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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老色鬼”,林烝低声一笑,给他点烟。 “所以说还是成熟的男人更性感,年轻人对爱情的期待值太高,作为恋人会很甜蜜,作为情人就太黏人了,分手的时候不够痛快,”桑野说着有些意味深长,“喏,你,北京那一个哄好了没有?” 林烝反问他:“钱欲两讫,哄什么?” “你真狠心,我看他倒是倔强得很可爱呢。”桑野说。 林烝微微蹙眉,沉默一会儿然后说:“太年轻的情人,的确不合适。” 桑野点点烟灰,淡淡地问他:“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林烝犹疑地看着他,桑野笑了笑:“我也很黏人,当断则断可你舍不得断的那种黏人。” 林烝说他:“能不能有点脸?” 桑野轻声笑起来。 那头许卿和辛期应该是谈完了,碍于他们这边气氛暧昧,没有过来,桑野拍拍裤子站起身,他俩这才走过来。 辛期看待桑野的眼神不算友善,估计是怕桑野会把他的许辅导员带坏了。 他对着林烝倒是一点头:“林总,桑总,我这就走了,一会儿晚了怕没回市里的车。” 桑野抽着烟没理他,林烝也就淡淡一点头,许卿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微信上和我说一声。” 辛期在许辅导员面前笑起来十分阳光,点头说好,藏了甜头的喜悦年轻人藏不住,桑野别开眼去偷笑他,没人拆穿这种朝气,因为那是鲜活的、不谙世事的、无忧无虑的甜蜜。 辛期遥遥地和他们挥手,去往垂钓台下边的车队等车。 桑野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又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许卿脸上的笑意稍淡:“桑总这话说得好像没有年轻过一样。” 桑野抽了口烟,望向大学生背着背包离开的方向,淡淡说:“的确没有。我没有像他那样年轻过。” 林烝淡淡地看着他。 桑野也是鲜活的,看起来不谙世事的,看起来无忧无虑的。 也只是看起来。 成年人有诸多烦恼,可他少年时也没什么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乐趣。 “我没有像他那样年轻过”,这句话背后有些心酸和委屈,他的确没有在少年时候真正快乐过,成年之后有了不错的经济能力,张扬放肆的那几年里,也的确没有长长久久地爱过一个人。 爱情于他是恐惧,是深渊,是毒药,是蒙彼利埃墓地里一方小小的远眺东方的坟墓。 他渴望爱情,又排斥爱情,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换了一个又一个的情人。 他和他爱过的那些人都是一往无前的直线,只相交于生命中短暂的一个点。 桑野说的时候像是在开完笑一样轻声无情,寡淡。 许卿拍拍桑野的肩,转开话题说:“闹人的小孩儿也送走了,我们往河上游个船再下山,差不多又该吃饭了。” “吃饭吃饭,”桑野跟在许卿身后孩子气地抱怨两句说,“什么时候能一事休万事休,休了要吃饭的五脏庙啊?” 许卿笑他小孩儿脾气:“修仙啊你?” 桑野啧啧嘴。 从垂钓台往下走,右手边通往车队,左手边近水,有一个不大点儿的码头,旁边停了一溜的渔船,只有两艘稍微大一些,涂着红漆花带,花的样式有些老土,但还算不错。 更惹人眼睛的是那一溜的渔船,上边的大大小小停了一群的鸟儿,通体漆黑,只有面颊上留一道月牙白。 “这是什么?”桑野有些好奇。 “鸬鹚,鱼鹰,”许卿说,“当地人叫它水鸦,用来抓鱼的。” 桑野大概听说过,不过那都是很小的时候,还未出国的时候在课本上读到过的课文,他有些记不太清了:“是不是那个被人拴住脖子,抓了鱼不让吞的那种鸟。” 许卿听他这种介绍微微皱了眉头:“对,就是那种鸟。这里的人大多是从外边回来的渔民,听见这边可能会拆,改造成旅游度假区,好些人被召回来组织水上的捕鱼表演项目,可古庄还有泉镇目前根本养不起这么多张嗷嗷待哺的嘴。” 桑野看了眼那一排的船,艄公大多懒散着,无所事事,还能听见其中一位仁兄在打呼。 桑野看向那些个艄公,看向他们腿边梳理羽毛的鱼鹰。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桑秦手里的一只鱼鹰,嚼在口里的肉也会要他生生吐出来。 桑野皱了眉头,很快又舒展开,对许卿笑说:“走吧,我们去游船。” ☆、住宿 · 河上风光很好,艄公的调子桑野听不懂,但很有意思。 许卿会说本地话,和艄公聊了两句,一边聊一边向他们“翻译”:“阿公说你们两个长得好。” 艄公听得懂普通话,伸出三根手指头来比划:“三过,三过。” “这我听懂了,”桑野笑说,“他明明讲的是三个,许哥你那么腼腆做什么。” 许卿笑得很儒雅。 桑野没有问他和辛期的事,毕竟才认识第一天,不熟悉。但许卿明显的也没有避讳他们什么,落落大方,也开得起玩笑,这一点让桑野觉得很自在,许卿是真的想和他交朋友,至于动机桑野不知道,也无所谓知不知道。 绵山上的地林烝要是真的要,许卿这趟人情得卖四千万,那位正经的梁从道,还真不一定就能咽下四千万这口气。 这人情欠得大了,要还也是一件难事。 许卿叫桑野来,多半也有林烝的打算在里面,要知道桑野和桑秦不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想要桑野完全的和桑秦作对,搅黄绵山上的这块地,不太可能。 桑秦并不是毫无戒心,桑野也不会任人拿捏。 许卿看得通透,所以叫上桑野来绵山玩儿,也就真的是玩儿,顶多探一探虚实,看看这位桑少爷是个什么人罢了。 看完了,这人骚包臭屁口无遮拦,勉强能赞一句性情中人,但多半他的真性情也是装出来的。 挺有意思。 碧水蓝天被黄昏的火烧云全部染成镶嵌金边的橙红颜色,艄公黝黑的皮肤上把汗水电镀,熠熠水波泛着金鳞光泽,大约是把龙溶成了水,才有这样的风景。 “其实我觉得,绵山也不需要什么建设,”返程回垂钓台拿车的路上,桑野悠哉地说,“人的建设算个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许卿笑了笑,“照你这样讲,古建筑都是石头木头,我们只不过把它搬来搬去?” “你也说了那是古建筑,”桑野眨眨眼睛,“他们的存在还能承载历史和文化,几百年几千年历经修缮,屋脊不会塌。可你看看我们建的那些高楼大厦,他们能风光几年?避暑山庄,又能避几年的世?我死了,你死了,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