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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了,你倒是说……” “吃药吧。”荆照珏舀了一勺药汁,“父亲,吃药吧。” 荆老爷推开他,脸上有话被打断的烦躁。这么一推,药汁直接洒了一地,其中几滴溅在了荆照珏的衣服上。 当一声,白瓷的汤勺被放回了碗里,荆照珏把碗往床头柜子一摆。 “既然父亲不想吃,那就别吃了。” 荆老爷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个二子说话的语气,之前没有出现过。 “你什么意思?” 荆照珏不说话,只用绸帕擦拭着溅在衣服上的药汁,荆老爷这才发现荆照珏身上穿得这身衣服有点不一样了。 “你你这是……” “父亲终于发现了?”荆照珏冷冷看了荆老爷一眼,“托您的福,我如今在户部的处境困难,受人白眼。” 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头儿也是这回事。新来的户部尚书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或是投靠新任尚书,或是中立事不关己,只他这个原来的尚书儿子位置有些尴尬,未曾与新尚书蒙面就犯了禁忌。本就只是户部里一个令史,新尚书本人自然不会脏了自己的手主动排挤他,可其他人却主动地与荆照珏扫清界限。 可以说,荆照珏在原来的位置上寸步难行。甚至从前结交的许多高门子弟主动疏远于他。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没了靠山,谁都不会多看他两眼。 “那你现在是……”荆老爷有点惊疑地盯着荆照珏,他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儿子,虽然他看起来十分孝顺听话,但总是无意识地让他产生一种冷意,仿佛是被冰冷的毒蛇盯上了一般,从头顶冷到了脚趾。 大约是病太久,荆老爷老眼昏花了许多,直到刚刚才发现荆照珏的官服换了! 不仅换了,还连升数级,这是翰林院侍读的官服。 荆照珏笑笑,收起帕子,道:“幸而我运气好,得了郑国公的赏识,他推举我到翰林院里里供职,得了这么个清贵的职位。” “郑国公?”荆老爷惊诧地瞪大双目,郑国公是三朝元老,长子是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为国出生入死,功劳极大,这可不是一般能攀得上的高枝,荆照珏怎么能…… “你怎么和郑国公有交情?”、 “哦,因为父亲一直重病在家,我便忘记和您说了,如今我们和郑国公可是亲家关系了。” “亲家!?你是说……” “妹妹才貌双绝,上次琴音绕梁三日,引得王公贵族争相赞美。算算年纪,也该是出嫁的时候,儿子做主,已经给妹妹定了婚事,择日完婚。” “你你你怎么敢擅作主张!”荆老爷又呕出一口两血,这个孽子如今翅膀硬了,竟然还背着他任意妄为,他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随即想到了郑国公家世雄厚,有这个作为靠山,他荆家仍有起复之日。 “郑国公共有三子,长子二子皆已成婚,只有庶三子未婚,可据说也有婚配……你许给了谁难不成是妾?不成,这太丢我的面子了!我们荆家好歹是个世家贵族,你妹妹也是嫡出的,哪能做人小妾?”荆老爷质问荆照珏。 “怎么是妾,自然是正室。我可是为妹妹着想,她嫁过去可是享清福的。” “正室?你是说续弦?骠骑大将军元妻去世数年,如今只一个嫡子在侧,嫁过去倒也不辱没我的身份。”荆老爷虽然对续弦二字不太舒服,但毕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况且骠骑大将军的地位尊贵,倒也挺满意。 荆照珏冷冷一笑:“您猜错了,妹妹嫁过去,可当真是郑国公家里的主母,独一无二的,整个郑国公府除他以外,再找不到更尊贵的女人了。” 荆老爷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他意识到了什么,郑国公的元妻去世了都有十多年,只有数个美妾。郑国公身份虽然尊贵,但却是个十足十的色痞,年轻的时候,不知往府里塞了多少年轻貌美的女人,甚至现在府里还充盈着无数。也不知这老东西,这个岁数还能不能硬起来,不过无论如何,荆照珏这一把就是把二小姐往死路上推! “你你你!”荆老爷指着荆照珏,怒道,“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竟然为了荣华富贵把她往死路里推!” 荆照珏整理整理袖子,拍了下官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父亲说笑了,这怎么是死路呢。妹妹嫁过去可是郑国公府里当仁不让的主母,身份地位高着呢,连将军都要喊她一声娘。试问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再者说了,说句大不敬的,国公爷指不定哪天一伸腿就西去了。”荆照珏呵呵冷笑了两声,“至于父亲,您还是好好在家养病,等着妹妹出嫁那日,风风光光迎她出门。” 说着,便离开了房门,荆老爷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推倒了床头柜的药碗。药碗碎裂的声音引起外面仆人的注意力,仆人慌忙进入,才发现差点背过气的荆老爷去。 又是一堆闹哄哄,而二少爷官府当差,二小姐闷在房里哭,夫人在安慰他,三少爷也不来看上一眼,姨娘也不知去向。 仆人照顾也不上心。都是精明人,如今他们都看清楚了,三少不管事,这府里如今的主子就是二少爷,他们未来都得仰仗二少爷的鼻息生活。 而荆照棋房里却正坐着说是病了不来看荆老爷的婉姨娘。婉姨娘打着绢扇,半是娇嗔半是埋怨道:“小祖宗,你倒是想想办法,咱们在这府里是越来越没位置了。那老二都快把整个霸占了!” “急什么?大不了就是分家。便是分家,跟着我你也不愁吃穿,我娘攥在手里的产业可多着。”荆照棋本性难改,仍旧是个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你l娘若是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怕是要弄死我去了。” “胆子真小。”荆照棋嗤笑一声,“有这功夫婆婆妈妈,还不如想想怎么和荆照珏斗。分家倒是无妨,就是这老不死留下的家底可要被他搜罗大半,我不愿意。” “那怎么办?如今是他势大,还把妹妹送进了郑国公府,我们怕是斗不过他了。” 荆照棋挑一挑眉,摸了婉姨娘手腕一把,道:“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当日派人刺杀出府的荆照秋可不止我们的人马,另外的一伙,即是荆照珏的动作!”荆照秋捉住了婉姨娘手里的扇子,一把折断了扇柄,冷笑,“我虽不知他刺杀老四的原因是什么,总不外乎是做贼心虚,怕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罢。” “这又如何?” “蠢。荆照秋如今是什么身份,扶摇直上,也是个二等侯,比老二的地位可高着,若他知道荆照珏当日曾刺杀过他,会是什么情形。咱们呢,不动声色,隔岸观虎斗。老四原来是个懦弱的性格,如今怎样倒是不知,不