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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盈盈一笑,起身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燕先生您好,我是客栈的经理。” 燕来忍住逃跑的冲动,接名片时不着痕迹地碰了碰湘妃的指尖——是温热的。 他稍稍舒了口气,心想或许人家就是家族基因强大呢,他不也遇到了匪夷所思的事? 燕来鼓起勇气:“你和你曾外婆长得真像。” 湘妃:??? 我特么都没见过我曾外婆。 另一边,谢翡已经被郁离攥进了花园,他着急地问:“等等,燕先生已经看到你了,不用管吗?” “看到就看到,我还见不得人?” “你就不怕暴露位置,万一粉丝都来了……” 郁离很可疑地一滞,冷着脸说:“我心里有数。” 谢翡心说你有数才怪了,但郁离不着急,他更无所谓,消息传出去正好可以蹭热度,岂不是美滋滋? 两人一路回了郁离的房间,进门时,谢翡随意地问:“你上午刚走,怎么晚上就回来了?” 郁离口吻讥诮:“我要是不回来,你就能随便让人占便宜了?” 谢翡茫然:“占什么便宜?” 郁离不说话,只盯着他的手。 谢翡若有所悟地握住郁离,如同撒娇般轻轻一晃:“这样就算占便宜吗?” 郁离身形一僵,像被火燎似的猛甩开手,不自在地说:“你沾了他的妖气,赶紧去洗了!” “妖气?”谢翡怔了怔,“你的意思是,燕先生是妖族?” “废话。” “什么妖?” “鸡妖。” “……” 原来还真是只咕咕day。 “那阿福哥他们也知道吗?” “低等妖物,指望他们知道个什么?” “……” 谢翡一面想着这些妖未免太接地气了,一面被郁离扯着袖子拽进浴室。 水龙头一开,自来水汩汩涌出。 郁离抓住谢翡的右手放到水下冲洗,拇指用力揉搓着对方手背,直到嫩白的皮肤泛红,他才缓了力道。 压了几滴洗手液后,郁离再次覆上谢翡的手,一圈一圈、轻轻打出泡沫。 从手心到手背,再到修长的五指,里里外外,无一错漏。 谢翡微微有些脸热,他偷瞄了郁离一眼,见对方垂着眼,认真得好像在实验室做研究,心中更觉异样。 但他什么都没说。 浴室里浮动着浓郁的柠檬香,还有涓涓流水声。 等到声音停下,郁离扯了张粉红色的毛巾帮谢翡擦手,抬眼命令:“另一只手给我。” 谢翡只挣扎了一秒,默默递出左手。 双手洗净,郁离从柜子上找到管护手霜扔给谢翡。 虽说谢翡没有这个习惯,却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他挤出一点乳液抹在手上,好奇地问:“鸡妖有什么特异功能吗?他早上会打鸣吗?” 郁离嗤笑:“你怎么不问他能不能下蛋?” 谢翡振振有词:“他是公鸡啊。” “……” 郁离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你看外面有什么?” 谢翡狐疑地走过去,不确定地说:“花、草,月亮?” “他所见的和你不一样。”郁离双手撑着窗台,微闭着眼睛感受扑面吹来的夜风:“鸡妖保留了迁徙鸟类的本能,可以感应到特殊的磁场,眼睛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事物。” “……鬼?” “不是。” “那是什么?” “都说是磁场了。”见谢翡实在不懂,郁离不耐地“啧”了声,“比如十年前有一对情侣在院子里重逢,他或许能见到当时残留的景象,如果理解不了,你可以当做时光回溯,历史重演。” 谢翡似懂非懂地点头。 “不过以他的能力,顶多只能见到百年上下的,而且……”郁离噙着幸灾乐祸的笑意:“除非在灵气充盈的地方,否则他的身体会很难受,要是一直没人帮他疏导血脉,他甚至会有失明的风险。” “那你会帮他吗?” 郁离冷冷瞥来一眼。 谢翡无所畏惧:“你们不是同类吗?” 郁离的脸色总是说变就变:“怎么,你又当我是鸡妖了?” “哪儿能啊。”谢翡手一撑坐上窗台,哄着对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原形是什么,但一定很厉害。” 郁离冷哼一声,隔了会儿才回答他上一个问题:“看心情。” 两人之间安静片刻,谢翡又问起一件事:“郁先生,那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郁离扯着嘴角笑了:“当然有,你身后不是吗?” 谢翡头皮一麻,下意识向后看,当然什么都没见到。 他回过头,就对上郁离探究的视线,对方似笑非笑地问:“你怕鬼啊?” 谢翡以前不怕,因为不相信,“如果它们真实存在,正常人多少会有一点害怕吧?不过也还好,反正我看不见。” “人界和冥界并无交集,但有人天生阴阳眼,他们就能见鬼。”郁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想看吗?我可以帮你开眼。” “不想,谢谢。” 郁离半眯起眼,“你果然害怕。” 谢翡懒得反驳,悠哉哉地晃着小腿:“这么说,你能见鬼了?” 郁离矜持中带着得意,“只要我想,就能看见。” “鬼和过去的景像应该怎么区分?燕先生肯定以为他见鬼了。”谢翡突然想到燕来似乎很害怕湘妃,或许并不只是因为墙上的照片,而是对方见过很久以前的湘妃,并被他误认为是鬼。 “警告你离他远点儿。”郁离神情不快:“我不喜欢从你身上闻到陌生妖的味道。” “那我现在是什么味道,阿福哥的?湘姐的?”谢翡回忆起刚刚在浴室里的一幕,自言自语:“应该都是你的味道吧?” 郁离表情瞬凝,从脖子到耳朵都染上了薄粉。 他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憋出一个字,只将谢翡扯下地,直接推出了门外,并重重关上门。 次日快到中午,谢翡为两位女住客办好了退房手续,就见到了背着双肩包的燕来。他当即就想,难道公鸡也会睡懒觉吗? 燕来哪儿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尴尬地“Hi”了声,“昨晚……我会保密的。” 谢翡霎时领悟对方的暗示,灿烂一笑:“谢谢。” 燕来踟躇片刻,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他真的住这里吗?” “偶尔。”谢翡无意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反客为主:“燕先生要出去吗?” “对,我要去绍阳镇,下午回来。” “那祝你行程顺利。”谢翡指了指大堂角落的雨伞架,“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有阵雨,燕先生带把伞吧?” 燕来嫌麻烦,又不太好拒绝谢翡。 他的为难被谢翡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