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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看起来永远好脾气的唐景潇不仅从婚礼上跑了,而且还没有给他任何解释或者辨白的机会。 她让别人穿着她的婚纱来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的转告他。 顾嘉诚,我跟你从此恩断义绝。 大仇得报的唐景潇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呆愣愣的看着窗外依旧湛蓝的晴天。 雷佑胤的歪理邪说有时候真的颇有几分道理。 至少,她在哭过这么长时间之后,泪腺都仿佛干涸,涩涩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看到顾嘉诚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束手无策又颜面全失的样子其实并不能让她感到快乐。 这一天,从婚礼,到逃婚,再到手撕顾嘉诚,她只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戏剧性的荒诞可笑。 唐爸和唐妈赶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能扯开嘴角,给他们一个宽抚般的微笑。 唐妈眼眶发红,抱着她又开始哭。 她倒更宁愿唐景潇再任性一点儿,不这么懂事。 女孩子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本来就辛苦,唐景潇越懂事,就代表着她经受过的磨难和挫折就越多。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对不起啊妈……今儿这么多亲戚都赶过来了……我还让你丢人了……” 唐景潇回抱住自己的妈妈,声音与其说像哭,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内疚致歉。 “不丢人!” 唐爸也忍不住抱住娘俩,“我女儿没做错事,有什么丢人的!丢人的是他们顾家!一家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爸……” 唐景潇又懊恼自己的泪腺是不是过份发达了,原来安定下去的情绪再度翻涌,想哭,想嚎啕大哭,想抱着自己的爸妈哭着告诉他们她现在有多难过就有多感动。 他们是全世界最爱她的人,哪怕她跌倒了,浑身是泥,满身是伤,他们都会毫无芥蒂的过来安慰她,拥抱她。 “我没事……没跟顾医生结婚也挺好的……你们俩别太伤心难过了。” “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唐妈收住眼泪,抱着唐景潇不肯撒手。 “你们中午是不是没吃上饭?现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们煮碗面?” 唐景潇故作轻松的同爸妈一笑,唐爸已经拉过唐妈,让她收敛情绪,“你是不是也没吃?我去给你煮面吧。是不是很久没尝过爸爸的手艺了?” “嗯,我想加煎鸡蛋。” 唐景潇脸上的眼泪好像越擦越多,唐爸已经适时的递过来纸巾。 “你要是想回家,咱就回家。现在社会这么发达,别说三十岁没结婚,四十岁、五十岁没结婚的也大有人在……” “对。我们家养你一个没问题。你不是一直还想再多开几家花店吗。你爸帮你连位置都找好了,李叔叔一直说给你留着呢,回家就能开……”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别哭了,都好好缓缓,我去给你们做饭。” 唐爸起身进了厨房,客厅里,唐妈感慨万千的拉着自己的心肝,抱着她,回想唐景潇刚出生时的场景。 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小时候无论冷了饿了都会冲她哭的小婴儿了。 她有时候真想自己能无时不刻都守护在唐景潇身边,不让她跌倒,不让她受伤。 可,总有一天他们会老,会离开人世。 这世上没有谁能保护谁一辈子。 就算是他们,也没办法保护唐景潇一辈子。 成长是好事,可是代价太大。 她想她成长,又怕她成长。只能祈求老天爷能够再多怜悯她女儿一点儿,别让她活得再那么曲折难堪。 唐爸跟唐妈在江城也没能停留太长时间。 订婚宴的第二天,唐景潇就已经帮他们重新买好了车票,活力十足的叮嘱他们回去之后要注意身体,争取早日退休享受人生。 唐妈私心想留,又被唐爸劝住。 他们在主卧里聊了整晚,最终还是达成共识,依旧不随意干涉女儿的任何决断。 唐妈看着眼睛有些发肿的唐景潇想说些什么,但终归还是没有说。 唐爸老三样让她多照顾自己,别钻牛角尖,注意安全,唐景潇都笑着应了。 检票口的队伍只有这么长,唐爸唐妈将身份证递过去,隐忍着同队伍外头的唐景潇招手。 “我们到了给你电话。” “好。” 直到确认唐爸唐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安检口,唐景潇这才吸吸鼻子,抱紧胳膊独自一人往回赶。 顾嘉诚果然如她所期望的那样,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 倒是顾爸顾妈拎着东西上门来求情,说是顾嘉诚知道自己不对,没脸来见她,希望唐景潇气消之后,再给他一个机会,两个人再当面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免得产生什么误会。 唐景潇笑着将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接过来,开门示意他们进客厅里坐。 代客礼仪一点儿也没少,热茶水果样样俱全,顾妈真是打心眼里觉得唐景潇越看越顺眼。 唐景潇从卧室里翻出来顾嘉诚订婚宴前送给她的戒指盒,微笑着推到顾爸顾妈跟前。 “叔叔阿姨,婚礼的事就算了。这一枚戒指是之前顾医生求婚时送给我的。现在刚好你们也来了,我把东西原样返还,你们让他送给更值得的对象吧。” “小唐……” 顾妈刚想出言劝阻,唐景潇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算我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已经够惨了,你们非要把我逼到死才甘愿吗!?” “……” 顾爸跟顾妈被抢白的挂不住脸,喏喏将戒指收了,唉声叹气的出了唐景潇家。 唐景潇关好门,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还好事先在茶几下头铺了地毯,不然这一磕,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太惨。 订婚宴风波过后的第三天,唐景潇接到了之前异地的朋友山高水远寄过来的结婚喜帖。 她哭笑不得的看一眼精致的大红喜字儿,任性的给自己定了张机票,毫无准备的就决定千里去送份子钱。 花店被她托管了出去,属于雷佑胤的那部分抽成收益提前从花街的租金里预支出来,给他的账户打了过去。 雷佑胤一大早赶到花店,瞧见新老板正大张旗鼓的在拆花店原本的格局,惊得差点儿没跟他动手。 “什么情况?你们这是要干嘛?” 直到新老板将双方签章的委托合同拿出来给雷佑胤过目,雷佑胤这才松了拳头,扶额头疼的开始调查唐景潇到底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唐景潇只带了一个极小的行李箱,赶赴第二天凌晨六点的飞机,飞往盛夏的沿海城市。 她系好安全带拉下眼罩正闭目养神,阴魂不散的雷佑胤从头等舱走进经济舱,开始一排一排的在人群之中寻找购买了同一个航班机票的唐景潇。 “兄弟,方不方便换个座儿?” 他拿着机票递给唐景潇身边的单身男性,换来后者一个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 听见熟悉声音的唐景潇愣住,拉下眼罩,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在这儿?” 雷佑胤大张旗鼓的在她身边坐下了,挡住她外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