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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想他一周前还是家网红民宿的老板,家里十多间房随便住,一朝穿越,居然沦落到蹭住了。 没错,谢翡是穿越的,穿的还是本。 他原本是个孤儿,自幼被爷爷奶奶捡回家抚养,全家靠着经营一间民宿过得还不错。在他十六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离世,谢翡选择辍学回家专心打理民宿。 六天前,他偶然看到app收藏夹里多了本陌生的,出于好奇翻了几章,发现书中炮灰居然跟他同名同姓同年龄,甚至同样是孤儿。但炮灰没他好命,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直到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夫妇找上门,自称是炮灰的亲生父母,只因当年医院工作失误,才导致炮灰遗落在外十七年。 理所当然,炮灰被接回了家,转眼从孤儿升级为豪门阔少,开始作天作地,疯狂针对家中鹊巢鸠占的养子,以至父亲厌弃,母亲嫌恶,最后还被高空坠物砸成了植物人。 看到这里,谢翡直接删书,孰料一觉醒来他人就躺在了托养机构的病床上,一群白大褂还围着他高呼“医学奇迹”。 在接收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后,谢翡确认他穿进了昨晚看过的中,成了那个倒霉的炮灰。 听闻医生已将他苏醒的消息通知了家人,谢翡的心情可别提多酸爽了,因为他知道养子不仅仅是文中主角,更是觉醒了锦鲤血脉的气运之子,拥有科学难以解释的超自然力量。 得罪了这样的主角,他还有活路吗? 谢翡做好了承受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可一直到他渐渐康复,都未曾见到一个谢家人。 他就像是被遗忘、或者说被遗弃了。 谢翡当即做下一个决定——跑路。 他带上身份证和钱夹里所有现金,凭借网络上学到的反侦察技巧从托养机构逃走,辗转来到了两千多公里以外的南山市。 谢翡打听到南山市内有一座大型影视基地,周边民宿客栈林立,刚巧他急需赚钱续命,最适合他的工作自然是老本行。于是,他乘车前往了基地所在的邵阳镇,没想到镇上到处都不招人,他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在距离基地较远的夕宁村发现了这间“大荒客栈”。 不论如何,他总算有了栖身之处,工作可以日后再换,暂时待着吧。 谢翡翻身坐起,活动了下酸痛的肩,从麻布袋中取出唯一一套衣服,准备先洗个澡。可房间里没有浴室,找遍了二楼也仅有个公共卫生间,他只好抱着衣服下楼求助阿福。 大堂里没人,谢翡直接转出后门。门后是座庭院,院里无灯,月光下依稀可见植物杂乱的轮廓,四处伸展的枝干好似黑夜里生长的爪牙。 他看向左边,视野里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屋门半掩,门缝中并没有光线透出,却隐约传来乐声。 等走得近些,谢翡终于听清是一个男人在歇斯底里地纵情高歌,他只当那是阿福,正打算敲门,抬了一半的手却僵住了。 屋内,一只半人高的蝙蝠倒挂在房梁上,前爪还勾着台ipad。 夜色里,ipad屏幕投映着莹莹蓝光,照亮了一张毛脸,以及它脖子上挂着的麦克风。 “嘭——” 谢翡飞速合上门。 晚风吹来,渗着初秋的凉意,谢翡在门前站了会儿,决定再确认一次。 就在他准备拧开门时,一只惨白的手从黑暗中探出,轻轻搭在他肩上。 谢翡反应极大地转头,就见湘经理站在背后,对方笑问:“你在这儿干嘛?” “我看见一只很大的蝙蝠……”在玩ipad?喊麦?谢翡揉揉鼻尖,自己都觉得好笑。 “蝙蝠?”湘经理皱眉,“怎么会有蝙蝠?” “是啊,怎么会有蝙蝠。”简直人间迷惑。 “在哪里看见的?” 谢翡指向紧闭的房门。 湘经理扭开门把,摁下墙边的开关。 “啪”的一声,瓷白的灯光流泻而下,谢翡下意识眯了眯眼,就见屋子里除了四处堆放的杂物和一张钢丝床,再无其它。 “没有啊。”湘经理在房里绕了一圈,倚靠床栏问:“你是不是看错了?” “……可能我太累,产生了幻觉。”谢翡不好意思地笑笑,此时他才注意到湘经理只穿了件清凉的吊带丝质睡裙,领口很低,裙长刚刚过臀。 谢翡挪开眼,退出门外。 “你来找阿福吗?”湘经理出来时随手关上门,不动声色地接近谢翡,“他估计在厕所。” “对啊,我想问问浴室在哪里。”谢翡还以为会从湘经理口中得到答案,对方却没吭声,反倒若有若无地挨碰着他的胳膊。 大堂的灯光透入院中,照见湘经理一双妩媚多情的眼睛,以及眼角下若隐若现的暗红色泪痣,“小谢啊,我有点儿冷……” “我也冷。”谢翡煞有介事地点头,好似并没有察觉湘经理的动作,关切地说:“湘姐你快回房间休息,可别着凉了,我再等会儿阿福哥。” “……” 湘经理仿佛看见了谢翡胸前飘荡着鲜艳的红领巾,她试图再说点儿什么,谢翡却转头捂住口鼻,“阿嚏、阿嚏——” 见他时机正好地连打两个喷嚏,湘经理一时分辨不出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她抽了抽嘴角,又很快扬起笑,“那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吧。顺着石径往前,穿过这儿就是花园,正中央有口井,水井对面就是公共浴室。” 谢翡抱紧衣服,“好的,谢谢湘姐。” 等他人消失了有一会儿,湘经理倏然沉下脸,一脚踹开身后木门,“你找死啊,居然不关门!” 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竟坐着个男人,“失踪”的阿福吊儿郎当地翘着腿,脚上还蹬着一蓝一粉不同色的塑料拖鞋,“我不是习惯了吗,忘了有新人来。” “你脑子呢?也长毛了不成?”湘经理没好气地推他一把,挨着床沿坐下,“要是吓跑了他,你拿什么赔我。” 阿福眉毛挑得老高:“你对他还挺上心?” “废话。”湘经理拿过枕头上的烟盒,从中摸出根烟点燃,半阖着眼吸了口,“他长得多好啊……” 阿福不屑地“哼”了声,“长得再好你也留不住,账上都没几个钱,你拿什么发工资买保险?” “嗤——”湘经理咬着烟嘴笑了,她望着升腾的灰白色烟雾,眼中的贪婪一闪而逝:“发什么发?像他这样的极品,一个月早被我吸干了。” 此时的谢翡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已进了花园。 花园很大,三面合围,西、南、北方各有一排屋舍,廊下挂了几盏电灯,映照着园中景观。 浅淡的草木花香浮动在空气中,倏然间,香味被莫名掀起的狂风吹散,残花败叶纷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