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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因为在他心里,许朝就是他弟弟。 他在离开家之前一定会救许朝的,他想起那个在楼梯上倨傲的抬着下巴的少年,成日吃一堆的药,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可他偏偏一样都吃不了,日日三餐几乎都是小米粥,偶尔吃上几口混沌都是捣烂的,因为没有力气,整颗混沌是吃不下的,也没有力气咬开嚼碎,那样细瘦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本该是那样骄傲意气风发的少年,却整日被病折磨着,甚至有可能会就这样消失不见。 许一不敢想,如果楼上那个颐指气使说他呆子的弟弟就这样消失不见,那个楼上经常一个人默默的弹琴孤单的少年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里面,只留下那个空荡荡房间的场景。多幸运的事儿啊,自己可以救许朝,可以把那个伶仃的少年从已经一脚踏入的黑暗里拉出来。 他好心疼这个弟弟,比青山院那只小麻雀更让人心疼,不管这么样,抽血也好,去医院也好,他都要救许朝。 许一的愿望竟然是要快点长大离开自己的家,这让许朝很恼火,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和任何人讲话,也不去找许一玩了。他想:“反正他都是要走的,为什么要去和他做朋友。”许朝虽然病重,可是教育却没有落下,英文自然是不用讲,他牙牙学语的时候就是和妈妈在国外,自然英文是极好的,其余的时间就学一些正常学生该学的知识,以及一些浅显的商业金融知识。她妈又是钢琴家,钢琴又是及其流利的,许一天资聪颖,尽管生病,这些对他来讲简单的要命。慧极必伤,这个词用在这个少年身上最为合适。 许朝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去学校上学,只能在家中学习。许一到了入学年龄,魏茹芸赶紧把他打包赶去了学校,她最怕的事就是许朝和许一之间生出兄弟感情,她的儿子她清楚,是个重感情的人,一旦生出了兄弟情谊,日后分家必然会分出一部分给许一,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她赶紧把许一送去了学校。 许一去上学,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可是他没有忘记家里生病的弟弟。在餐桌上,许一吃饭,许朝吃药,许一讲起了学校里面发生的事。许朝咽下了嘴巴里面的药剂,有气无力的瞪了一眼许朝。 “反正你也是要走的,你跟我讲这些干嘛,嘲笑我去不了学校吗?我才不稀罕。”然后顶着微微上翘的细发傲慢的回房了。 其实许一知道,许朝羡慕他可以去学校上学。因为每天他出别墅门上学的时候,总能望见二楼窗子上许朝的脑袋。有时候视线对上了,许朝便跑开了。他离开家去学校,家里就只剩下许朝自己,除了看书便是弹那架钢琴,怎么可能开心呢。 许一白日里好好读书,尽管学习成绩不好,可他还是学的很认真。放了学以后就在他弟门口,絮絮叨叨的说学校里都发生了什么,比如,老师检查作业陈小胖没写,撒谎被老师发现了,老师要找他家长,他吓得哭了一上午都劝不好。还有他有一个同桌,成天扎两个小辫子,总有男生来抓,她就总是和男孩子打架,今天她把头发剪光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他弟弟从来都没开过门,他也以为许朝没有听他讲话,其实他不知道,那个瘦弱的少年赤着脚坐在地毯上,靠着门,听的认真,笑的也开心。 在许朝总是等着在许一放学,然后在门口听着那些故事,原来学校里面那么热闹,陈小胖真的好蠢啊,许一的同桌也太好笑了。他什么时候也能好起来呢? 许一在写作业,许朝从楼上走下来,路过许一的书桌,看见许一在和几道数学题搏斗,他瞟了一眼,就看见前面的几道题都做的不对,还有后面解不出的几道题,明明那么简单。 许朝慢慢的伸出纤细的手指:“这题这题都不对,你可真笨。” 许一些愣,没有看出哪些地方出了问题,便用手挠了挠头。 许朝让许一起开,然后缓缓的做到了凳子上,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静脉针弄好,然后从许一的手上抽出笔,在纸上几步就写出了数学题的答案,还圈出了前面错误的地方,许一恍大悟。 “弟弟,你可真聪明” “那是自然,哪像你,可真笨死了。”许朝皱着眉头道:“都说了,别叫我弟,谁是你弟。”然后转身想要上楼,没人想到,正在上楼的许朝就这么跌在了台阶上,晕了过去。 经过许一记不得太清了,他只记得他又变成了空气,他看着魏茹芸哭的差点晕过去,平日里那样高贵的人,出门的时候竟然连鞋都反掉了,四面所有的人都焦急的,他爸爸会还没开完,就从公司里面跑了回来,从司机小刘的车里下来差点摔倒。所有的一切兵荒马乱,他弟弟却昏迷不醒,那个苍白伶仃的少年就好像睡着了。直到救护车从院子里走掉。别墅才从新恢复了宁静,他又被忽视掉,隔离在外了。 在次见到许朝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魏茹芸站在许一的身后:“我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我的孩子却要生重病,他还这么小,就要吃那么多的药,受那么多的苦,我真恨不得替他得病。”魏茹芸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许一看着许朝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只剩下显示器滴滴滴的呻声音。他想起了他过生日那会,许朝就只是舔了一下那块奶糖,就开心的弯起了眼睛,那样好看,可这会竟然在床上不吵不闹可也不醒。 许一对着魏茹芸说:“魏姨,你不是说我可以救许朝么?只要能救他,我愿意。” 魏茹芸捏着许一的肩膀:“阿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算阿姨欠你的,以后阿姨会对你好的,你要什么跟阿姨说,阿姨都给你。”她攥的许一肩膀那样用力,然后抱着许一哭了,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个长辈给的拥抱,原来被妈妈抱着的感觉是这样啊。他知道这不是他妈妈,她只是需要安慰,可这怀抱太温暖,许一悄悄的抬起了手,半晌又放下了,她终究不是他的妈妈。 过了凌晨的时候,雷声轰隆的响了起来,震耳欲聋,许一睡的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想起什么,从梦中惊醒。 他小心的下了床,开了门走到了隔壁病床门,犹豫了许久,他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许朝?”他看见病床上一片平坦,那些管子被人拔掉扔到了一遍,他有些迟疑的,走到了墙角。 在黑夜里,那只是一团漆黑,静静的呆在那里,一直未有动静。 许一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掀开了床单。 那个少年,双手环抱着膝盖,赤着脚,无声的坐在角落里,紧闭着双眼。 “许朝?”他轻轻的蹲在他身边。 许朝毫无动静,呼吸还是淡淡的好似若有若无。 许一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