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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一会儿让我看看你的伤,训它一顿让它赶紧好,省得碍事。” 时亦嘴角跟着翘起来,点了点头。 林间看着他,眼里也跟着显出笑意,转回去要背他,却被时亦攥住了胳膊。 “怎么了?”林间转回来,摸摸他的头发,“我刚过来的时候看见这趟延误了,现在过去,抓紧点时间应该还不用改签。” 时亦张了几次嘴,终于能发出一点儿声音:“我还有力气。” “我知道啊,我同桌可有劲儿了。”林间笑了笑,“你又不沉,我也还有力气。” 时亦点了点头:“林间。” 林间看着他:“嗯?” “跑吗?”时亦问。 小书呆子确实挺有力气。 还能跑。 林间陪着他同桌一路往火车站拔腿狂奔,回了回头:“小书呆子。” 时亦侧过头:“嗯?” “刚才那个大爷。”林间喘了口气,“在单杠上脑袋朝下锻炼身体那个。” 时亦停下看了一眼:“认识吗?” “不认识。”林间说,“他刚脑袋朝上的时候,我正好从火车站往你那儿拔腿狂奔过去。” 时亦:“……” 也不知道大爷从单杠上下来会不会怀疑人生。 在单杠上倒立,时间将会倒流。 林间有一出没一出乱七八糟地想着,没忍住笑出来,重新加了点儿速,拽住小书呆子的手。 时亦跟着他往前跑。 跑,什么都不想。 榨出最后一点儿力气往前冲。 火车检票截止前的最后半分钟,两个人一块儿冲到了车站。 小站,安检门口就那么几个人,大厅里也挺空荡。 引导员已经见过林间一次,非常利索,一边放人一边张罗着检票口别关,嗓门格外大:“两个学生!一个坐错车往回坐的!等两分钟!” 林间脚底下打了个绊:“……谢谢您,我没坐错车。” “没坐错车还一天两趟的坐。”引导员瞪大眼睛,领着两个人走紧急通道往检票口赶,“坐火车过瘾玩儿?” 时亦没忍住,咳嗽两声压压嘴角,跟着他往前走。 他同桌这种时候就非常幸灾乐祸。 林间捏了一把小书呆子的手,拎着书包顺利检票找到软卧车厢,跟引导员道谢:“麻烦您了。” “不麻烦。”引导员忍不住好奇,“真没坐错车?” “真没有。”林间格外诚恳,“我是来接对象的。” 引导员非常操心,回头飞快看了一眼:“你对象呢,掉路上了?!” 时亦终于彻底忍不住,咳嗽两声弯腰。 “……没掉,领着呢。”林间挺严肃,“谢谢您。” 引导员茫然地瞪着眼睛,看着两个男孩子顺利上了卧铺车厢,迷惑地退到了安全线外。 林间领着时亦一块儿找着了铺位,拉开门进去。 这一趟车的距离不算长,卧铺卖出去的不多,软卧不少位置都是空的,他们这个铺位就只有他们两个。 林间把书包放下,放松坐下来长呼口气,笑着朝时亦抬手:“来,击个掌。” 时亦迎上他的目光,眼睛跟着弯起点儿格外软的弧度,抬起左手跟他碰了碰。 “完美。”林间拉过他的书包,“脱衣服。” 时亦:“……” “想什么呢?”林间一抬头,迎上小书呆子的目光,没忍住乐了,“脱外衣,看看你胳膊。” 时亦觉得这个人可能在伺机报复,但没有证据。 尤其这个人还格外擅长一身正气。 一身正气地从他书包里找医药包,一身正气地拆绷带,一身正气地帮他脱外套叠好了搁在一边:“时亦同志?” 时亦:“……” 时亦同志抿了抿嘴角,配合地把胳膊递了过去。 林间不想他紧张,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笑话逗他,拉过时亦的右臂,还是有点儿没能笑出来。 血都渗透了最外头一层的纱布,一层层拆开,这几天恢复的血痂基本都破了,还有点新鲜的血还在往外渗。 怪不得在他手上写个字都写不动。 林间闭了闭眼睛,在他医药包里翻出来两个酒精棉球,对着伤口运了会儿气。 小书呆子还睁着玻璃球似的乌黑眼睛弯着腰看:“这是气功吗?” “这是下不去手。”林间举着镊子,“不疼吗?” 时亦朝他牵了牵嘴角,摇摇头,把镊子接过来。 用棉球其实挺麻烦,他一般习惯用另外一瓶酒精直接泼,但这样可能会让他正在练习气功的同桌直接飞升。 时亦清理了一遍伤口,正要换个棉球,就被林间连手带镊子一块儿攥住:“我来。” 时亦抬头,还没跟上剧情:“不练了吗?” “不练了。”林间微哑,呼了口气夹起个新棉球,仔细替他重新处理。 就没见过处理伤口这么糙的。 他从小受的伤都是林女士处理,还得要糖,要么就是冰棍,动作轻柔小心得他都觉不太出疼。 ……哪有这么拿棉球往伤口上愣怼的。 林间替他清理了一遍,低头吹了两口气,飞快上药铺好敷料重新包扎:“再乱动,明天就给你上个夹板。” 时亦靠着车厢,淡白的唇角又抬起来,朝他笑了笑。 林间看着他额间的水色,深吸口气,伸手过去,替他一点点碾净,指腹抹掉最后一点淌到眼角的冷汗。 他几乎能感觉得到时亦的变化。 说不清,像是血痂绷裂,虽然可能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痊愈,但已经开始把里面包裹着的东西露出来。 格外干净的、柔软的,乖得叫人心里几乎开了个口子被风凛着发疼的。 林间呼了口气,把纱布的最后一个结打好,轻轻揉他的脑袋:“躺下,睡觉。” 时亦听着他的躺下来,侧着让过右臂的伤:“有多久到?” “四个小时。”林间坐在床边,帮他挡了挡灯光,“本来想买高铁的,时间太晚,我回来那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