多,最大件就是卧室里那张双人床,金属蓝色的床上三件套,被子没叠,胡乱地团在床尾。 柯寻从入壁柜里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递给牧怿然:“凑合着穿吧,我的都是休闲风和运动款,没有正装。” 好在牧怿然并没有露出什么鄙夷之色,面无表情地接过衣服,冷冷说了一句:“出去。” “要不要先洗个澡再换衣服?”柯寻问他。 牧怿然顿了顿,果然先去了浴室。 听见“砰”地一声关上浴室门的声音,柯寻挠了挠头,仰天伸了个懒腰。 环顾自己这套空旷简单的房子,柯寻觉得一切仍然显得特别的不真实。 事实上,从他由一个普通但和美的家庭的小孩,变成孑然一身的孤儿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像走进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这个梦里的一切,都像他现在所居住的这套房子,苍白空寂,单调冰冷。 柯寻笑了笑,转头进了厨房。 牧怿然从浴室洗出来之后,发现挂在外面的自己的那半身衣服不见了,连那条平角内裤都没了踪影,眉头一蹙,额上青筋就是一阵狂跳。 强压怒气,勉强先把柯寻给的那身衣服穿上,上身是件白T恤,下头一条浅灰色的卫裤,穿起来倒是舒适宽松,长短也正好,只是一照镜子,觉得略有不适。 牧怿然从不穿这种风格的衣服,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像是别人,无端少了几分自制和锋锐,多了几分柯式松散。 用手指将湿发梳理整齐,牧怿然又对着镜子照了几眼。 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是因为这件白T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清纯的大学生的缘故吗? 牧怿然让自己的目光加了几分深沉。 不,还是不对。 皱着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好半天,终于找到了根由。 镜子里的白T上,黑色霹雳体印着一串振聋发聩的英文字:HT?id A mA I。 额角的小青筋发出“啪”地一声崩裂声。 牧怿然脸上结着厚厚一层寒霜走出卫生间,目光扫过空荡的客厅,见除了几个懒人沙发风格酷似它们的主人一样瘫在白色木地板上外,别无他物。 厨房里传出几声动静,牧怿然走过去,隔着黑钛金框的玻璃门,看见柯寻一手插兜一手执勺地在锅里搅和着什么。 这人还会做饭? 似是有所察觉,柯寻转过头来,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笑了:穿得这么青春配一冰山死人脸实在太萌了有木有。 眼见牧怿然神色不善,柯寻非常识时务地换上正经脸,跑过来拨开门,人畜无害地笑笑:“饿了吗?我做个椰汁咖喱炒饭,马上就好,你先歇会儿,饮水机的水是昨天新换的,放心喝。” 见牧怿然仍然一张死人脸摆给他看,柯寻想了想,补了一句:“不爱喝白水的话,饮水机下面有速溶咖啡和袋装奶茶,冰箱里有可乐和绿茶,实在不行,等下我下楼去便利店给你买营养快线?” 牧怿然额上青筋又跳起来。 柯寻察言观色,连忙伸手要关玻璃门:“厨房油烟大,你去客厅坐吧。” “衣服。”牧怿然牙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来。 “哦,你换下来的衣服我塞衣袋里了,一会儿拿干洗店去洗了吧,都在画里穿好几天了,洗洗去去晦气。”柯寻关上门,走回灶台前继续翻炒锅里的饭。 牧怿然不想再跟他废话,转身去了他的卧室。 打开白色入壁柜,里面挂着各种颜色的衣服,翻了翻款式,果然全是休闲轻松款,T恤卫衣卫裤占多数。 牧怿然挑了一件胸前只有一个品牌标志的白T重新换上,把身上这件挂进去,正要关柜门,却见柜子内壁上歪歪斜斜地贴着十几张照片。 扫了一眼,见照片中大多都有柯寻。 有少年时张扬不羁的他,有幼年时青涩俊美的他,有童年时懵懂可爱的他。 其他人或是他的父母家人,或是他的朋友伙伴,或是他的猫猫狗狗,每一张照片都充满着浓浓的生活气息,每一幅画面都洋溢着无忧的幸福氛围。 和他现在所居住的这间房子,判若两个世界。 牧怿然在柯寻父母的照片上多看了两眼。 柯寻的长相,算是集合了他父母所有的长处,眉眼鲜亮,轮廓分明,童年时代可爱,少年时代俊美,青年时代帅气。 似乎为了配合这个评价,牧怿然看到一张柯寻胸前挂着奖牌傻笑的照片上,一行水笔写着:“我就是我,帅到拿金牌的小伙——柯寻题”几个字。 “……”牧怿然闭了闭被辣瞎的眼睛。 准备关上柜门的前一刻,又不幸瞥到另一张柯寻以骑马蹲裆式正训练的照片上的一行题字:世界真神奇,造出这帅逼——柯寻题。 柯大帅逼端着两盘椰汁咖喱炒饭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见牧怿然正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看。 城市的天空阴得很漂亮,灰色立体的云层上面,透着金色的薄光,雨还在下,远处却已经出现了彩虹,眼底高高低低的白楼灰厦,在细雨的滤色下,颇有几分小清新的味道。 “视野不错吧,”柯寻伸脚,把被挡在懒人沙发后的矮桌勾出来,饭放上去,“我就是为了站得高看得远,当初才选了这儿的高层。来,吃饭。”又从腋下掏出两瓶绿茶放上去。 牧怿然转脸看向他。 柯寻怕他继续端着,一指炒饭:“粒粒皆辛苦啊,你要是不吃我只能全扔了。” 牧怿然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屁股刚挨着沙发面,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深陷了进去,直接从坐姿变成了仰姿,满分北京瘫。 牧怿然:“……” 眼见这位大佬脸色又开始上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