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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表达心情,阮清梦轻轻拉过他的衣领,把他身躯拉低,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他没有拒绝,也不会拒绝,顺着她低下头,嘴唇相贴,唇齿纠缠。 这一年冬天的雪夜,阮清梦永远记得。 她对贺星河的爱情,是一片洒满灰的荒原,用尽了全力,忍着锥心刺骨的痛将它埋进土壤,堆满沙石掩盖。 如今,他用更深更沉的爱意,如厉风一过,烈烈长风拂过灰烬,扬起漫天尘埃,砂砾作响。 刹那之间,死灰复燃。 她好喜欢他。 真的好喜欢啊。 贺星河伸手覆在她后背,将她揽得更紧,两个人静静站在道路旁,不远拐角处有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照得人身上都是温暖的色调,雪花飘飘乎落下,好似也有了温暖,微温的和冰凉的,一同落进土里转瞬消逝。 阮清梦低头看,地上两个影子相互交缠,他比她高一头,将她拥在怀里,影子能将她的全部覆盖。 “你看,”贺星河轻吻她的脸颊,小声说:“就连影子都知道,我们两个应该是一起的。” 阮清梦被他这种偶尔的幼稚逗笑,伸出右手,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在他手背上挠了挠。 “嗯?” “贺星河。”她叫了声,眼波流动,无限柔情蜜意,“新年快乐。” 他低低地笑,胸膛微微振动,说:“阮清梦,你也快乐。” 墨色的夜如浓墨晕染,他们紧紧相拥,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隔出一个静谧的世界。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他在她肩窝磨蹭,“告诉我,我帮你实现。” 阮清梦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在他身上亲昵地刮蹭,“不用了。”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贺星河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在你断腿前向你表白,我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现在我终于知道答案,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我们还是错过了啊,我瞒着所有人,偷偷爱了你十年,在这么多数不清的日子里,我拥有无数次机会,但依旧输给了自己的懦弱。 这个梦境,是我十年来想得不可得的爱恋幻化出的一场镜花水月,越美丽,越遗憾,可我不后悔。 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用我一生所有善行带来的好运,去换你余生健康平安。 如果人的一生中注定要遭受等量的苦难,那么你以后所有的不幸,全都由我来承担。 我只希望你顺遂平安。 ——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姐,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医生,我朋友醒了!医生!” “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痛,头好痛。 浑身好热,没有力气。 耳朵边是谁在说话,一直吵,吵得她头更痛了。 “我姐睁开眼睛了!医生!医生你赶紧给我过来看看!” …… 阮清梦猛地睁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没有那个浮夸的欧式吊灯,而是完全陌生的白炽灯,鼻尖围绕着消毒水的气味,身下躺的这张床很不舒服,她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手背上还插着针头。 稍稍侧头,看到输液管从床头连到了自己的手,阮清承红着眼睛坐在边上看着她,身后站在同样红了眼的阮家父母。 “爸、妈……”她无力地喊了声。 阮母的眼泪顿时落下,伸手掖了掖被子,抹着眼角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阮清承躲在后方,没有哭,只是眼睛全然一片赤红。 阮清梦侧眼看去,看到左边墙壁上挂着的电子闹钟,黑屏红字,跳动显示着现在的日期。 2018年12月14日。 她,醒来了? 又回到了2018年?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器具给她做检查,看了看眼球,量了血压,测了心率……一番折腾后在纸上写了几句话,把阮家父母叫了出去。 阮清梦躺在床上,虚弱地无法支撑自己坐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人的温度。 仔细回想了一下,对于2018年最后的回忆,好像停留在她淋雨然后在床上睡着了。 “清承……”阮清梦皱着眉喊道,“我昏迷了多久?” 阮清承双手交握,喉咙沙哑,缓缓道:“快一个月了。” 整整一个月,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就是无法醒来。 那几十天里他们无数次想着会不会有可能她从此再也醒不来,或是成了植物人。 这样的想法压得人心里透不过气,差点要窒息,阮家父母也从国外赶了回来,没日没夜守在她的身边。 还好醒来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还是醒过来了。 阮清梦脑子昏昏沉沉,上一秒还沉睡在2013年的除夕梦境,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醒来。她闭了闭眼,眼前还浮现着飘雪长夜里贺星河倚靠车门的模样,他身上的薄荷味道似乎还在周遭,但人已经不见。 真的就是一场镜花水月。 “姐,你现在还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阮清梦声音喑哑,“就是头有点晕。” “那当然了,你一直发烧,高烧了好几天温度才降下来。”阮清承整理着床边床头柜上的东西,脸色有些憔悴,语气倒轻松,“不过医生说醒来了就没事,应该还是平时太累了,让你多注意休息……” 平时太累了?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但这世界上多得是医学暂时没办法解释的东西。 阮清承给她掖了掖被角,把空调调低了两度,“爸妈都从国外回来了,你这次真的吓着我们,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留在医院里好好休养段时间……” “清承。”阮清梦打断他。 她把手从被子里递出来,掌心朝上,递到他面前,“把手机给我。” 阮清承皱眉,“刚醒来玩什么手机!?” “给我。” “诶阮清梦我说你搞什么,好好休息下不行,你没看见……” “给我。” 阮清承没再说话,抬头静静看她一眼,某些时候阮清梦这个人执着到执拗,听不太进去劝,谁说都没用。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IPhone 8放到她掌心。 阮清梦把手机开机,点进通话界面,找到一个极眼熟的名字,点击拨打通话。 手机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来。 “嗨咯,甄小姐,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呀?”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声音和梦境里如出一辙,“我真是受宠若惊,惊得我手机都差点掉地上!诶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阮小……” “严谨行。” 一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