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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臣趁机封了师青寐的妖力,将师青寐推到一侧。妖刀的一寸已没入杜若的肩头,拔刀后伤口深可见骨。 师青寐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少时臣扶起杜若给她止血疗伤,明明离得很近, 却感觉自己好像和他们处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从杜若身体中流出来的血异常刺眼, 可师青寐却生出一种渴望来,想拥有那温暖的血的渴望。 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迈进了一步,杜若配合地往少时臣怀里缩了缩, 一脸惊恐地看着师青寐。 “白姑娘,我不知道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杜若的声音带着伤重的虚弱, “但请你离我远点,我现在还有点害怕, 不想见到你。” “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师青寐顺着杜若的话接道,伸手在她的伤口处抹了一下,速度太快以致于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师青寐望着指尖上的那抹血迹, 打算凑到鼻尖嗅一嗅, 还没闻到那味道就被少时臣用剑柄推倒在地:“你做什么?” 好凶。师青寐心想少时臣果然很难缠,她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对这血液有种冲动,一种想要入喉下肚的冲动。 “我看看凡人的血是怎样的。”师青寐轻轻开口道。 杜若被气得差点厥了过去。 “怎样。”少时臣用了短促的两个字,听似平淡的语气中带着点点愠怒。 师青寐将指尖的血轻轻划过唇间感受了一下,不敢形容出它的味道, 有种特殊的清甜,还带着点滑腻? 那她可能现在就被宰了。 “挺腥的。”师青寐抑制住内心的渴望,装作不在意地摊摊手:“血腥血腥的,我不是很喜欢。” 一把剑直直地插入了师青寐脚边的枯草垛上。 “抱歉!”师青寐脱口而出。 “师青寐迷途知返,警告解除。”系统014通报道,少时臣转身继续为杜若处理伤口。 冷风穿庙而过,吹过师青寐的脖颈,带来丝丝冷意。 那把妖刀被拔出后扔在了粗砺的地面上,刀背上泛着荧荧的微光,透着说不出的邪性。看来穆小淮等不下去了,才会趁自己不注意强行操纵自己的神智让自己下手。 师青寐垂眸看了杜若一眼,她用手捂着肩上的伤口,脸上的表情确乎是很痛苦,那么自己方才那句道歉也算是真心实意。 “疼。”杜若轻吟了声,眼圈有些发红。 “你把手拿开一下。”少时臣轻声吩咐道:“我上些药。” “没用的。”杜若看着少时臣摇了摇头,气若游丝道:“这把妖刀上附着强大的妖力,被妖刀所伤之人,这样是救不了的。” 被妖刀重伤之人,只能杀了那妖才能救治。这点常识师青寐还是有的。可这妖刀上的妖力并不是自己的,自己更是无法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 也不知道杜若怎么就伤重至此了。 “杜若是你的救命恩人,于你有恩。”系统014的神情有些复杂:“系统判定在生死面前你应以她为先。你...不能不救她。” 杜若捂着伤口的手越来越松,苍白的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系统的提示音越来越响,少时臣松开杜若,拉过师青寐出了庙门。 草木植物的清苦和驱邪散的味道从少时臣的身上传来,轻纱般扑在师青寐的脸上。这味道很不友善,尤其是对妖来说。师青寐被呛得连打了两个喷嚏,连忙用空置的右手掩住自己的口鼻。 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一个人不记得你了,那么两个人的缘分也就断了。哪怕上辈子爱得死去活来,这辈子照样会面临在他身边就难熬的窘境。 师青寐只是很想念,想念以前的每一个拥抱和玩笑:“你知道最蹩脚的搭讪方式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你那天说的,我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少时臣停了下来,不知是受这句话的影响,还是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其实我真的见过你。” “哦?”少时臣拔出了剑,剑光在剑尖流转。 “不光见过你,还......啊——” “我没砍到你,你叫什么。” “应...应激反应?”师青寐半眯着睁开了一只眼,见少时臣的手臂拉了一道口子,鲜血沾上了青木剑的剑身,又顺着剑尖一点点往下滴落。 “你......” “等会儿再收拾你。”不过片刻功夫少时臣便缠好了纱布,伸手捋了把师青寐的头发,提着剑走了。 月光下的青木剑染着斑斑血迹。 “白姑娘她......”杜若见少时臣沉默不语,体贴地劝慰道:“我知道你平日里舍不得对任何一只妖精赶尽杀绝,但正因为你动手了才让我活了下来,方才我便觉得伤口处的妖气散尽了。你看,已经开始愈合了。” “是么,”少时臣离近看了看杜若的伤口,抬眸对上杜若的双眼:“看来你这伤还挺好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Flos,“ ”小天使的营养液~ ☆、半妖vs道长(五) “没了妖力的附着自然好治, 估计这镇上的少女也是被附魔的妖刀所杀,现下已经解决了,我们......”下面一个字尚未出口,庙门外已有人远远道:“杜姑娘,你没事就太好了。” 几个字说得平铺直叙,不带丝毫感情。 杜若讷讷地坐在地上, 看着迈进庙门的师青寐, 焦虑和不安像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她。 “我就说你这是心理作用,她死不死跟你的伤并没有什么关系。”少时臣的脸上仍是笑着,悠悠地给杜若找了个台阶下。 杜若感觉自己被轻轻扇了个耳光, 虽不痛却响亮,一直以来少时臣对自己都颇为宽容, 才给了自己可以得寸进尺的错觉。 了解一个人, 光听言语是没用的,要看行为。师青寐没有受伤, 那么青木剑上的血痕是......杜若轻轻扯出一抹苦笑,那么迂回的方式,哪怕他没有直言, 却用行动在保护她。 既然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明明你什么都知道。”杜若看着少时臣,眼泪迎风落。 少时臣停顿了下,脸上重新带上了缓若清风的笑容:“因为你救了我啊。” “是啊...因为我救了你,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呢。”杜若低声喃喃。 “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少时臣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个极为普通的事情, 对他来说,是谁救了他都无关紧要,他所谓的报恩也仅仅像是完成一个不能打破的约定罢了。 杜若自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