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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嗯?”收拢的卷轴上草草几笔作画,意味不明的小故事偷偷告诉所阅之人的又是什么。
无故事就是他的故事,吃了别人的故事,就是他的故事。
“嗯?”燕风元嘉将卷轴卷好收进衣袖,他从达摩金光塔入口进入时恐怕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这个地方可是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信仰佛的村落。
点燃油灯,幽暗的灯火隔着壁笼在墙面上跳跃,映出歪扭划痕。
忽地,玄奇之地起了玄奇之声,笛声悠扬缥缈,应是漫远又近耳边。
“这笛声……”元嘉眼神一瞬空茫却是即刻清明如常,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地门果真麻烦。”
燕风元嘉广袖一扫,划出古木琴案,染江山七弦浮动,空灵乐曲忽闻,一弦弦压过笛声。
如泼墨渲染,天色明暗混沌,周边景象斗转星移般变幻,散去乡村蛮野的枯凉,亭台楼阁玉立,数里桃花清绽,一方清池倒映天迹两方异色纠缠。
礼、乐、射、御、书、数六道形制相同,纹绘各一的屏风立于眼前。
自名随琴音,几语话出身。
“吾名执明章循燕风元嘉。”
“在下,缺舟一帆渡。”吹笛的白色身影止奏转身,面目平和丝毫不见失利仪态。
“缺舟一帆渡,缺舟如何渡。好名。”燕风元嘉亦抚手顿弦,七弦手下息音。
“身在佛国,耳闻梵音,可惜先生却与佛无缘。”缺舟一帆渡移步走至空留的矮座提衣跪坐。
“所以吾只好请先生一叙。”燕风元嘉拿起搁在案几一侧的羽扇徐缓摇动,“请先生解惑。”
缺舟一帆渡却将手中天人笛放落案几之上,与玉琴并侧。“尊驾有何疑惑需缺舟解答。”
“吾儒家之人可在地门。”
“何者作儒生,何人识佛缘,尊驾既知地门之名,何故多此一问。”缺舟一帆渡的目光落在了琴案另一端的香炉之上,青烟扑朔暗香。
燕风元嘉目光也落在了那只小巧的香炉上:“礼尚往来,你以笛声引吾,吾以琴声遇你。吾之后辈私入禁地已是失礼,吾亦不可以讨人。”
“若他们是自愿留在地门呢。”
元嘉说道:“是自愿还是被自愿。”
缺舟一帆渡不语,他还未尝试。见对方不语,元嘉便继续接过话题:“本为宏图大道却要折翼泥泞间。”
“尊驾此语暗藏锋芒。”缺舟说道,“又怎知这一条是泥泞,哪一条是康庄。”
“前人经验,信与不信在你,不在吾,也不在大智慧。”
缺舟顿首:“尊驾是不相信我吗?”
燕风元嘉看着他合拢双手缓缓说道:“吾信你,也信大智慧,但不信地门。”
“哈,但尊驾所求与地门夙愿有何不同。”缺舟一帆渡轻笑一声,虽然结果有一点出乎意料,但他却不是全输。
“有不同。”
“如何不同。”
“危害更甚。”指尖抚过七弦正宫,元嘉浅声说道:“大智慧也不过凡人,也有七情六欲。”
“是,不过一百零八个凡人。”缺舟一帆渡点头。“也不比两百零八位圣人。”
燕风元嘉停之笑一声,拨响一弦锦绣:“哈,待客却无茶,着实失礼,吾便一曲待客如何?”
“甚好。”
“此曲何名。”一曲终末缺舟一帆渡出声问道。
燕风元嘉抱琴的动作一顿,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信手闲作罢了。”
“此地何名?”
“徽山岛,六心古初。”
两人一者执笛起身,一者抱琴置手于弦,彼此眼中倒映已是模糊,如水墨浑搅的天空再度显出星夜,桃林不存暗香却缠身,笛声已不闻,琴声亦黯然。
“无我梵音?”
燕风元嘉挥袖化去琴桌,纯白的衣摆沾染上了些许烟灰显得有些肮脏,油灯的火光已经熄灭,空寂的夜阴冷,不知何处而来的木鱼声,一声强一声弱。
“当真可笑的幻想,大智慧。”当真残酷的圣音,执明。
同样是思能入侵,哪者不过迷途,哪者已是执念入魔,一目了然。罢了,还是先找到那两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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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九界的空气比较清新,从还带着土腥味的草地上醒来时,默苍离脑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我自闭了。无端,离经,德风古道就剩下这么几个了哇。
☆、第八十七章
燕风元嘉第三次原路返回时,不得不承认他遇到的那些大师是真的和善,至少面对同道时挺和善的,但这佛国的大师这么小心眼的吗?
在地门地毯式搜索了那么久,问了三次路都被带进了死胡同,如果说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他反倒是不信了。
每日必会响起的钟声对他无用,但那笛声他还是能听得到,起初他不相信那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人会那么小心眼,三次下来也够够了。
但是要找缺舟一帆渡没那么容易,首先是他自己的意识无法被侵入,其次是缺舟一帆渡的意识也没那么容易侵入。
地门的范围不大,但是若是他有心避开却也麻烦,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只见到了几个僧侣模样的人。
既然没有将他赶出去,又不愿让他找到人,这般举动意味深长啊,大智慧。
燕风元嘉垂眸望向怀中的琴,人一旦脱离不得已的境地就会对过去的所作所为产生抗拒,哪怕十指曾有多少次拨动七弦,早将一切伦理顾虑碾碎在脚下。
他忽然愣住了,这些事情他应该早已忘却,到眼下却又清晰地刻印在遥远的记忆之中,刻下的痕迹那么深就好像它从未被遗忘一样。
只是不知是好是坏,燕风元嘉咬住下唇闭上了眼睛。他可以理解过去的自己是用怎样的心态对自己用了神儒玄章,硬生生剥夺感情与记忆,只余下本能与理智。
啊!
他决定再去找一次缺舟一帆渡。
但这个地方可不是他要去的地方,阿修罗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地门在佛国内部的入口,俗称禁地的地方。
“被玩弄了啊。”燕风元嘉伸出手指抚过琴弦屈指一弹,晦暗的空间瞬间崩溃,扭曲破碎一瞬又回归平静。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吾并未听到笛声亦或是钟声。”这当真失算。这不仅仅只是意识交流那么简单,就如同上一回他将缺舟拖入自己的意识之中,他能够探知到缺舟的记忆一样。
是巧合还是天意。
“只是一个尝试,也是一个意外。”缺舟一帆渡坐到石桌前,起手沏茶,“喝茶吗?”
燕风元嘉抿了抿唇,收起染江山走到桌前:“好茶。”
“当然好茶。”
“你看到多少。”元嘉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