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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落下的刹那,贺星河放下左手。 环顾了周围,还是熟悉的那个房间,动了动左腿,膝盖以下空空荡荡。 是了,是2018年,他是24岁的贺星河。 他脑子发钝,把脸埋在枕头里,眼睛觉得酸涩无比,脑子混沌,胸口传来阵阵闷痛,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真奇怪,以前做梦醒来从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贺星河用手肘支撑着身体往上挪,上身靠在床头,因为头晕,动作有些迟缓,被子和睡衣不断摩擦,他感觉到一股燥热,烦躁之下伸手扯了扯睡衣的领口,把被子掀开一角。 不行,还是很热。 他拿过手机打开天气预报APP,上面显示外面气温五摄氏度。 贺星河把手机随手往床上一丢,一手扯着领口,一手成掌给自己扇风。 睡衣是真丝的,很滑,他实在热,用的力气大,衣服顺着手臂滑下去,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贺星河口干舌燥,想下床去倒杯水解渴,眼睛随意往边上一瞥,动作霎时顿住。 他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动作僵硬,瞳孔渐渐放大,呼吸急促,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臂。 过了会儿,他才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拉了拉睡衣,遮住自己的手。 他试图平稳下呼吸,坐在床上深呼吸几次,闭了闭眼,再捋开袖子,发现刚才真的不是幻觉。 贺星河沉默地看着手臂上那道粉色的细长伤疤。 刚才这道疤,在他眼前—— 长了出来。 * 贺星河洗漱好下楼时,叶伯已经在底下等着了。 “少爷,你要出门吗?” “嗯。”他挽了挽袖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今天他没有穿正装,特地穿了相对休闲点的运动装,全身上下都是年轻化的打扮。 他本身年纪不大,为了服众,在公司里都是西装革履,不苟言笑,时间久了,都快忘记自己其实才二十四。 叶伯紧凑地跟过来:“少爷,你要去哪?我让司机送你去。” “不用了,就送我到公司门口。” 叶伯疑惑:“少爷你不是说今天不去公司了吗?” 贺星河拉起运动外套的拉链,缓缓往外走,运动长裤宽松且长,套在他腿上有点不太合身。 贺星河:“不是去公司。” 叶伯过来拉开门,瞅了两眼他的长裤,犹豫着说:“少爷,你的裤子会不会太长了……”可能会绊倒他。 贺星河跨步出门,淡淡道:“没事。” 他故意选这条裤子的。 长点好,这样即使坐下来也不会看出他的假肢。 半小时后,兰博基尼在T.Z公司门口停下,贺星河别扭地下了车。 司机问:“少爷,真的不需要我跟着吗?” 贺星河摇摇头,“先别跟着,你先去公司,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司机点点头,驾驶着兰博基尼往地下车库而去。 贺星河低下头看了眼宽松的运动长裤,抿了抿嘴,动作缓慢地朝街对面走去。 拐角五百米处,装饰淡雅的书店,那里有他想要找的人。 贺星河从美国回来以后,就很少走那么多路了。 以前做康复训练,每天都忍着剧痛强迫自己练习,等回国以后,基本都是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甚少有需要他走那么多路的时候。 其实也不多,从公司门口到旧渔书店,不过千米多的距离,是他刻意想要调整姿势,总试图走得更像正常人一点,结果适得其反。 等好不容易走到书店门口,额头上都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旧渔书店四个字就在眼前,蓝色的风铃挂在门口,叮咚作响。 贺星河深吸口气,擦了擦汗,往左边的落地玻璃上看去,里面倒映出他的身影,他站在那里,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贺星河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迈步走进书店。 这个点书店里没什么人,柜台后面的懒人椅上,一个身影趴在那里沉睡。 他往前走了两步,扣了扣柜台的台面。 “唔……谁啊?”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是醇厚磁性的男嗓。 阮清承摸着后脑勺,压抑着被吵醒的起床气,不耐烦地抬头喊了一声。 “我找……阮清梦。” 找他姐的? “她不在。”阮清承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她去哪儿了?” 阮清承哼哼唧唧地伸个懒腰,瞥了眼面前站着的男人,“去灵犀山了,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你找她什么事?” 男人沉默了会,摇头,“没事。” 没事?没事专门跑书店里来找他姐? 阮清承睡意全无,睁着眼睛打量着穿运动服的男人,心中暗暗警惕。 这人看起来倒挺人模人样的,不像个坏人。 长得还挺眼熟的,嘶,在哪儿见过来着? 阮清承还在这里苦思冥想,男人见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脸色暗了下来,转身就推门离开。 走路的姿势怎么有点奇怪? 中心不大稳啊这兄弟。 真的感觉见过的……在哪儿见过? 电光火石间,阮清承脑海中灵光一闪。 妈呀,是他! 左手拿起你,右手放下你 阮清梦在又一次从梦里醒来以后,决定去找那个抽签的老婆婆。 这一场接一场的梦境实在太奇怪了,她必须弄个清楚明白。 甄圆圆还在B市没有回来,把地址发给她,叮嘱她记得和阮清承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 “你能找得到路?”甄圆圆嗤笑,“深山老林里可没人来救你。” 阮清梦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长发,笑着说:“心诚则灵。” 贴了膏药的脚好的很快,走路已经不用一瘸一拐,阮清梦发消息给阮清承让他帮忙看店,自己独自一人去了灵犀山。 她没打算叫任何人,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秘密,她想要自己去弄清楚。 所幸灵犀山虽然地方陌生,但从山脚到山顶只有一条路,她打车到了山下,只需要沿着台阶一级级向上就能找到那座破庙,不需要费心认路。 半小时后,阮清梦揉了揉发酸的腿,略有倦意的脸上露出笑容。 庙还是那座破庙,人还是那个老人。 老婆婆依旧坐在上次那个石头上,手里拿着签筒,玩具一样甩着玩,脚底下放着一个破旧的二维码。 阮清梦呼出口气,走上前,微微弯下腰,轻声说:“老人家。” 老婆婆兀自甩着签筒,头都不抬。 阮清梦看着她,“老人家,我最近的梦,和你的签文有关系吗?” 转的飞快的签筒忽地停下。 老婆婆要笑不笑,“小姑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