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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通道再次稳定。”
燕风元嘉将目光转向元邪皇另一只手上的文殊剑。是真的不在了啊,缺舟一帆渡。
“各退一步吧。”元邪皇顺着元嘉的视线落到右手上的文殊,手一抬文殊飞出落在元嘉脚边。
“吾有想过,可惜吾不只是一个人。”元嘉换了只手执扇,五指握上文殊剑柄,温热的余温还未散尽,带着剑主人最后那一丝遗憾,“缺舟一帆渡代表佛国目前最强的力量,吾……”
文殊平执眼前,剑身闪起不同于缺舟的异色圣芒,天青的眸融入魔气搅乱一滩清池水。
“为儒家而来,总要清算一笔千年的账。”
“如电亦如霜,应作如是观。”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这个结界一旦引爆,那个人也活不了。”元邪皇抬头看向闪动天穹的咒文,说道,“本皇见过同样的结界,在千年前。”
“但当初,没那么完善对吧。”文殊挽剑花,圣芒释绽放,“墨家用两千年铸造止戈流,儒家用千年成就一卷万卷书。玄朝时期,儒家曾登鼎盛……”
又将儒学儒家分的两清。
“我们的手段比墨家温和,但也可以比墨家更残忍。”
牺牲缺舟一帆渡,是必然,只要他还活着,终有人会想利用无我梵音。
牺牲自己,也是必然,只要万卷书还在他身上,儒家内斗就不会终止。
墨家隐瞒牺牲,而儒家却将牺牲明明白白放在局面之上,哪一个更加残忍呢?
“做人还是需要自私一点。”他说着将文殊举过头顶,圣芒之下妖冶的邪眼似乎也圣洁了起来。
…
结界彻底碎了,如同天穹破碎大地将沉,残缺的咒文自天渊坠落,像极了白日的星辰。
他叹出一口气,如一声闷雷,有着遗憾,却没有后悔。
“可惜了。”他说。红与黑交织的身影,淌下的红不知是碎落的鳞还是血。
是,可惜了。
这世间只会有一条烛龙,现在一条都不存了。细小的鳞片剥离,露出血肉模糊的眼睑,指缝之间粘稠的血铺张成薄薄的血膜,含着血的气音,迷迷糊糊的笑声,沉闷之中却又有畅快。
嵌入身体中的幽灵魔刀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和着血肉剥离的声音抽出。
“原来如此。呵,所谓的王骨。”
人族无法将王骨灵能完完全全施展出来,最接近烛龙的畸眼族确实是最好的容器。
“千年的失败,如今总要有个结果。”
千年后的元邪皇只是一段不灭的意识,连残魂都算不上。
“邪皇,为什么要追寻始界呢?”
元嘉一手握着幽灵魔刀的锋刃,文殊剑滴血不沾只是闪动的圣芒弱了不少。
“你又为何要阻止。”
为何阻止,最初的原因已经忘却了,现在或许也只是一段不灭的意志。
“也许是爱人吧。”他回道。
“爱人,无用的感情。”元邪皇说道,幽灵魔刀从元嘉掌上轻轻抽出,血色从赤红的刀身蔓延混着碎裂的白骨坠落。
“这是,吾的执着。”
在情和义的面前。
“也许有一日邪皇会懂。”
可惜,没有那一日了。
默苍离看着那人如同沐这血海般走来,像极了一具会行走的尸体。
“你还活着?”
“是,托邪皇的福,还活着。”
燕风元嘉站在默苍离面前,身上的伤口像是破了口的血袋不住地涌着血色,染过衣衫淌在地上,一个人如何有那么多血可以流。
除非真心想死,做一件有着极大风险的事前,不管是不是智者都该为自己留一个后手。
元嘉笑了几声牵着默苍离的手按在他心脏前,手掌之下那一根骨头微微发热,隔着衣物隔着手掌传到另一人心上。
万卷书总是要还回去,但留下镌刻自己名姓的那一条总是可以的吧。
戮世摩罗最终找到的是只剩下半截的幽灵魔刀,剩下那部分不知去了哪里。他想光明正大地走通道回去,结果发现通道乱得像个漩涡。
很好,这是做得干脆利落,不仅砍了元邪皇,还砍了通道,是不是不记得自己是魔世的人了,还是想赖在人世不回去了。
于是他又顶着无数的眼刀子绕去了苗疆。
和中原比起来,还是苗疆更友好一点。儒家也比墨家友好一点,嘁,一视同仁就是嘴上说说的,怎么没见连魔族一起一视同仁。
然后顶着默苍离冷冰如寒冬的眼神转身就溜。如果说俏如来有剑形止戈流,这个默苍离就是人形止戈流,惹不起惹不起。
默苍离惹不起,俏如来还惹不起吗?
上官鸿信微微一笑,将被师尊轰出来的火气泄在前来闹事的戮世摩罗身上。
俏如来乐得其见,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手边是冥医杏花君方才留下的药瓶,瓶中已经空了。
奚霏舟收到了一个盒子,是步寒生带给他的。年轻的执书君毫不客气地将东西拍在桌案上,丝毫不顾及其中是否是易碎的奢侈品。
“师叔还回来吗?”他摸了摸盒子上精致的花纹,说道,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怅然多过疑惑。
寒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万卷书既已归还,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家主,不需胡思乱想了。”
正如他所言,盒子里是如脂玉般的骨简,一个个金色的名姓镌刻其上,只是数来数去少了两个名字,一个是孤斐堇,一个是燕风元嘉。
他想起来到底是哪里觉得燕风元嘉这个名字耳熟,可不就是万卷书上第一个名字吗?
“何必如此?”
说的是自己,亦或是步寒生,又或者是那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奚霏舟合上盒子,眼眸微垂浓密的睫羽投下一片阴影,步寒生将紧闭的窗户推开,云散日芒正盛。
“人各有志,而人又都有生老病死。”步寒生望着窗外说道,听那语气又是一段未知的故事,“师叔那脾性可大的很,他在你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家主。”
“师兄如此肯定师弟,倒是另我讶异了。”
“我又不是父亲。”
“哈。”
默苍离一个眼神瞪走了戮世摩罗,送走两个傻徒弟,又将儒家的小辈安排的明明白白之后,终于有时间去看那麻烦的根源如何了。
燕风元嘉正拿着绒布轻轻擦拭文殊剑身,红发又梳成了叮叮当当的样式,金红的儒衣一层层的叠得严严实实,睫羽阴影下纯粹的天青色熠熠生辉。
看起来一点事儿没。健康的仿佛刚从医馆滚出来,事实上确实是刚被杏花君指着门轰出来。
“担心你果然是最没必要的事情。”
默苍离如是说道。
纵然那时看起来像是要死了一样,回头他就知道了当年为什么会有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